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看管
秦綾初冷著臉並未應答,老鴇不知何時己經退開,她與此人不過數麵之緣,她的質問,此人也淡定的承認。
“我答應你哥哥,若有機會,便對你照顧一二。”慕容錚上下打量著她:“你穿成這樣,還鬼鬼祟祟的,實在令人懷疑。”
秦綾初:“……?”
到底是誰鬼鬼祟祟的?
“容公子顛倒黑白的能力還真是強。”秦綾初不欲與他多言:“今日之事,你告訴我哥也沒有關係,小女子告退。”
那廂老鴇答應之後,秦綾初便現場專門調製藥膏,藥膏一敷上之後,臉上的紅斑便漸漸褪去。
“此法治標不治本。”秦綾初揮毫寫下一張藥方:“這帖方子明日起,每日一帖,連服三日便可。”
銅鏡裏的墨書恢複了往日的美貌,幾乎喜極而泣:“多謝姑娘,今日之恩,沒齒難忘。”
“不必,反正我也是拿錢辦事,你今日奪得花魁便是對我最好的報答。”
老鴇在外麵喊:“我的親寶貝,好了沒有啊?”
墨書整理一下裙角走了出去,秦綾初便留在了墨書的房裏,她聽見外麵人聲鼎沸。
吱呀——
房門被推開,秦綾初下意識的看去,又是這人!
“容公子,還真是陰魂不散。”秦綾初當著他的麵向天翻了個白眼。
‘嘖——’慕容錚拿起折扇敲了敲她的腦袋:“這煙花之地何等危險,本公子這是在保護你,不然今日你若在此出了什麽事情,你那大哥可會放過我?”
這句話慕容錚倒是真心實意的。
秦敏之每次見麵,都將他這個寶貝妹妹誇得天上有,地下無的,聽得他耳朵都快起繭子。
說到秦敏之,秦綾初的麵色一緩,沒再給他擺臉色,也算是暫時和解。
沒過多外,外麵爆發出驚人的喝彩聲,待喝到第三杯茶之時,老鴇喜不自勝的推開門:“今日之事,多謝姑娘!”
說著便要給銀票。
秦綾初擺了擺手,抽出一張五千兩的銀遞到了慕容錚麵前:“今日之事,別告訴我大哥,這是封口費!”
花魁選拔一事,本就驚動了全京城的富家公子哥兒們,這會兒正是熱鬧之時。
秦綾初剛踏出招紅樓便看到不遠處的望月樓前,一名女子在哭泣,慕容瑾不耐的皺著眉,一向寸步不離的蘇暮婉,則站在不遠處,看似不敢上前。
“容錚,你……”秦綾初回頭一看,剛剛明明甩都甩不掉的狗皮膏藥似的人,這會兒竟然不見了。
一出聲,慕容瑾便看到了她,清俊的扮相,讓人見之難忘,或者說,這個女人一直讓人難忘。
慕容瑾深覺自己似乎是瘋了,最近腦中揮之不去的身影,似乎和不遠處那個穿著男裝的女人重疊起來。
連忙甩開那位梨花帶雨的美人兒:“綾初。”
秦綾初:“?”
“這身扮像很特別。”
熟稔的語氣,仿佛兩人是多年的知交好友。
“還是請王爺稱小女子為毒婦吧。”秦綾初可不想與他莫名其妙就變熟。
慕容瑾:“……”
“姐姐,你怎麽這幅打扮?”蘇暮婉遠遠看到兩人,眼神微黯心中暗罵,真是前有狼後有虎!
秦綾初側過頭,看著蘇暮婉和那奪花魁失敗的女子:“寧郡王好福氣,這是坐享齊人之福啊!”
“你!”蘇暮婉咬牙切齒,秦綾初竟將她和這下賤的煙花女子相比?
秦綾初笑得越發開心:“蘇小姐,難不成我說錯了?”
蘇暮婉沒有說話,她心知肚明,慕容瑾與這煙花女子走得甚是相近,她就算再蠢,也該明白慕容瑾的意圖。
秦綾初不與他們糾纏轉身離去,明明暗暗的光明之下,慕容瑾望著秦綾初遠去的曼妙身影竟有一瞬失神。
清晨的威遠侯府一向安靜,不過今日倒是熱鬧了起來。
威遠侯與陳克己在石屏前拉扯,陳克己身後的幾個仆人抬了個箱子。
“秦兄,此事若不是你相助,今日陳某恐怕還得去天牢一遊。”
威遠侯不明就裏,明明他都沒有借錢給陳克己,怎麽就變成他來相助了?
“秦侯爺,陳大人。”慕容瑾騎著高頭大馬疾奔而來,他的探子一大清早就向他報告,陳克己與威遠侯私相授受。
他盯著仆人手裏抬著的箱子道:“今日被本王人贓並獲,兩位還有什麽好說的?”
陳克己皺著眉:“請王爺注意用詞,下官隻不過念在與威遠侯多年的交情,這才在他壽誕將近之時,送來些賀禮,這又如何叫私相授受?”
“是與不是,打開讓本王看看不就知道了?”慕容瑾心下暗想,就算真是壽禮,隻要是些金銀珠寶,便能定這兩人的罪!
隻見木箱被緩緩打開,露出了裏麵高聳著的——壽餅。
慕容瑾瞪大了眼睛,翻身下馬將仆從踹開,撿起幾個餅,底部還壓了漂亮的壽字花。
將壽餅翻了個底朝天,也未曾年到一兩銀子,慕容瑾不敢相信。
陳克己撫須笑道:“這一箱子壽餅,加起來也值不了五兩銀子,若這也叫私相授受,是不是矯枉過正呢?”
確實值不上五兩銀子,報到皇上那裏,他都得挨罰的程度。
慕容瑾顏麵掃地,咬著牙拱手道歉:“是本王太過激進,請陳大人秦侯爺見諒。”
這一遭下來,最不明就裏的就是威遠侯,這陳克己突然上門要祝壽也就算了,為何陳克己才來不到一柱香的時間,寧郡王便急速而來?
顯而易見,他威遠侯府被寧郡王給盯上了。
威遠侯雖一向粗枝大葉,對京城裏那些陰私詭譎的心思不甚了解,但被人盯著,此刻他的麵色也變得難看起來。
慕容瑾走後威遠侯這才有機會仔細詢問到底發生了何事。
兩人在花廳裏聊了一柱香之後,威遠侯才大概明白了情況,有人送了六萬五千兩銀票到陳克己府上,卻沒有留下姓名,還交代他明日來秦府賀壽之時,不要帶任何貴重的東西。
正所謂樹倒猢猻散,陳克己之事被聖上訓斥之後,無人敢與陳家走近,陳克己思來想去,唯有威遠侯有這個可能。
“秦兄真是洞察人心,昨日就知道了今日寧郡王必會找我們的麻煩!”
威遠侯:“……”
他並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