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威脅
任流年那雙漂亮的杏眼眯起,盯著時曈。
那樣的眼神,深邃冷厲得駭人,時曈不由抿起了嘴角。
沒等任流年再問,他就開口了:“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我聽說,我養父母被逮捕了。”
任流年麵色沒有任何變化,“所以?”
時曈深吸了一口氣,“也沒什麽,他們於我有養育之恩,但他們也的確違了法,恩情我會還,但他們犯的錯,也得付出代價。”
任流年冷凝的臉色鬆動了一下,但眸子裏隱隱浮出悲頹的神色。
半晌,她才淡淡開口:“人之常情,你其實不用逼自己分那麽清楚的。”
她太明白那種愛恨交織的痛苦,所以,不想時曈也承受這樣的痛苦。
但她更不想時曈變成一個和她一樣沒有感情的機器。
頓了頓,她又說:“隻要他們好好改造,不會關太久的。”
時曈“嗯”了一聲,臉上沒有表情。
任流年瞧著他,攢出個笑容,捏了捏時曈的臉,“我就說給你動手術的醫生沒有多高明,瞧瞧,都把你給治成麵癱了。”
時曈麵部表情鬆動,嗔笑:“人家是我的救命恩人,哪有你這樣說救命恩人的?”
任流年和他說笑了幾句,最後說:“放心,姐姐一定會找機會感謝那位醫生的。”
她拿著手機走了出去。
一出門,眸色立刻冷下來。
想了一瞬,她撥出了一個本地號碼。
那邊很快接了起來。
是一個慵懶的女聲。
“誰?”
“我。”
“握草,年大佬!”那邊的聲音立刻清醒了,“你你你……你這是回國了?你回國為什麽都不告訴我一聲?你眼裏還有我這個同甘苦共患難的姐妹嗎?”
任流年把手機挪開耳朵十厘米,等尖銳的聲音過去了,才重新放回耳朵上,直接說重點:“於麗,幫我查一下139xxxx這個電話號碼近兩天的通話記錄。”
“你找我就為這點小事?大佬,您也忒不把我看在眼裏了吧?”
任流年撇撇嘴,笑得驕矜,“那你覺得這樣的小事我自己動手合適嗎?”
“還特喵的真是這個理兒……年大佬,這次回來是長住還是小住?既然聯係了我,那大佬什麽時候抽空寵幸一下小的?”
手機裏除了於麗嘰裏呱啦的說話聲,還有劈裏啪啦的敲鍵盤聲。
“可能需要多待些日子,我弟弟出了點事,我多陪陪他……查到了沒?”
“查到了。”於麗報了幾個電話號碼。
“兩個是海大學生的,另一個機主叫方南。”
“知道了。”任流年頓了一下,又說:“周末晚八點,澧色酒吧。”
“得嘞,大佬您忙。”
那邊心滿意足地掛了電話。
任流年站在走廊上,默了一瞬,才回病房,跟時曈道了個別。
出了醫院,她沒有回家,而是先去了趟海大。
找到了和時曈通話的兩個同學,確認了他們不是知情人,任流年印證了心裏的猜想。
告訴時曈他養父母出事的人,是方南。
行。
茶得漂亮!
*
因為有秦濬在背後運作,開庭的日子非常快,定於下周一。
先開庭的是時曈被謀殺未遂案,然後才是拐賣案,大約會在一個星期內審理完。
李同越俎代庖打電話給任流年,說了開庭時間,並不知死活地問了一句:“任小姐,能不能請你來教一教警隊這些小兔崽子們,如何增強身體力量?”
任流年回了一句:“扔到沒有人煙的荒山裏,玩一個月的絕境生存,出來個個都是猛獸。”
李同沉默了好長時間,說:“我計劃一下。”
聲音飄忽。
這位妖豔絕美又狠辣聰慧的女子到底何方妖孽啊?
李同這幾天多方摸查,也隻查到了六年前任流年被販賣的事,至於非洲的履曆,因為鞭長莫及,也因為實在無跡可尋,他竟一點信息也沒查到。
任流年接到李同電話後,法院就來了通知。
秦濬接的電話,他抬眸看任流年,“開庭時間你已經知道了吧?”
李同打電話他都聽到了。
任流年點頭,笑:“嗯。”
秦濬問:“去嗎?”
“看看再說吧。”
任流年低垂著眉眼,完全看不清她眼中情緒。
如果她不去,秦濬自然更不會去。
一個小時後,任流年接到了倪蘭好的電話。
約她某咖啡廳一敘。
任流年在心裏無奈地搖了搖頭,起身拿上了背包,對秦濬說:“我出去一趟。”
秦濬也沒在意,答應了一聲:“嗯。”
咖啡廳就在離公司不到五百米的地方,任流年開車過去,隻用了一分鍾。
包廂很靜,倪蘭好端坐在沙發裏,神情倨傲。
任流年進來,淡然從容地打招呼:“秦太太。”
倪蘭好開門見山:“你知道我找你來是為什麽吧?”
任流年在對麵坐下來,點點頭:“大體能猜到的。不過,我可能幫不了您什麽。用大家的話說,我就是一個小非酋。非酋嘛,能做什麽呢?”
倪蘭好忍著胸中怒火,“小姑娘,你最好看明白點,即便是抱緊了秦濬的大腿,隻要我和秦濬的父親不點頭,你也休想進秦家的門!”
任流年在心裏做了個捏眉心的動作。
果然扮演豪門未婚妻不是個輕鬆工作。
扮演不得豪門承認的未婚妻更難。
倪蘭好從包裏拿出一個檔案袋,一把扔在任流年麵前,怒道:“你自己看看吧!看看網上是怎麽評價你的!你這樣的人,有什麽資格進我們秦家的門?”
任流年沒打開檔案袋。
她知道裏麵是什麽。
自從她和秦濬官宣之後,網上罵她的聲音鋪天蓋地。
什麽小三上位,什麽陰險心機,極盡惡毒。
任流年臉上很平淡:“秦太太,今天您叫我來,不是為說這個吧?”
倪蘭好一拳打在棉花上,十分窩火,“那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了。我希望你簽一份原諒書,原諒李夢雅。”
“秦太太,恕我無能為力。我不像秦太太,寬容大度得像個聖母。對於傷害了我和我家人的人,我是絕對不會諒解的。”
任流年語氣很淡,但卻是不容置疑的口吻。
倪蘭好怒道:“你不要不識好歹!”
任流年神色不為所動,“這件事沒得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