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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雲遊傳》。親與理,哪個更重要?

  快先行指了指雲遊,狡黠笑道:“小張儀呀不愧為小張儀,精打細算,絕不會做虧本買賣。你所擔心的是攻破水星城殺了魔頭後如何分配裏麵的珍寶秘籍和神兵利器麽?

  這樣,事成之後你拿大頭,這天下第一的祝融神劍也歸你所有,你看如何?”


  快先行早已在上普陀山時便和各派商議好了如何瓜分這水星城裏的無數財產。他以為雲遊是在猶豫分贓不均,是以許下重利相誘。


  至於這什麽神劍多半也是空口之言,隻為騙得他答應此事。


  南山聽了大為不悅道:“堡主,你這話何意?祝融神劍本就是我幕家所有,除去那魔頭之後,理當物歸原主。而我才是這幕家後人唯一的血脈,這小人不配姓幕。你若不信,可以當麵問問他改姓什麽?”


  當日南山逼他不許以幕家後人自稱,一半是嫌棄,一半便有獨占神劍之意,雲遊也不介懷欣然應允。


  當下二人對於神劍分配一事生出了異議,兀自爭論不休。


  雲遊苦笑一聲,黯然神傷,全沒聽清二人在做何謀劃,隻道是天意弄人,為何不能讓自己過上平凡人的普通日子?

  這確實是他打心底裏第一次懷念小時候和奶奶霜兒妹妹在一起時,雖然貧苦,然卻內心安定快樂的日子。


  那時總想著幸福就是給她們帶去更多的東西,奶奶有穿不完的新衣,霜兒妹妹有吃不膩的冰糖葫蘆。


  想的都是如何獲取這些物質上的東西,可當這些都實現的時候,才覺得心也累了,再也找不到小時候那種貧窮的快樂感。


  足見快樂是一種感覺,用物質來填充的快樂始終是短暫的。


  那種感覺可惜雲遊再也回不去,體會不到了,隻想我累了,又想回家了。


  他驀地想起了小仙女清羽靈,也不知她怎樣了?想要看看結果。


  心念這麽一動,但見兩名老頭左右各挎了一隻藥箱,匆匆走進門前。


  見了快先行,雙手一揖,有些生氣道:“堡主,恕小人無能,醫不了那姑娘,她,她……哎。”


  說罷,不住搖頭歎氣。


  雲遊細看之下,發現二人臉上均有一條鞭痕,不禁心下惴惴,料之八九。


  快先行蹙眉奇道:“二位皆是經驗豐富的妙手神醫。天下奇毒古怪傷病也見識不少,怎這一個小姑娘的毒卻治不了?莫非二位有何難處?不妨直言。”


  二人彼此看了一眼,歎道:“哎,堡主,說來慚愧的緊,我們二人達不到那姑娘的要求,連門也沒進就被打出來了,她……她太也無禮。”


  快先行看著二人,有些好笑道:“這是那小仙女賞你們的?”


  二人應道:“我們從醫數十年來,醫治過大小傷者不下千人。無一不是病聽從醫,按照我們的方法來治療。豈料她……看也不讓看,便罵我們是庸醫,一點也不配合。還……還將我們趕了出來。”


  南山見兩位長者臉上的鞭痕不淺,立時起身向二人躬身行禮道:“小師妹太也過份了,二位前輩莫怪,回去我定好好罵她一頓。”


  二人拱了拱手,續道:“我們要求那姑娘開門,將臉上的繃帶取下,先驗是何毒所傷才好對症下藥。不料她聽了之後先是驚恐,後又不斷罵我們為庸醫。


  說什麽真正的神醫都會懸線診病,這一來便要求她一個姑娘家的在兩個老男人麵前脫衣示人,直罵我們老不正經。這……這簡直就是蠻不講理。


  她還說什麽真正的神醫,不必揭人傷疤,但觀其形便可知病根之所在。不必見人,隻聞其聲,便可知用何藥可解。


  說的振振有詞,我們一時也不知是真是假,隻道這世上真有這般厲害的神醫,是我們孤陋寡聞。這樣說來,我們也確實為庸醫不假了。”


  二人說完,搖頭晃腦,大有自愧醫術不精之意。


  雲遊暗暗好笑,想天下哪有這般厲害的神醫?即便是那李還陽李老頭在世,那也需要先放人進門再說吧。


  這定然是那丫頭不肯以傷示人,在有意刁難二位了。


  不待他們說完,雲遊笑了笑,徑自向清羽靈的房間快步走去。


  值時風雪早停,暖陽高照,陽光灑在白雪上,一閃一閃,猶如星辰落地。


  在雲遊走到她房前時,房門突然“呀”的一開,清羽靈立時便摟進雲遊懷裏,嗔道:“死猴子,你怎麽去了那麽久才回來,還以為你反悔,要丟下我跑了呢。那小偷都跟你說了什麽?”


  雲遊見她依是整個頭臉包裹嚴實,目不能視,大奇道:“你……你是如何知道是我的,就不怕抱錯了人麽?”


  清羽靈以頭在他胸膛上輕擊了兩下,嗔道:“但凡靠近我房間的都少不了挨鞭子,除了你還有誰這麽不知死活。


  況且我已練就了聽音聞味識人的功夫,這眼睛便是不要也不會識錯了你。”


  雲遊一怔,微笑道:“那我可也算有了聞香識女人的神功了。即使沒了眼睛,你這淡雅清幽的香氣,總是叫人聞之不忘。”


  清羽靈的體香多以花草沐浴服食有關,全是後天之香。


  雖然普陀山的弟子皆有此習,可個中差別,雲遊一聞也覺有微妙不同。


  既言及女人香,雲遊自然而然的想起了家中的落小霜。


  落小霜的氣息則與普陀山弟子全然不同,既未自小沐浴服食花草,又不喜胭脂水粉,純是與生俱來的先天之香。


  有股未出於世,懵懂未知的青蓮之香,或者說更有一番嬰兒素樸的可愛之氣。


  是以雲遊一見到她便情難自已的想要捏她的小臉。而一見清羽靈則想將她攬入懷中,享得清香溫存。


  雲遊抱著她,以額頭在她頭頂輕觸了幾下,責備道:“你呀,太也任性了,那兩位老人家再怎麽說也是長輩。你不肯醫也罷,還出手傷人,這可不是小仙女所為。”


  清羽靈喃喃道:“他們醫術不精,怎麽還跑去向你告狀了,真不怕羞。不過小猴子你既然說了,那我向他們賠罪就是。”


  雲遊攙著她走到房門前向陽的石階上坐下曬太陽,二人側頭依偎在一起。兩旁的鬆柏在暖陽的映照下,銀光生花,翠綠欲滴。


  “其實這樣也挺好的呀,就是吃飯的時候有些麻煩。你說過我便是一直這樣你也喜歡的很,可不許賴。”


  清羽靈說著伸出小指緊勾住雲遊小指,發出“格格”兩聲清脆的笑聲,甚是依賴的笑道:“我怎麽感覺和你在一起也變得越來越幼稚了。”


  雲遊不覺笑道:“你能有多大,本就是個幼稚鬼。何況幼稚一些又有什麽不好?我倒想永遠都長不大,成人的世界太複雜,心會很累的。”


  清羽靈仰頭道:“小猴子,是不是那快活小偷欺負了你,說了什麽話惹你不高興了?告訴我,我替你收拾他去。”


  她總當雲遊是他小弟一般護著,也全然不分什麽是非,隻道有人欺負了小猴子,不論對錯,都會站在他這一頭。


  雲遊握著她的小手,苦笑了笑:“我隻想做個普通人,不想做什麽大英雄,也不是什麽魔頭聖徒,更沒有殺害各派弟子。現下為何要讓我知道這許多,不堪其重,這一切若真是我所為還好,便不會這般難以抉擇。”


  清羽靈聽他說來無盡悲苦,甚是心疼道:“我信你,你做任何決定我都會尊重你的。其實這一切所有人都認為是你幹的,可我覺得你不是那種人。”


  她不知雲遊所憂之事,隻道他是在為這一路的栽贓陷害不得人信而發愁,摟住他的胳膊,又安慰道:“小猴子,你這麽樂天派的人,可不必為了這些人的偏見而意誌消沉。哪怕全世界與你為敵,至少……至少還有我會義無反顧的站在你這邊的。我不喜歡看你這麽多愁善感的樣子,那些壞人不理他們便好。”


  雲遊聽她說為了自己願與世界為敵,心中感動,囁喏道:“那……那如果他們是我去殺那魔頭呢?你會站在哪一邊?”


  清羽靈一怔,奇道:“什麽意思?那魔頭十惡不赦,毀我容貌,又殺我清墨師姐,還傷了木頭,我當然要將他千刀萬剮,方泄心頭之恨。”


  雲遊所料不假,要讓一個人放下仇恨豈是這般容易,哪怕是自己心中的小仙女亦不可免俗。


  歎了一聲道:“若然隻是殺那魔頭還好,但那水星城裏的百姓卻是無辜的。隻怕那些人為了搶奪珍寶……哎……”


  清羽靈奇道:“什麽水星城無辜百姓?又為何要去搶東西?這等壞事是那快活小偷逼你做的麽?”


  “隻有我知道那石陣的破陣之法,他們要殺那魔頭複仇就算了,可裏麵的百姓非是魔頭那等凶殘之輩。”


  清羽靈恍然道:“原來你是在為這個犯難啊,那魔頭如此心狠手辣,那裏麵的百姓又能好到哪去?這……小猴子你不會被他騙了吧?”


  雲遊也無法明證自己所見是真是假,心下卻篤定自己所認為的美好,不容質疑。就像清羽靈甘與世界為敵站向自己這邊一般無二。


  這個艱難的決擇雲遊同樣想知道她會如何決斷,是以問道:“你會不會為了複仇而逼問我這破陣之法,去殺那魔頭?”


  清羽靈呆了呆,支吾道:“我……我也不知道,雖說我恨那魔頭,可我也不想讓你為難。我……還是不要說這些不開心的事吧。”


  她選擇的是回避,卻也暗合雲遊心意,有些事要發生自然會發生,想太多也是無用。


  雲遊亦不忍她卷入到這血腥的爭鬥之中,緊握了她的小手,認真道:“要不我們離開這吧,遠離這些是非爭鬥。不要再出現,讓他們去爭好了,我隻想和你在一起就好。”


  清羽靈不禁“噗嗤”一笑:“你這算是要帶我私奔麽?這當然刺激的很,但在我師父眼裏,你這可是拐賣無知少女。”


  雲遊笑道:“拐則拐矣,賣是決計不賣的。你在我心中無價可估,任你拿皇帝之位來換,也是不賣的。”


  清羽靈格格失笑道:“騙人,天下誰人會那麽傻,拿皇帝之位來換我這個已被毀容的醜八怪。


  不過你要把我拐走倒是樂意的很。”


  “我早在普陀山已回答過這個問題,不論你容貌毀與不毀,在我心中你都是小仙女,絕無半句謊言。”


  清羽靈奇道:“何時說的,我怎麽不知道?”


  雲遊笑道:“那你現在可是知道了,反悔不得。”


  清羽靈摟住他的胳膊,將纏得大粽子也似的頭靠在雲遊肩上。


  撒嬌道:“我這容貌多半是好不了了,反悔不及,我是要賴你下輩子的,休想甩了我。”


  雲遊微微笑道:“我這右臉也已毀,誰反悔還不一定呢。”


  清羽靈伸手輕撫了撫他的右臉,隻覺有一道劍痕,恢複神速,已然結成了疤。摸著尤是心疼道:“你還疼麽?這木頭下手也太狠了。不分青紅皂白,這樣待你,我決饒不了他。”


  忽聽得身後有人說道:“小師妹,你太偏心了。我都被這小人害成這樣了,你還向著他說話?

  這淫賊花言巧語,也不知對多少姑娘說過同樣的話了,這你也信?”


  南山一直站在離他們三丈外的轉角處,方才的話也聽得清楚,想要知道他背著自己會不會說些關於魔教的秘密。


  待聽得小師妹說自己容貌多半好不了了,不禁心頭一凜。


  又聽她如此回護這小人,自己與小師妹青梅竹馬還勝不過他們相處數月,又急又恨,是以忍不住出口打斷。


  清羽靈聽得聲音,回頭嗔道:“你這木頭,居然偷聽我們說話,不知羞。


  小猴子幾時害過你,全是你偏執想出來的。


  他可不是什麽魔教聖徒,也沒幹過那些壞事,一切都與小猴子無關,我現在可跟你說清楚了。”


  南山奇道:“小師妹,你何以知道事情真相?”


  他還以為小師妹是知道了什麽秘密,不料她卻凜然正氣道:“小猴子告訴我的,他說不是,自然就不是。”


  南山忿忿道:“我說的便是偏執想出來的,這小人說的便是真相?你這什麽邏輯?”


  清羽靈“哼”了一聲道:“你信不過他,那我說的總可信吧?

  我現在再說一遍,他不是那魔徒徒兒,所有的事都於小猴子無關,這下可聽明白了?是我自己說的,你該不會連我的話也不信了吧?”


  南山深知這小師妹是幫親不幫理,隻要是自己認為好的,你跟她理上天去,那也別想將她理倒。


  句句說是以理服人,實則是個蠻不講理之人。


  南山吃過她這伶牙俐齒的不少苦頭,經驗頗豐,隻又習慣性氣得指了指她:“你這……我不跟你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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