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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傳說中的伍隊長!

  而原本惡形惡狀的守城偽軍、稅警這時候也隻能裝聽不到,最多翻翻白眼,肚子裏暗罵幾句而已。


  五支隊的傳說他們也是聽到過的,畢竟眼下浦東不少茶館的說書先生在正書說完後,都要加說幾段五隊長的故事。


  這種加書行為原本是說書先生足尺加三的討好聽客的手段。


  說書先生走江湖,知道藝多不壓身的道理,有機會總是願意多學點東西。


  “一招鮮吃遍天”固然是真理,但能做到的真是鳳毛麟角,不是業內頂尖的人物誰敢說自己憑一手絕活就能混飯吃?


  說書先生名義是唱評彈的,但實際上各自身手都頗為了得,有“每逢三六九加送大套琵琶的”,所謂大套琵琶指的是琵琶獨奏,這可比彈唱伴奏難得多。


  有加“三弦拉戲”的,就是把手裏的三弦豎起來,加上一張弓,仿作二胡來拉,出來的聲音類似老生。


  還有放下三弦拿起鈸子唱小熱昏或者浦東說書的。


  甚至還有唱完後,在聽客的起哄下表演古彩戲法的。


  至於唱幾段西皮流水,或者用小嗓學幾句越劇滴篤班的更是大有人在。


  總之,都是攬客手段。


  但眼下麽,神出鬼沒的五支隊,是所有說書先生的發財密碼,不管說的多爛,隻要說,就有人掏錢買票。


  甚至有人專門花錢就為聽五支隊……可謂買櫝還珠……


  良好的賣座率又讓各位說書人對這些段子加倍賣力的多說精說……


  當然了,主要實在小鎮或者鄉村的場子裏說,縣城大鎮是萬萬不敢講的。


  鄉下地方這種時事類說書,大家都是當新聞聽的,或者說是故意信以為真,故意的當真新聞到處傳播,很快連黃協軍的耳朵裏也充滿了類似傳言。


  何況,在浮橋鎮五支隊也確實做下了大案子。


  五支隊自己沒說,可等人撤走後,當地地保叫了幾個年輕人陪著一塊兒進花衣廠查看情況,結果看到地上橫著一具被開了膛的死屍,頓時嚇得腳花發軟,尤其可怕的是,這屍體的五髒六腑都不見了……,地上幹幹淨淨,一滴血都沒有!

  這還了得?!

  浦東這地方其實治安還不錯,以前還經常鬧土匪,後來隨著民國政府的實力起來,也開始逐漸清理地方治安,到了抗戰爆發前,隻要別太偏僻的村鎮,其實挺安全,當然日本人來了後又是另一回事。


  殺人放火無惡不作,比土匪更可怕。


  但是吧,誰見過,開膛後現場一滴血都沒有的情況?


  這可太嚇人了!


  其實呢,是祝為民當時覺得天氣熱,下水這玩意本來味道就不好聞,而滿地血水和嘔吐物也讓人不舒服,索性讓隊員們多打了幾桶水把地麵衝幹淨-反正花衣廠裏有機井水泵接上橡皮管子就能衝洗,又把那堆看著鬧心的髒心爛肺給挖了淺坑埋了……


  保長是本地的老實人,幾個小夥子也是,看到大開膛後頓時覺得眼睛都瞎了,也就沒注意看地上殘留的水漬。


  一行人連滾帶跑的去最近的警察局報案,等到法醫和警察來得時候已經是下午了,地上的水跡早就幹了。


  原本那些**也早就跑的不知道哪兒去了。


  看起來現場確實挺詭異,至於之後法醫的驗屍報告也不是普通鄉下人能看到的……


  於是越傳越玄乎……


  本來這個時代封建迷信橫行,那些充滿怪力亂神的老書頗受鄉間居民歡迎,這發生在身邊的詭異事,說起來就更加引人入勝了。


  一時間,各位說書先生內部都要自己打了起來,主要是大家對五支隊長到低是什麽東西成精各執一詞……


  吵的激烈,畢竟都是三皇老爺座下的,很快就達成了共識:暫時不清楚這位伍隊長的原型,是的,五支隊長被簡化成了伍隊長,但可以肯定的是絕對不是凡人,最起碼也是伍子胥後人,至於到低是什麽精怪,那就看各人的師承吧-挑自己擅長的講就是。


  於是,伍隊長的身世開始光怪陸離起來,比如說是大棚金翅鳥轉世-那就是嶽飛嶽老爺庇佑了,顯然持此說法的是講《說嶽的》;海中巨蟒成精-類似曾國藩,甭問,這位先生說的是《張文祥刺馬》,諸如此類……


  還有個把頭腦靈活的先生,想起在上海灘看到的各色外國故事來,三下五除二就把伍隊長說成擁有羅馬尼亞血統的外國貴族,這個聽起來更加荒誕無稽,但倒是能自圓其說,為啥伍隊長都是晚上活動?因為他怕太陽,大白天得躺棺材裏睡覺……不過,這個倒是沒怎麽流傳開-大夥都不愛聽,明明是殺鬼子的中國好漢,硬扯大鼻子算什麽意思?

  原本就眾說紛紜,加上這無下水無血跡的大開膛……伍隊長的形象便進一步的鮮明起來……


  至於怎麽鮮明,反正祝為民是死都不願意再去聽書了。


  可架不住聽客們喜歡,而大小漢奸,尤其是沒啥文化的小漢奸,比如偽軍們開始兩腳發抖……


  人都怕死,漢奸尤其怕死,特別是知道自己可能在未來的某一天的晚上被伍隊長吸幹全身的血,然後活活掏空內髒,一時間偽軍兵營天天晚上都燒著篝火,附近的廟宇道觀生意也好了起來,漢奸們成群結隊的求靈符保佑……


  這種事情上麵不知道,但對底層偽軍的士氣打擊非常大。


  當漢奸都有心理壓力的,一方麵被鄉親們戳脊梁骨,一方麵還得地方著抗日力量的清算。


  浦東這兒活躍的抗日力量不少,但整體實力都偏弱,沒有像樣的重武器,能有幾挺輕機槍就可以在鄉間橫著走,碰上日本兵還是打不過,於是這些小漢奸就成了最好的獵殺目標。


  是的,獵殺。


  實際上,偽軍們內部也早就達成共識,寧可碰到共軍也不碰忠救軍。


  新四軍的正規軍,打仗狠且刁,算是淪陷區的頭等戰鬥力-如果裝備上去的話,鬼子都不放在眼裏。


  但新四軍講道理,優待俘虜,隻要放下槍投降,那多半就放條生路了。


  新四軍也有鋤奸行動,但那都是針對有民憤的大漢奸大惡霸,一般的小偽軍,最多也就繳了槍,批評一頓了事。


  但忠救軍就不一樣了,據說忠救軍往上報軍工靠的就是人頭,忠救軍也知道打不過日本人,碰不起大漢奸,於是專門找偽軍的晦氣,但這些日子活動也少了。


  小偽軍們覺得終於可以放下心來喘口氣的時候……


  忽然出現個乘著夜色到處吸血吃下水的伍隊長……


  這可比縱橫北平府劫富濟貧的燕子李三可怕多了,後者也殺人,但至少不吸血吧……


  ……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


  到了陽曆九月半的時候,高冠吾的治安別動隊,終於可堪一戰了-他自己是這麽認為的。


  為了這支隊伍,高冠吾真是下了血本了。


  人手一支嶄新的帶刺刀的中正式不說。


  他利用岡田酉次的關係從日軍軍火庫裏弄出不少好東西。


  治安軍別動隊一個班十人,都裝備步槍。


  三個班為一排,加強za26輕機槍與大正十年式擲彈筒,後者原本是日軍自用的製式裝備,因為嫌棄射程不夠(200米不到)而換裝為射程更遠彈道性能也更加優良的七八式擲彈筒。


  換下來的舊貨就暫時扔在倉庫裏,這回倒是便宜了高冠吾。


  三排為一連,每個連有一挺馬克沁重機槍。


  三個連合成一個營。


  這樣算下來,一個營就400人,雖然和正規軍編製比人數偏少,技術裝備也等於沒有,但是有馬克沁和擲彈筒就足以麵對浦東所有的遊擊隊了。


  隨著,三個營長分別進入到三個縣城附近。


  高冠吾的騰騰殺氣也開始顯露出來。


  這樣的強兵不是擺設,是用來剿匪用來殺人的。


  至於先打誰?

  高冠吾對下麵的情況不甚了解,全憑三個縣長匯總各自治下民情後,交由治安別動隊總隊長和其參謀團隊研究。


  於是這段時間最出風頭的伍隊長所屬隊伍,便成了目標……


  ……


  至於五支隊在哪裏?


  一段時間以來這是個很大的迷。


  這支隊伍借助浦東到處是河流蘆葦蕩的複雜地形神出鬼沒,總是大半夜去摸門,天不亮就撤退。


  不但小股的偽軍被繳了槍……


  還有幾個鎮上出名的血債累累的大漢奸也被提了刀頭,雖然腦袋沒被掛到城門口上,但卻被當眾執行槍決,然後把這家夥家裏的地契一把火燒了。


  ……


  縣長馮達和縣黨部主任方程清都不是蠢貨。


  之前奉賢縣長康道元的上門告六場鎮四大隊的狀,已經讓他們心裏對周得同產生了懷疑。


  但那時事情還不算太嚴重,可這段時間,五支隊的行動越發頻繁起來。


  並且在鋤奸後,必然會把地契房契以及當鋪賬本全部當眾焚毀。


  這個舉動讓兩人感到非常不安,因為這不是普通忠救軍的做派,能這麽幹的隻有一種部隊-“共軍!”


  剿共可是南京政府的頭等大事。


  沒看到南京政府修訂版的青天白日旗上還有個上書“和平反g建國”的黃色膏藥布條麽。


  這樣一來,哪怕是收了周得同的厚禮並且有心思借著周老老身份替自己在三戰區顧長官麵前伸個後腳的馮達也開始膽怯起來。


  馮達很清楚,眼下國民政府一分為二。


  逆著長江而行的節節轉進的蔣記國民政府與“還都”南京的汪記國民政府,雖然表麵上是漢賊不兩立。


  但是啊,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雙方私底下完全不是那麽回事,畢竟汪公當年也是先總理的遺囑起草人,南京的大小官員雖然都已經被蔣記kmt開除了黨籍,但當年大家都是自己人。


  戰場上兵戎相見,但下了戰場或者在戰場以外的地方何必這麽打生打死呢?

  大家都是老熟人啊。


  別得不說看看浦西極司菲爾路76號吧,領頭的丁默邨當年就是調查統計局三處處長,一、二處老板,分別是戴笠和徐恩曾,彼此可謂交情匪淺。


  前兩年76號代表汪記和蔣記名下的軍統名義上是大打特工戰。


  上海灘頭經常發生大規模槍戰,死傷累累,但負責指揮的高級特工人員一旦被捕後,很快就毫無心理壓力的從軍統中統轉到為76號效力,這裏麵的道理,大家都明白的。


  無非是彼此留後路。


  再說過分點,唐生智的弟弟,堂堂蔣記政府的陸軍中將帶著自己的太太,大模大樣的來南京向“投誠”。


  這戲做得實在是有點過分,哪怕八十高齡的唐父親自登報聲明與此逆子脫離關係,並言明其死後不得進祖墳。


  可那又如何呢?


  哪怕是汪主席都知道這家夥背後就是戴笠,可還不是客客氣氣的奉為上賓,在各種場合帶著他出席彼此大肆敘述師生情誼(汪當過黃埔的黨代表),好一派其樂融融的景象。


  而且號稱具有強大諜報能力的日本間諜機關對此也不管不問……


  上麵這麽做,馮達也跟著就是了。


  可眼下他必須重新考慮自己今後的路子了。


  通蔣不是問題,不管是武漢還是南京都是kmt都以地主集團為靠山的,說難聽點不管誰上台,地契都是得到保護的,隻要有地就能剝削那些窮棒子農民。


  但新四軍可不一樣,之前就在南方各地搞二五減租啥的,要知道這時候他們還是被中央軍圍剿的流寇呢,若是真被他們得了勢,馮達們的地契還要不要了?

  這其中的奧妙方程清也很明白。


  他對馮達的日常行動看在眼裏,但也不去多問,大家都是求財的,各有各的緣法各有各的本事,雙方和和氣氣一起發財不是很好嘛?


  可一旦涉共了……


  縣黨部主任的腦子立刻清醒起來。


  可謂是呂端大事不糊塗的典範。


  漢奸這碗飯不好吃,但對聰明人來說其實有點類似臭豆腐的意思,聞起來臭吃起來香。


  唯一要注意的就是自己的後路,多留條後路肯定是不錯的,但方程清馮達康道元都非常清楚,蔣記那頭是路,g黨這邊……嗬嗬,反正是絕對不能去的,說到底是你死我活。


  當然窮棒子肯定歡迎g黨,所以自己要更加賣力的反對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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