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怎麽舍得放開她
正式舞蹈比賽的時候,要等到了十一月份底了。
這個時節穿著舞蹈服有點冷。
學校裏配了大巴車,許窈稍微喝了一點兒水。
“看,那是誰啊?好漂亮!”
“那是高二的學姐,聽說是個美女學霸!”
“又高又瘦又白的,學習好還會跳舞?”
“簡直像個小仙女!”
那一天陽光不錯,接近十一月份,傾城很好有這麽好的陽光。
許窈進到大廳的時候,簡單地做了一個自我介紹。
一中和二中加起來總共有四十號的人,初中部較少,但也有二十人。
等輪到她的時候,已經快中午十一點了。
她一進去,深呼吸了一口。
“各位老師好,我是一中高二的許窈。”
她鞠躬抬頭,落了一個陰惻惻的眼神。
是他!
這算是許窈這一輩子正式見過邢斕。
那個高貴清俊,口口聲聲說要娶她,卻親手將她送到邢越床上的男人。
上一輩子,許窈不是沒有對邢斕動過心。
在他原形畢露之前,許窈對這個帥氣紳士對她施以援手的男人很難不生出好感。
但是正如邢越所說的,邢斕要她,隻是為了打擊邢越。
不行……這個人……
連旁邊一中的帶隊老師也看出了許窈的不對勁兒。
“許窈,許窈。”
連叫了她幾聲,許窈終於回過神來。
抬頭來,那個人在跟其他評委聊天。
隨著音樂響起,許窈緩緩開始舞蹈。
許窈一直在心裏告訴她不能害怕不能害怕。
正當她完成一個探海翻身的時候,不小心那人又一次落進了她的眼裏。
那人顯然是在看著她,麵目清貴,眼神深邃。
上一世的時候,她在一個大雨中奔跑,是一個無家可歸的孩子。
她跌坐在雨裏,身上無一處整潔。
那人西裝革履,像是一塵不染的天神,對她伸出手。
那人說他叫邢斕。
如果說邢越是她無法擺脫的噩夢,那麽邢斕就是她不想再見到的惡魔。
舞蹈很快就完成了。
許窈坐在後台,身上一直冒冷汗。
那一天她從邢越的床上醒來,隻是想質問邢斕,為什麽要那麽對她。
他看著已經身入地獄的她,絲毫沒有愧疚:“許窈,這就是你的價值。”
後來,她徹底心死。
每日被邢越囚禁在那個叫沉灣的別墅,除了別墅特別照顧她的傭人和邢越以外,再也看不到別人。
其實到後來,她幾乎要像邢越妥協。
那個男人脾氣很暴躁,他一有什麽不順心就會禁錮住她,將她緊緊地鎖進懷裏,用幾乎窒息的語氣對許窈說:“我隻有你了,你也隻有我了。”
許窈幾乎要在這暗無天日的日子裏沉溺。
直到景清尋找到她,告訴她說——
許窈,我有辦法帶你走。
就是為了離開,許窈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評委的結果很快出來了,許窈進了決賽。
很多人都在恭喜她。
許窈沒有坐學校裏的大巴車,自己想走回家。
走到舞蹈大廳門口,有人一個不注意撞了她一下,懷中抱著的書包立馬倒在地上。
她先撿得東西,沒抬起頭去看他。
隻聽見一道溫柔清潤的聲音:“對不起。”
她抬起頭,那人也是半跪著。
“沒關係。”
邢斕看著小姑娘慌亂的樣子,勾唇笑了笑:“我記得你,你是剛才第十號跳舞的小姑娘,跳得很不錯。”
“是嗎?謝謝。”
“怎麽?不跟著學校一起走嗎?要不——”
許窈搖搖頭,“我家離得不遠。”
察覺到女孩的刻意疏遠,邢斕眉峰一冷。
他看人不會錯,這絕對是個聰明女孩。
可是他倆從未見過,許窈認出他嗎?
“謝謝您,我先走了。”
邢斕看著女孩離去的背影,狹長的雙眸微微眯起。
沒想到,他那個弟弟看上的女孩子還不錯。
想起剛剛女孩翩翩起舞的樣子,邢斕勾唇笑了笑,也不知道他那個不成器的弟弟遇到這樣天使一般的女孩子怎麽舍得放開她。
—
“我不想再學跳舞了,我能不學了嗎?”
她跑到他的書房問他。
邢斕隻是看著她期盼的樣子,開口道:“窈窈多學一項技能不好嗎?我覺得窈窈跳舞很還看呢。”
他是解救她的恩人,他這樣誇讚她,她怎麽舍得再拒絕。
邢斕溫聲哄著她,讓她去邢宅的花園裏麵跳一曲。
那樣美好的下午,那樣清俊的男人。
她在花園裏麵跳舞,穿著白色的連衣裙。
她不經意之間看到了邢斕的目光,沒有任何讚賞,像是自己的某個目標得逞了而已。
她不知道為什麽。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
可是一轉身,她的身體卻又穩穩落到一個少年的懷裏。
那是她上輩子第一次見到邢越。
他的手肆意地環住她的腰。
沒有禮貌,沒有教養。
那是許窈對邢越的第一個印象。
她遇到了陌生人,慌亂地看向邢斕。
可是哪還有什麽邢斕。
“我看到你剛剛跳得舞了,你挑得真好。”
許窈那時候知道邢越的存在,也知道名校畢業的邢斕有一個連高中都沒畢業的混混弟弟。
那個時候許窈也知道邢越沒什麽文化。
畢竟誇人,隻會說一句……很好。
那時候許窈才十八歲,少年傲氣,不怎麽看得起邢越這樣沒文化的混混。
許窈就這樣漫無目的地走著,十一月份的天最容易黑了。
許窈對著路邊的椅子狠狠地踢了踢。
許窈,你可真沒用。
怎麽一遇上有關邢家的事,你就能這樣頹廢。
難道上一輩子陷進泥坑裏還不夠嗎。
許窈狠狠地提踢,直到疼到整張臉都快皺起來了。
今天是周六,她媽媽估計在公司裏要加夜班。
直到走到一個餛飩攤麵前,要了一碗餛飩。
“好巧啊,許同學!”
許窈端著碗的動作一頓,抬眼看了一眼邢越。
陰魂不散。
半個月沒見他,似乎他瘦了一些。
而且,眉眼……也溫和了一些。
許窈沒理他,端著自己熱乎乎的小餛飩走到一個角落的桌子上。
邢越也要了一碗,坐到了跟她一樣的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