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自己立下的人設
任流年淡淡的：“算不上。”
“算不上？那滿醫院那麽多病人，他唯獨托付你家的病人？或者……是你們之間有什麽不可見人的關係？”
任流年無語地斜乜了他好幾秒種，才毫無情緒說：“沒有。在此之前我們甚至不認識。我猜，可能因為我是超VIP用戶？”
“超VIP用戶？不好意思，在我這裏，所有的病人都是平等的。”
任流年默了一瞬，“所以，你是新來的顧寒顧院長？”
顧寒挑了挑眉梢，“是。”
任流年看著這個年輕又邪性的顧寒，不由眉心微蹙，“我是想來問一下，吳院長走了，現在我弟弟的主治醫是誰。”
顧寒神色冷淡高傲，“我剛剛接手，手上事情一堆，這事兒嘛……等我把手頭重要的事情處理完再安排。”
任流年睨著他，神色清肅，沉默了好幾秒種，才點點頭，“好，我知道了。”
語氣裏連一點糾結都沒有。
顧寒雙手抱胸，好奇地打量著她，“你沒有別的想說的？”
任流年似笑非笑：“顧院長上任伊始，手頭還有一堆重要的事情待處理，我就不多做打擾了，再見。”
任流年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顧寒依舊還是那副好奇的模樣，保持了好久，直到任流年的身影消失在電梯口，他才關上了辦公室的門。
剛回到位置上，手機就響了。
是倪蘭好打過來的電話。
顧寒按了接聽鍵，“嫂子。”
倪蘭好盡是寒暄之詞：“顧寒，到新單位還適應吧？”
顧寒麵無表情，“還行，就是換個地方而已，麵對的，還不都是病人？”
聽筒裏傳來倪蘭好的笑，“適應就好，嫂子就怕你不適應，畢竟，你以前是做研究工作的。”
“無所謂，即便是研究，也是要麵對病人的。嫂子找我有事？”
“嗯，是有點小事。嫂子想問問你，還是那個時曈的事，你有沒有去看過他的傷勢？”
“剛看完病曆。嫂子怎麽這麽關心這個人？”
“嗐，這個，你先別問了，嫂子有時間再跟你解釋。那個時曈，現在可以出院了嗎？”
“嫂子，還不能。現在出院，仍舊會有生命危險。”
倪蘭好斟酌著說：“嫂子如果說，現在把他接出醫院，你覺得……能行嗎？”
顧寒冷著臉，隻是語氣還算平淡：“嫂子，我已經說過了，現在出院會有生命危險。嫂子，我還有個會要開，咱們回頭再說。”
顧寒不由分說，掛了電話。
*
任流年沒回辦公室，回了自己家。
從背包裏摸出那台走哪背到哪的超輕超小電腦，打開。
一秒開機，極速。
電腦屏幕是一片原始森林，很壓抑的濃綠色。
任流年手指如飛地在微型鍵盤上敲敲打打，不多時，頁麵上就出現了為數不多的一些資料。
顧寒，顧占霆的老來子，畢業於M國最有名的醫學院，三年前創建了GH研究所，研究方向是腫瘤。
其餘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
真正的核心的資料一個字都沒有。
任流年望著電腦屏幕，撇了撇嘴。
顧占霆的老來子，那就是顧苒的小叔？
嗬，這明目張膽的陽謀！
放在桌上的手機忽然響了。
屏幕上顯示“債主先生的債主”。
也就是秦濬的母親。
任流年接通，按了免提，繼續敲打鍵盤。
“任流年，我說到做到，既然你不打算出具諒解書，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任流年一邊打字，“秦太太，我知道了。”
“你知道了？這就是你的答複嗎？”
“秦太太，您希望我給您什麽樣的答複呢？如果時曈是您的孩子，您也會做出讓步嗎？”
任流年不等她回答，就自問自答：“當然，我相信您會讓步的，可我跟您不一樣，我，從來就沒有退路，所以，我不可能讓步。”
她說完，也沒有再等倪蘭好說話，直接掛斷了。
電腦屏幕上出現了顧家的資料，那就是一部顧家發家史。比顧寒的資料可詳盡多了。
任流年粗略瀏覽一遍，關了電腦。
下班時間，秦濬給她發了一條信息：任助理，請你明天到公司補假條。
任流年：……
她順手撥了電話過去，對麵秒接。
“濬少。”
“嗯。”秦濬聲音淡淡的，就跟在公司裏聽下屬匯報業務一般。
“我晚飯沒吃，請問，能不能賞個臉，陪我吃個晚飯？”
任流年嘻嘻一笑。
對麵沉默了兩秒鍾。
“在哪？我去接你。”
“家裏。”
秦濬：“……”
一天沒去上班，竟然是在家裏？
嗯，有點秦家少夫人內味兒了。
隨心所欲啊。
他輕笑一聲，“等我。”
半小時後，秦濬的車到樓下，他沒上樓，隻發了條信息給任流年。
任流年換了件白色泡泡袖及膝連衣裙，沒化妝，清水芙蓉一般的姿容，背著小黑背包下樓。
秦濬倚靠在車門上，看見任流年，走過去給她開了副駕的門，看著她上車，忍不住打量她。
今天是下凡的仙女兒，不染纖塵。
秦濬腦子裏開始天人交戰。
時而是那一晚仙女兒在他身上妖嬈的身姿；
時而是仙女兒獨戰錘子幫浴血歸來的修羅模樣。
秦濬磨了一下牙齒。
“嘭”，關上了車門。
任流年偏頭看了他一眼。
也不像是生氣的樣子，怎麽就跟誰欠了他八百吊的？
她沒搭理他，不動聲色地把目光挪向車窗外。
任流年選了一家川菜館，點的都是麻辣菜係，秦濬在對麵坐下，挑了一眼菜單，說：“我已經吃過飯了。”
任流年：“陪我再吃點？我給你點一個素的，清淡點。”
她順手在點餐的ipad上點了一道麻辣菜心。
秦濬：“……”
自己立下的人設，跪著也要保全。
這家店上菜很快，不多時，麻辣鮮香的菜就上齊了。
“回國後還沒好好吃過一頓呢。今天有時間，好好吃一頓。”
任流年一邊說，一邊開始了大快朵頤。
吃飯的姿勢還是挺優雅的。
但進食速度超快。
秦濬在一盤菜心裏挑來揀去，揀了根順眼的，放進嘴裏慢慢咀嚼。
任流年眼角餘光時而瞥見他的動作，隻當他是吃完飯了不餓，沒有想太多。
也沒去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