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苟命【給羽焦棲的萬賞加更】
又是這種……這種該死的感覺。
池俟的臉色變得十分陰沉,看向謝平蕪的目光簡直要暴起殺人。
謝平蕪十分理解這種心情,畢竟前天的時候,她當時就是這麽想的。看到池俟也露出這樣的神情,她的心情變得很好,唇角翹了翹。
“這個可以治療內傷。”她消了氣,語氣溫和得帶了幾分看到他生氣的笑意。
池俟可不能因為這個留下內傷,否則到時候謝凜來殺她,她都沒辦法拉池俟這個狗東西墊背。
池俟的表情卻微微一僵。
他似乎想要皺眉,但是傀儡符的控製下,他什麽肌肉表情都牽動不了。
謝平蕪隻是看著他的目光忽然茫然了幾分,隨即又恢複成了那副陰鬱自閉的樣子,倒是把目光移開了,不再用那種要殺人的目光盯著謝平蕪。
她知道他受了內傷。
他根本就沒有表現出來,而且……
從來沒有人在不在意他是不是受傷了,更沒有人,在他什麽都沒表現出來的時候,主動發現了他受傷,並給他治療。
池俟抿了抿唇。
謝平蕪想要和他合作去報複謝家,卻根本沒必要一而再地保護他。
那她為什麽……要一而再地幫他?
謝平蕪在思考以這種威脅池俟的方式達成目的,等會解開傀儡符,池俟會用什麽手段來搞死她。
事情到底是怎麽發展為了這種想要互相搞死的地步的!
最後謝平蕪還是趁著取傀儡符的時候,在他身上藏了個雷暴符。隻要池俟想要對她動手,她就啟動雷暴符。
兩人上了玉盤朝著第九峰而去。
長青宗作為修仙界第一宗門,足足有十七座主峰,數百小山頭和山穀平原,足足綿延了數千裏。
但是主峰靠得比較近,加上玉盤是個傳送陣,時間花得並不算是太久。
到的時候,天邊夕陽剛剛垂在群山之間。
謝平蕪十分不見外,在池俟把她領進院子之後,她便從自己的芥子囊中開始拿東西,亂七八糟的全都是要外住該帶的生活用品。
早在知道謝凜要來,她就準備好了來內門苟一波。
但是問題是,池俟這個小屋子,隻有一間臥房,還有便是一間廚房。
謝平蕪思來想去,最後還是決定自己睡在後院。好在她在來之前就知道了池俟院子的構造,想過要不要在後院睡,所以也順便拿了一張吊床。
順便在樹上掛了一串鈴鐺,風吹過來,鈴鐺也不發出聲響。
她把吊床掛在桃花樹上,這才爬了上去。
池俟待在自己的房間,兩人井水不犯河水,一時之間十分和諧。
但是也就是和諧了大概三炷香的時間吧。
整個第九峰的晚上無風無月,謝平蕪頭頂的鈴鐺卻忽然發出清脆的聲響,謝平蕪毫不遲疑地反手朝著吊床丟了一張符咒,翻身下床。
她一把按住腰間長劍,閃身跳進池俟的房間。
動作一氣嗬成,十分有求生欲。
池俟本能地察覺到了靈氣變化,正坐起身想要查看,窗戶就被一隻修長白皙的手推開。青衣少女閃身跳進來,一下子栽進了坐在窗前床上的池俟懷裏。
謝平蕪以為窗內是地麵,猝不及防跌進了池俟懷裏,下意識拽住了他的衣襟。
池俟還來不及推開謝平蕪,少女便抓著他的衣襟,微微仰起臉湊到他耳邊輕聲道:“噓——”
謝平蕪的呼吸帶著股子說不出來的清淡香味兒,像是初春時節的花木味兒,甜裏雜著一絲清苦。
溫熱的呼吸噴在他的耳廓,帶出一股毛毛的酥麻戰栗感。
池俟再想要推開她,卻又僵著身子仿佛不能動。
謝平蕪的覺得自己心跳得很快,當然是緊張得。謝凜作為修仙界第二大佬,想要殺謝平蕪,簡直是易如反掌。
她唯一能利用的一點就是,謝凜肯定不希望暴露出自己的氣息。
謝平蕪姓謝,殺了她,就算大家都會裝作不知道,但是還是多半會傳出留言和猜測。謝凜這個人當偽君子上癮,肯定不希望露出一點點馬腳。
院子裏風聲沙沙,樹影搖晃,印在兩人身側的窗戶上,像是猙獰的惡鬼張牙舞爪。
謝平蕪十分緊張。
四野寂靜得過分,有一瞬間,謝平蕪在想自己是不是連帶著自己布下的結界都被謝凜帶走了。
就在這時候,鈴鐺響起了劇烈的聲響。
數息之後,鈴鐺聲音消失。
謝平蕪身上浮出一層薄薄的冷汗,就在剛剛,原主被謝凜囚禁在濕漉漆黑、隻有偶爾的水聲的水牢裏的記憶猛地浮現出來,那種長久而令人絕望的折磨,簡直是比原主的靈根被謝凜一點一點碾碎還要可怕。
池俟察覺到謝平蕪在顫抖,連她原本溫熱的體溫都漸漸降下去。
他當然能察覺到外麵有個很強大的人試圖進來,卻又懼怕那串神秘的鈴鐺留下了他的氣息。謝凜試圖毀掉鈴鐺,鈴鐺也確實很危險,最終還是堅持住了。
剛剛鈴鐺的聲音消失,謝凜也走了。
但是謝平蕪卻還在顫抖。
池俟很清楚地知道,謝平蕪不喜歡自己。或者說……她隻會在偶爾的時候對他產生莫名的好感,像是對小動物的那種單純的好感。
如果她情緒正常,現在肯定不會這麽近乎是虛脫似的半靠在他懷裏。
他是應該推開她的。
但是……
他又想起,那種莫名其妙的,希望謝平蕪離自己近一點的衝動。譬如現在,他甚至有點想要試一試,讓她靠他再近一點。
剛剛她靠著他耳邊說話的時候,這種感覺尤為強烈。
池俟的思緒難得有些亂,一時之間也沒有動作。
謝平蕪緩了一會兒就緩過來了,原主的傷痛她能感知到,但那到底不是謝珈,何況謝珈本人從來在感情上比正常人淡漠一點。
她意識到自己還靠池俟很近,於是自覺往旁邊挪了挪,鬆了口氣,“我還得在你這住一段時間。”
池俟難得沒反唇相譏,隻是以一種不動聲色的態度打量著她。
“我可是給你畫了符,你也得罩罩我。”謝平蕪情緒難得有點激動,一把抓住了池俟的袖子,比起死,被抓回去關水牢更可怕。
寒翹:你以為池狗的終極目標是殺了蕪妹嗎,不,他真正的終極目標是天天和蕪妹貼貼,深沉.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