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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雲遊傳》。深夜笨賊來取藥,且把長舌繞。

  顧三春和眾人聽了眉頭一緊,齊叫道:“不可,軍師這才從狼窩回來,又要送入虎口?三九教不可一日無主,你若是不在我們誰也拿不定主意,又不知會生出什麽亂子。”


  他們已然對雲遊有了依賴之心,聽他要去換人自是不同意的。


  雲遊嘻笑道:“你們放心,諒她們也不會為難於我,早去早回把事情解釋清楚就好了。


  我沒有入魔教,身正不怕影子斜,若是遲遲不去,反是做賊心虛讓人授之以柄。


  況且此事也因我而起,豈能讓兩位姑娘代我受罪?


  傳了出去,我小張儀個人沒什麽,隻怕人道是我三九教的個個都是薄情寡義之徒。


  連自己教中弟子都不管不顧,躲在女人身後讓武林同道笑話,這就不好了。”


  雲遊說的正氣凜然,不計個人生死,全然隻在維護教眾利益,這話自小張儀口中說出,不免讓人側目。


  平時他可是連手指出點血都要叫疼半天的猥瑣之人,此番卻為了兩位姑娘不顧個人凶險,以身作則,毫無懼色,隻道他是貪圖美色連命也不要了。


  顧三春聽他說的頗有英雄氣概,雖是不舍,卻也不好再說什麽。


  雲遊心下記著大小左對自己的情深義重,為了自己以身試藥,那時便相形自愧,大有作出回報之意。隻可惜不得以身相許,而今正是回報之機,又豈能坐視不理?


  況乎在水星城的日子,無不讓他畢生難忘。道德仁義這些於他模糊而又遙遠的東西著實影響頗深。雲遊卻不想承認,向來都對此嗤之以鼻,所做之事也無關道義,隻圖個人自在。


  高手突聞此言,當下傾佩不已,嘿嘿笑道:“軍師真是大仁大義,我先前隻當軍師是位有些小聰明的市井小人。不料你卻有這份舍生取義的氣魄,怪我有眼無珠錯解了軍師,該死該死。”


  說著還自己打了自己兩耳光。


  雲遊仰天打個哈哈,嘻笑道:“你並沒有看錯人啊,我還是從前那個貪財好色的小人小張儀。


  今番前去普陀山搭救大小左,隻不過是看她們長得美,說不定她們一感動,就要以身相許了。若然是她們長得醜陋無比,我也會斷了此念想,置身事外了。”


  說罷又自哈哈大笑起來。


  雲遊此話真假參半,料來也是這大小左頗具姿色,心下的俠義之情才會更甚。誠然是兩位醜女的話,定會有所顧慮。可若醜女為自己這般舍身相護,於情於理也昧不了良心,至少人是要去救的,但以身相許還是免了吧。


  高手一聽,臉色大變,想這小子果然是賊性不改,家中已有嬌妻還要來打自己三妹四妹的主意。


  倘若當真如他所說,那這小子豈不是比普陀山還危險?


  但要救得三妹四妹又非他不得才行,左右為難之際,忽地想到讓軍師換得她們回來,這小子不是便到了普陀山麽?


  最好那三姑和弟子視其為魔教同黨,非致其死地不可。


  這樣一想,果是條一石兩鳥的好計,妙之極矣。


  想到此節,高手不自禁為自己的聰明才智連連點頭,並發出“嘿嘿嘿”的大喜聲,雖然這與他沒有半文錢關係。


  雲遊望著他傻笑的樣子頗為不解,尋思我都要去奪他的三妹四妹了,這傻子不該惱怒才是?為何還發笑?指不定是腦子搭錯了什麽弦。


  落小霜聽得雲遊又將要去普陀山,哪裏舍得放手,當即又摟住他的腰大哭道:“雲遊哥哥,我不準你走,你才回來,這一走又不知要何時能見,我不許你走了……”


  顧三春也勸道:“是啊,你這剛回來又要走?就算是救人,也不必如此匆忙。在家裏住些時日,此事可從長計議,或許還有其他法子。”


  正當此時,奶奶已立在了眾人身後,頓了頓聲道:“我支持你去,雲兒你記住,為人行事但求無愧於心。事是因你而起,你便該勇於擔當。


  清者自清,大丈夫行事,光明磊落。我相信這世間任何事都抬不過一個理字。普陀山以濟世為懷,相信她們也不是蠻不講理之人。


  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小人卻無所不為。


  雲兒,你在旁人眼裏是何人不打緊,但在奶奶心裏,你就是真正的君子。霜兒你過來,別讓你雲遊哥哥為難。”


  落小霜戀戀不舍依到奶奶身旁。


  奶奶言傳身教,對君子之意,自有見解,雲遊聽來熱血沸騰,直如遇到了心中明燈,當即向奶奶跪地一拜。


  看了看天色,鄭重道:“天色已晚,戌初時分,雷雨大作。我仆了一卦,下震上坎乃為屯卦,此乃出師不利之相。且過了今夜,明日啟程為宜。”


  雲遊看了天象,卻是風雲變色,黑雲壓城,隱有雷雨之勢。


  當下饑寒交迫迷迷糊糊,他隻道是未進食餓的發慌的結果。卻不知自身內功雖廢,然在其體內以生具來的那股先天元炁依在。且在那驅陽掌的催發之下,元炁也長了一倍,可說因禍得福。


  雲遊也稍感異常,自廢除功夫後,看旁人行為動作也偶有遲緩之樣。仿佛整個世界在他眼中都變慢了一般,看得更為清晰明白。


  心想定是自己剛從水星城出來的後遺症,那裏生活節奏異常緩慢,是以連時間也與現實對不上。


  水星城百姓多長壽,想來也與此故有關,可見慢和靜才是長生之道,世人的折騰無異於是在過度耗費自己的生命。


  雲遊伏在桌旁,連吃下六碗米飯,腹中饑感稍解,打了一個飽嗝,隻覺體內多了一張無形之口,有吞吐天地之量。


  落小霜打了一碗紅棗雪蛤湯,雲遊端起便咕咕幾口幹了,把胃撐得滿滿當當這才舒服了許多。


  是夜亥時一刻,三九教歸於平靜,燭火漸息,隻留大廳豆光在閃閃跳躍著。


  外麵雷聲隆隆,暴雨嘩啦啦的拍打在房頂的青瓦上。


  雲遊無心睡眠,秉燭翻看著《易經》,在水星城知其可以通曉天下之事,更可預測未來,便起了興致,是以最為艱澀之書來填腹中求學心甚。


  說也奇怪,如此高深的學文,他隻一盞茶的功夫便迅速看完。隨即又翻看儒釋道的各家經典,越看越覺有趣,這比練什麽神功秘籍可要有意思太多了。


  不知不覺間桌上已堆滿了書籍,他此刻五感異常敏銳,隱隱聽得房沿上淅淅瀝瀝的雨聲伴著幾人微弱的腳步聲響。


  雲遊心下一驚,想是有賊?何人如此大膽?放下書,躡手躡腳的走至門前,向上一探。


  隻覺冰冷的雨水滴在自己臉上,卻未發現什麽可疑跡象。


  心想難道是自己神經過於敏銳造成的錯覺麽?剛轉過身,欲要回廳,但覺肩頭似有兩隻大手將自己死死抓住。


  雲遊張口欲要呼救,倏地身子被大手提起,另一隻大手捂住了自己嘴巴,陡然上躍,幾個起落便被他們提出院外。


  這二人一左一右,全身黑衣,蒙著頭臉,隻露出一對眼睛,直將雲遊提到一片竹林,見四下無人才鬆開了手。


  一人哈哈笑道:“這小子果然沒了幫手在身邊好拿的很。”


  另一人小聲道:“不可大意,這魔教中人詭計多端,說不定他身上還有毒蠍毒蛛什麽的邪物。要不我們老大也不會著了他的道。”


  那黑衣人對著雲遊一喝:“小子,毒你施了,我們老大也依你之意把事給辦了。你還講不講江湖規矩,解藥呢?還不快給我們?”


  雲遊細看了二人幾眼,隻見這兩個黑衣人一高一矮,腰間各懸著一劍。被他們說的有些糊塗,自了穿生死後也並無任何懼意,隻嘻嘻笑道:“二位兄弟是不是有什麽誤會?你們我可一個也不認識,所說的話更是一個字也聽不懂。”


  那二人彼此看了一眼,一把將雲遊推得向後踉蹌幾步,腳下絆了石頭,坐摔在地,濕了一屁股泥。


  “少跟我們裝蒜,風頭都讓你小子出完了,這會想過河拆橋不成?”


  雲遊坐在地上依是嘻笑道:“二位想必是認錯了人吧?什麽解藥過河拆橋?當真是越說越奇。”


  “少跟他囉嗦,這當兒他的幫手不在身邊,他不肯交出解藥,那我們便將這小子擄回去,交給老大來發落,看他還賴不賴。”


  “這法子不錯,事不宜遲,若是將他同伴招來了,你我都不是對手。”


  二人商量好了,點了點頭,伸手便向雲遊抓去。


  雲遊坐在泥地上,聽他們對話,心下盤算,他們多半是認錯了人,若然真給他們擄到什麽地方去再想脫身就沒這麽容易了。


  不妨將計就計,當下雙手向後撐地,倒了尺許,忙道:“給給……,我給你們解藥便是。”


  雲遊哪裏來的什麽解藥,這解藥又是什麽模樣,天不知地不知,連自己也不知道,他們又怎會知道。


  心下想著隨便弄點什麽藥丸糊弄過去,隻盼他們不如大小左來的重情重義忠心耿耿。若然也來一個以身試藥那便不大妙了。


  二人一聽,轉即笑道:“早這樣,也不必弄得自己這般狼狽,交出來吧。”


  雲遊後背和屁股已濕了大半,夜風微涼又是冷雨澆身,不覺身子一抖,打了幾個噴嚏。


  “你們看,害得我也著涼了,這便回家取點藥來,你們要不要一起?”


  說罷,雲遊爬起,轉身引在二人之前,走了兩步。


  二人瞪大了眼睛看了看,忽地厲聲喝道:“站住,你小子耍什麽花招?拿出解藥就是,又何須回家去取?”


  雲遊定住身子,轉頭歎氣道:“哎,兩位大哥,你們當這雙頭咬死你蛇毒是這般好解的麽?解藥又如同糖果隨身攜帶麽?那樣的話,我施毒又有何用?你們大可自我身上搜走不就好了麽?”


  雲遊說罷雙手一張,擺處一副任其搜身的模樣以示清白。


  他所說的什麽雙頭咬死你蛇毒自然是信口胡說的,叫對了也罷,錯了更妙。如此一來便成了空城計,他們搜身時也有了顧忌,還真怕有什麽雙頭毒蛇藏在了哪裏。


  二人見雲遊無所謂的樣子,反倒更是認定他有鬼,向前探了兩步又向後倒退。


  雲遊見狀,大喝一聲:“來取藥啊,怕什麽?你們不信就自個來搜,我保證不會亂動的,但別個什麽會不會亂動,我就保不證了。”


  此言一出,二人更是畏畏縮縮,小聲嘀咕道:“這小子詭計多端,明明給老大施的是蠍毒,卻說是什麽雙……雙頭咬死你蛇毒。我看他衣服裏定還有什麽毒蛇蟲豸,故意讓我們搜身中計,不要上當。”


  雲遊聽了暗暗發笑,心想自己身上還有什麽蟲豸毒物的話,適才你們二人在提我雙肩時便已中招了。


  這時才想起,會不會晚了?隻當他們杯弓蛇影,想得太多,反亂了方寸。不覺失笑道:“兄弟,蛇蠍本是一家,蛇毒與蠍毒的解藥都是同樣的,我也沒有說錯。解藥在我家中不在身上,你們偏又不信,讓你們搜身又不搜。這天也怪冷的,何不去我家裏喝杯熱茶?”


  二人嘀咕了半天。


  高個黑衣人問道:“怎麽辦?”


  那矮個黑衣人心一橫,狠狠道:“要不殺了他,提頭給老大交差?”


  高個猛的拍了他一下頭,喝道:“你傻呀,殺他何用,我們要的是解藥。殺了他,老大不就危險了,你還提頭給老大,到時候老大要你提自己的頭才是。”


  矮個沉了半晌,以為他想出了什麽好法子,望著高個疑惑道:“我自己頭都沒了,又如何提自己的頭?你這話有明顯的語句錯誤,邏輯不通。”


  雲遊立在一旁,聽得噗嗤一笑,心想原來是兩個人才。


  那高個黑衣人聽後大怒,又是猛的一拍,喝道:“你他媽都什麽時候了,還跟我來糾正語法錯誤,叫你想法子不是叫你抬杠的。”


  矮個黑衣人被他連拍了兩記頭,心下氣惱道:“還有什麽法子,要不就隨他回家取藥,要信不過他就去搜他身上有沒有解藥。”


  高個突然嘿嘿兩聲笑道:“你知道小翠為什麽瞧不上我們麽?”


  矮個聽得小翠名字,立時緊問道:“為什麽?”


  顯得很是關切。


  “小翠喜歡勇敢又多金的主,它是嫌棄我們兩太窮太弱懦了。”


  矮個黑衣人“咦”了一聲,點頭道:“此話有理,這不我都很努力在殺人放火,無惡不作麽。你瞧我現在的樣子還不夠凶猛麽?”


  說罷又自擺了擺粗壯的麒麟臂,變換了各種勇猛的造型。


  高個又是猛的一拍他頭,怒喝道:“你他媽能不能有點長進,說的是勇敢又不是傻。你跟誰裝狠呢,那小子在對麵。


  我倆也算是相識多年,為了兄弟義氣,小翠就讓給你了。你把他解藥拿了,可以去老大那領取賞銀。有了這些銀子大可和小翠過上無憂的生活,去吧。”


  高個慫恿著矮個前去搜身取藥,矮個向前走了幾步,又回看了看高個,害怕道:“蛇,若他身上真有毒蛇怎麽辦?”


  高個黑衣人右手握拳一抖,示意鼓勵加油道:“勇敢,小翠。”


  矮個黑衣人聽得小翠名字時,幻想了和她在一起的幸福時光,打了雞血似的又向雲遊探手過去。


  雲遊驀地哈哈一笑,這一笑將矮個黑衣人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勇士給笑破了功,退了數步,慌道:“你小子沒事亂笑什麽,嚇我一跳。好好站著別動,我來搜身。”


  雲遊身上本無藥可取,便是給他搜了也無妨。但聽他們二人對話,心下想到,若然真沒搜到解藥他們也決計不會放過自己,定會抓了自己向他們老大複命,切不可讓他識破了。


  想到此節,計上心來,又是猛的笑道:“你可聽過無藥可救,一咬斷命雙頭咬死你的作死蛇?”


  矮個黑衣人本被他這一驚一乍的笑聲嚇的有些慌,又聽他胡謅了一個聞所未聞的古怪蛇名,當即縮了手,駭然道:“什……什麽作死蛇?”


  雲遊見他模樣,知計已售出,嘻嘻笑道:“此蛇極為護主,專咬替死鬼。這替死鬼就是自作而死之人,本可以不死,卻寧要成全他人,自我尋死。你說這種人是不是作死?是不是活該死於我這作死蛇口下?”


  矮個黑衣人倏然變色,期期艾艾道:“你……你身上當真還有那什麽……什麽作死蛇?”


  高個黑衣人喝道:“別讓這小子唬了,搜身取藥便是。他在虛張聲勢,為了小翠你要勇敢一點。”


  雲遊瞥了那人一眼,火上澆油,嘻嘻笑道:“你真不怕死盡可來搜,我隻當你做了人家的替死鬼還不自知。到時你勇敢入了地獄,也隻能幹看著小翠投入他人懷抱。也罷也罷,你們兄弟情深,總要有人做出犧牲的,來吧,勇士!”


  高個怒不可遏,刷的拔劍在手,惱道:“臭小子,你胡說八道什麽?信不信我現在就宰了你。”


  矮個黑衣人忙阻道:“哎,不對不對,你殺了他,若是解藥真不在他身上,那豈不是你要提腦袋回去見老大了?方才你還說我來著,現在你自己也糊塗了?”


  雲遊趁熱打鐵道:“笨蛋,他是要殺人滅口,適才我揭穿了他的詭計,是以惱羞成怒。他讓你來搜身是想讓你送死,取了解藥被毒蛇咬死,他不就可以和那小翠安安心心的雙宿雙飛了麽?

  哎呀,如此一來,那你當真成了替死鬼,死在作死蛇口下倒也不冤。否則他怎自己不敢來取,而讓你來作死呢?”


  高個心中確存此想,也對這小子的施毒本領很是忌憚。曾親眼所見老大被他的蠍毒折磨的痛不欲生,也不敢貿然搜身取藥。可放他回去取藥,更是放虎歸山,隻怕他同伴來了,誰也無幸。是以便想借了矮個之手一舉兩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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