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鬥雞
王小兒憤憤不平地回到家，說給三姐和媽媽聽，縣太爺強征暴斂，太可恨啦。
三姐勸解道：“隻要現在全家人能平安在一起就是福氣。咱們多些少些都不要緊，也不靠這個來過活。我和媽媽都是不用做事兒的人，也就是織著玩玩兒，打發無聊的時間。你別太在意啦。我們無聊的日子裏，做些能幫助你的事兒，那不是比什麽都好？”
這樣的說辭，讓王小兒的心裏好受了許多。為了給王小兒解悶兒，三姐拿出個小盆景給他看。
隻見這景兒裏高山巍峨險峻氣韻宣昂，鬆樹盤根虯勁景色獨特。王小兒就問：“我在你家庫裏看到的大片大片的盆景，這是不是其中的一個？擺在家裏幹嘛用？”
三姐讓他閉上眼睛，拉著他的手往景兒裏一跳。再一睜開眼，發現就已經置身在這個景色裏了。
在這高聳的頂峰，倆人坐在最突出的大石頭上，看著天際瞬息萬變的蔽日流雲，和半山腰若聚若散的淡淡霧霾。
綿延的山脈上五顏六色披錦掛秀。一道河水像蜿蜒的飄帶，在濃綠的原野上，逐漸伸展向遠方，簡直就是人間仙境呀。
三姐告訴他說：家裏庫房的盆景群，其實都是凡間各個地方的景色。他們龍族需要去各地方施雲行雨，一接到仙界的聖旨，就得立馬到位不能怠慢。這些是為了方便才設置的傳送陣景。
自己小時候常和父親去行雲施雨，看到人間景色真是美的不想走。後來就經常悄悄一個人去偷著玩兒。
二人回到家裏，見媽媽愁眉不展唉聲歎氣的，一個人躲在臥室裏不出來。
龍三姐開玩笑地說道：“哎呦媽媽耶，你看看你，這不是連兒媳婦都沒費勁兒就娶回家裏來了。還能有啥事能難為你？那眉頭都皺巴成三山五嶽的山頭啦？”
見她沒答話，就繼續道：“哎呦哎呀，媽媽的頭發也被糾結到一起了，可以梳個長長的辮子呢。媽媽你就是個長發妹妹，那墨黑的發辮讓媽媽你看起來，起碼年輕了二十歲呢。”
平時為了逗媽媽開心，三姐也經常說一些著三不著兩的話，就為了逗媽媽一笑。今天不知道咋了，三姐連說了幾個笑話也沒反應。
一再追問，媽媽才說：現在的皇上喜歡賭鬥雞，叫各個州府衙門進貢好鬥雞，各州府又叫各縣進好雞。縣衙役敲著鑼到各村吆喝，讓每個村送三隻鬥雞到縣大衙，明天交上去，否則當抗旨不遵論。
咱村裏的人大都是以紡棉織布為主，沒有誰家是專門養雞的。今兒個村裏的張裏長又親自上門說，咱家高門大戶的比別家都強，指定咱家替全村送雞。
晌午時趕到縣裏的集市上看了，公雞呀鬥雞呀啥的都見不到，聽說都給人買空了。現在天也晚了，明天交不出來就要被罰。
這個還真不是錢的事兒。要是還像那布帛一樣給咱家找來了麻煩可怎麽好？
三姐笑嘻嘻的說：“我以為啥難題呢，就這個？你等等我。”她回到裏屋，找了個盆景往裏一跳。
過了一會兒就提著一隻禿毛禿尾的公雞出來，交給媽媽說：“還好我父王也喜歡喂鬥雞，隨便拿一隻在這兒，就是萬裏挑一數一數二的。裏長要是問起來，就說這隻雞能以一當百。”
第二天張裏長來要雞。看到是這麽一隻癩了吧唧不死不活的瘟雞，急的直跳腳：“這癩雞，縣太爺看到了還不把我給吃了？”
王小兒媽說：“俺家隻有這一隻。你別看它醜，不會打鳴兒司晨。打架可凶狠了，能以一當百呢。你看，要不然它為啥沒毛兒？”
“為啥？”張裏長也納悶兒。“那還不是打架打的唄！”王小兒媽媽也會逗人玩兒了。
“啊，你咋知道我是打架打沒了毛？我咋沒毛啦？”那隻禿雞咕咕咕叫著心裏可不幹了，哪怕就是剩一根毛在身上，那也是毛哇！
張裏長氣急敗壞地說：“這醜樣，要是被縣太爺懲罰了，那些個罪都得你娘倆頂著喲！”這個張裏長，有難處都是人家的，有好處就是自己的。這是什麽人呐？
到了縣衙大院兒，見十裏八鄉的裏長們，都抱著自己的鬥雞，候在簷下等待縣太爺照見。
有個平時比較熟絡的鄰村裏長，看著他的禿雞壞笑：“你的這隻瘟雞死不死活不活的，剛好夠盤兒菜。不如咱倆先鬥鬥，你輸了就殺了去炒辣子雞請我。就這賴了吧唧的樣兒，你就別丟人現眼了，交上去也是挨罵的貨。”
張裏長看看他的雞，紅冠錦毛昂頭挺尾，站在那兒就比自己的雞漂亮高大，打起鳴兒來聲音洪亮。
自己的雞一聲不吭，縮頭眯眼，無精打采的。心裏直嘀咕：會不會這雞太膽小了？有些後悔隻聽王小兒媽媽的一麵之詞，沒試一下能不能鬥就抱來了。怎麽著也得找隻雞鬥一鬥再說吧？
心裏麵很是有些忐忑。想著試試就試試吧，反正也不頂事。要是輸了就趕緊早些溜，別傻站在這兒礙眼，讓自己找不自在。
他倆就去找衙役，把鬥雞用的圈兒給拿了一個出來。張裏長就先把自己的雞往圈兒裏一放。心裏默默地念著：你能贏嗎？能贏嗎？可別輸啦，我就指望你啦。
一抬頭見那個鄰村裏長，正給他的錦雞調整爪子上的鐵指甲呢，還給錦雞頭上戴了一個小鐵帽子。又把錦雞身上穿上由幾根帶子綁著的盔甲，雞嘴上下安上一對鐵雞喙。全副武裝的錦雞往地麵上一戰，簡直就是雄赳赳氣昂昂的小霸王啊！
張裏長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還有你這樣的嗎？你這樣把雞都保護起來了，鐵爪鐵嘴怎麽可能會輸？不來了不來了。我的雞什麽裝備都沒有，肉體怎麽贏你的鐵雞？”
他說著就跳入雞圈兒裏要抱回自己的雞。鄰村裏長趕緊把錦雞放進去。說：“你不能反悔。說好了的。”
張裏長大聲說不幹不幹了，你作弊。我的雞可是什麽準備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