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深夜驚魂
也許有些事，你知我知便可，無需多言吧。就像這淡淡的清茶，裏麵的滋味也是需要用心體味的。
“不知道皇後會對此事作何反應。”沉默了片刻，清雪抿了一口茶輕輕說道。
“這應該是她希望看到的吧。”昱瀟清冷的說道，每每提到皇後他眼中都會有一抹陰冷的精光閃過。
“我猜她現在應該是避之不及吧。”清雪晃動著手中的茶杯，看著一顆漂浮在水麵上的菊瓣輕輕的的笑著。
“九王爺，你覺得這茶好喝嗎？”清雪抬起頭笑著看著昱瑾。“要不我讓紫文給你打包帶回宮吧。”她依舊笑著，臉上帶著嬉笑的神情。
昱瑾皺著眉頭愣了半天，不明白清雪的意思，昱瀟在一旁也忍不住呲 的笑出聲來。
“哦，我明白了，原來是給我下逐客令啊！”昱瑾反映了半天終於明白了，臉上半氣半笑的指著清雪。
“哪有啊，草民隻是覺得王爺該回宮看看貞貴妃了。”清雪努力忍著笑聲，看著昱瑾正經的說道。
“好好，我現在就回宮看母妃，順便再看看嫻母妃，淑母妃還有母後。”昱瑾哈哈大笑兩聲，起身說道，臉上帶著清俊明朗的笑容。
轉身走了幾步，又調轉回來，看了清雪一眼，拿起桌子上的一壺茶，“這火還沒有去幹淨。”說完一擺手哈哈大笑的離開了。
清雪看著他瀟灑的背影，臉上有浮出輕快的笑容，好像被他的笑聲感染一樣。
“你們倆還真是投緣，總是能鬧得一片歡聲笑語。”昱瑾看著漸漸走遠的昱瑾，臉上帶著平和的笑意。
“哪有啊，隻不過九王比三哥平易近人而已。三哥一天天神色嚴肅的，哪有人敢和你開玩笑啊。”清雪轉頭看著昱瀟，嘟了嘟嘴說道。
“我很嚴肅嗎？”昱瀟沒想到清雪說的這麽直接，愣了一下反問道。
“嗬嗬，這個問題還用為我啊，看看你府上的人見到你的臉色就知道了。”清雪也沒多想，隨便的說出口。
話剛出口，就有點後悔了。因為他看到昱瀟原本帶著一絲笑容的臉竟然一點點暗淡下來，恢複都沒有溫度的樣子，墨色雙眸變得更加漆黑。
“我很小就搬出皇宮獨居，怎能像阿九那樣一天黏在貞母妃身邊，有人照顧。”語氣依舊是淡淡的，不過清雪卻清晰的感受到一股悲傷自他的內心湧出。
眼前的這個男人，他是那麽的堅強，那麽的睿智，可是為何她總是感覺他的內心中有那麽個角落，柔軟脆弱。仿佛每一輕輕觸碰，便會疼的滲出血來。
片刻的沉默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兩人同時回過頭去。看到管家急衝衝的一路小跑過來，壓低聲音在昱瀟的耳邊說道。
“王爺，隴南有人來訪。”說完退後一步，看著昱瀟，等著他的回複。
昱瀟聽完眉頭微微蹙起，“人在何處？”擔心的問道。
“是派一個下人剛剛來送的信，說人在客棧。”管家說著把信呈山。
昱瀟打開信一看，是隴南舟縣的縣丞和隴南巡撫的兒子想要和他見麵，心中已近明白幾分，雖然知道他們回來找他，卻沒想竟是這麽快。
“讓他們來吧。”他想了想，又對管家吩咐，“從後門進來，不要讓人看到。”
“明白。”管家彎身行了一禮，匆匆退下。
“三哥可想好要與他們說什麽？”清雪神色嚴肅的問道。
“不會說什麽，隻不過他們也該發揮作用了。”昱瀟臉上沒有表情，隻是眼中閃過一抹精光。
“恩，應該先穩定他們的情緒，讓他們別輕舉妄動，待時機成熟自然會大有用處。”清雪點了點，補充了一句。
“現在說這個還為時尚早，我們一起去看看情況再說。”昱瀟說罷起身朝偏廳走去，清雪緊跟其後。
他們徑直走到後堂，坐下來等著那兩個人到來。不一會的功夫，管家便進來通報，來人已近在廳前等候了。
“你還是不要露麵了。”昱瀟囑咐他一句，起身往堂前走去。清雪坐在堂內便可以清晰的聽到外麵的聲音。
昱瀟剛走進偏廳前堂，便看到兩個平民打扮的人焦急的坐在椅子上。
“參見王爺！”隴南巡撫趙誌昌的兒子趙竣琪看到昱瀟走出來普通一身跪倒地上。
“下官參見王爺！”隴南縣丞李衛平也回過神來看到昱瀟，也趕緊跪地請安。
“你們都起來吧。”昱瀟臉色平淡的不帶一絲表情。
兩個人麵麵相覷卻都沒有起來的意思，終於李衛平怯怯的抬起頭來，身體哆哆嗦嗦的說道，“王爺一定要救小的一命啊。”說完有咚咚的磕頭。
“這是幹什麽，起來說話！”昱瀟看他們這樣，臉色頓時湧起一股怒氣，聲音冷酷嚴厲。嚇得他們兩個人身體一顫，才雙手扶地慢慢的站起來。
“王爺，我爹死的冤枉啊。”剛剛站起來的趙竣琪說完這句話，又撲通一下跪倒地上，一邊說著一遍痛哭流涕。
“冤枉，你可知道他犯了多大的罪。皇上沒有追究你們九族就夠仁慈的。”昱瀟也沒有再讓他起來，看著他冷哼一聲。
“王爺明察，我爹是犯了錯，可是我爹也是被逼的，主謀不是我爹啊。”趙峻琪一臉冤屈的抬起頭看著昱瀟。
“王爺，我們都是地方小官，哪有那麽大的本事和膽子啊，這些……”李衛平也一邊申辯，可是話說一半，便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來。
看他這樣，讓昱瀟心理一陣煩厭，“這些怎麽了，有什麽話就痛快的說。”昱瀟看了他一眼，冷冷的訓斥到。
“王爺，這些都是無王爺的命令，我爹膽子再大也不能作出這麽大的事情啊，都是五王逼我爹的。”趙峻琪顯然已經是豁出去了，看李衛平支支吾吾的半天沒說出來，一著急也顧不了那麽多了。
“大膽，你敢誣陷王爺，不想活了吧。”雖然昱瀟知道他會這麽說，但是對於他們畢竟不能過於信任。
“王爺，小的，沒有說謊，我是有證據的。”趙峻琪看昱瀟不為所動，一咬牙從懷裏掏出一卷書信，伸手想要呈給昱瀟。
昱瀟神色依舊冰冷，退後一步，看都沒看那些東西。“收起來!本王不會相信任何人的一麵之詞，事情一定會水落石出。如果你還想活著，就留著你所謂的證據保命用吧，送客！”說完他一拂衣袖，轉身而去。
清雪坐在後堂，眉頭微蹙，雙手心不在焉的把玩著腰間的玉佩。剛才的事情她聽得清清楚楚，雖然她明白昱瀟不是很相信他們，她也明白這件事情昱瀟不能插手落下把柄。但是夜長夢多，她等不及了。
她想了想沒等昱瀟回來，她起身從後門出去了。
夏日的陽光酷烈炙熱，就像她此刻的心，也變得焦躁煩悶。
白天的街道總是熙熙攘攘，熱熱鬧鬧的樣子。叫賣的聲音聲，討價還價的聲音一同混雜在悶熱的空氣中。
清雪此刻卻無心於此，她低著頭在人群中穿過，盡量讓自己不起眼一些。前麵就是醉春樓了，雖然大門敞開卻無人接待。
對啊，這是醉春樓啊，醉春樓白天是沒有客人的，那自己要怎麽走進去呢。清雪遠遠看著寬大的牌匾，心中煩悶卻無計可施。
“呦，這不是文公子嗎？這是去哪啊？”清雪正在犯愁，一個清脆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清雪回頭一看不是荷香是誰？荷香懷裏抱著一個盒子，正笑盈盈的看著她。
“原來是荷香姑娘，在下無事正好路過。”清雪看到她心中欣喜，臉上也帶著微笑與之交談。
“哦，看公子也很清閑，不想進去看蝶舞姐姐跳舞嗎？”荷香柳眉一翹，仰頭問道。
“雖然在下一直仰慕蝶舞姑娘的舞姿，但是現在怎麽好意思打擾姑娘休息。”清雪心中一樂，但是嘴上仍假意推脫一下。
“我家姑娘一直惦記著給公子跳舞的事呢？”荷香聽清雪那樣說，掩嘴一笑，說著便示意清雪跟她進門。
清雪也沒有再推辭，這可是大好的機會，她可不想真的推脫掉了。隻是不太明白為何這荷香還有蝶舞對自己好像有些不同。她跟在荷香後麵走拐右拐的來到了舞衣園，荷香並沒有直接從正堂進來，這倒是讓她有些疑惑。
白天的舞衣園安靜而雅致，這還是她第一次白天來這裏，整個園子都飄紫薇花的味道。白色如雪，紅色似火，紫色高貴，藍色淡雅，這裏有所有顏色的紫薇，真的讓清雪大飽眼福。想想蝶舞姑娘精致無雙的容顏，曼妙的舞步還有讓她琢磨不透的心思，清雪輕輕吐了一口氣。心中也不那麽煩惱了，既然她有意找上自己，那也逃不過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這樣想著清雪已近走進大廳裏。
清雪剛剛坐下，蝶舞就笑著從後堂走出來了。對清雪微微一笑，便坐在隔壁的椅子上。
“公子，我已經聽荷香說了，不過對不住公子了，今天蝶舞身體不適不能跳舞了。”蝶舞臉上略帶愧色，對清雪說到。
“哦，無妨，姑娘養好身體重要，舞可以以後再看。”清雪臉上略帶惋惜，隨即又笑著說道。
“不過，我可以陪公子聊天啊。”蝶舞給清雪斟滿一杯茶，麵帶微笑的看著她。
“聊天？好啊，好啊……”清雪沒想到蝶舞這麽說，其實她心裏想著蝶舞身體不適趕緊離開，那她才有機會找碧柔。可施現在蝶舞卻說要和她聊天，這讓她心裏一愣，不過麵上還是笑著說好。
“文公子，覺得醉春樓怎麽樣啊？”蝶舞端起手邊的茶杯，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
“恩，醉春樓當然好了，這京都哪有第二個醉春樓啊，全京都最漂亮的姑娘都在這了。”清雪心中正想著辦法，嘴上隻能應付的回答。
“公子真會說話，”蝶舞輕聲一笑，慢慢的放下手中的茶杯。停頓了一下，臉上漸漸的浮出一些憂傷的表情。
“公子，有所不知啊，要不是有五爺保著，恐怕我們連飯都吃不上了。雖然我是賣藝不賣身，但是身份終歸是輕賤的。”蝶舞好像心中很悲傷一樣，看著庭外的紫薇兀自出神。
“五爺？”清雪小聲重複了一句，五爺這個詞對她來說太敏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