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授武

  來到正廳,飯菜早已擺好,白西陸端坐主位,與以往並無不同,亦沒有多說幾句,直接招呼眾人入座開席。


  隻是這一次座位的順序有些不同,往常坐在白西陸左右兩側的是唐文和杜天勝。


  今天則換成了穆家父子,星眠的母親沈英自然是挨著丈夫穆然,唐文和杜天勝各帶著兩個孩子,姚雪和白西陸兩個最能吃的人麵對麵坐著。


  這頓晚飯,菜品豐盛,眾人也吃得十分斯文規矩,但是飯菜消失的速度比以往要快上很多,沒一會滿桌子飯菜就被消滅一空。


  在唐文和杜天勝起身要把碗筷收拾一番時,一股沉重的壓力籠罩了整座正廳,這並不是重量賦予的沉重,而是來自生命層次的沉重感。


  就如同兔子麵對獅子,老鼠麵對大象,順著這種感覺的來源看去,就見白西陸輕呷一口茶,周身散發萬千華光。


  這光芒並不是由武學、術法或是異寶引起的,而是單純因為精氣神強大到一個駭人的層次,自然產生的異象,就如同萬有引力一般,牽引著周圍的生命力向他靠近。


  “果然是大師層次的實力,看來大哥(老白)已經不遜於百俠榜前二十名的那些怪物,就是不知道真動起手來結果又會如何?”。在座的另外三位第三境武者如是想道。


  隻見他懶散地靠在椅背上,衣袍無風自動,一股無形的力量以其為中心蔓延開來,桌上的碗筷杯碟、匙勺盆壺,悉數飄浮半空。


  在這股力量的作用下開始極為細密地抖動,就見上麵的油汙殘渣消弭於無,餐具一件件幹淨得就像拋光打蠟一般,而後飄出前廳,徑直飛向後廚。


  而後白西陸看向穆星眠開口說道:“咋樣,孩兒啊,想不想學這一手”。


  “噗呲~,哈哈哈”。唐文沒有忍住,不小心笑出聲來,似是被笑聲感染杜天勝和姚雪也笑了出來,剛才凝聚的沉重之感,頓掃一空。


  “大哥,真不愧是大哥,展現實力的方式與眾不同。”


  “老唐這你就不懂了吧,這叫因材施教,有針對性,你整得太玄乎,孩子們也看不懂,這樣剛剛好。”


  “用你們倆給我解說,現在我在問星眠,淨給我打岔,孩子你究竟想不想學,不用管別人,順從本心就好。”


  在穆星眠的眼中白西陸的身影龐大無邊,頂天立地,幾乎占據了整個世界,他的耳邊不斷的回響著“順從本心”四字,他下意識的想要逃避聲音,尋求父母的庇護。


  但是天地茫茫,無論他跑到何處,都隻有他和白西陸兩人而已,在場的眾人也發現了穆星眠的異樣,雙目通紅、氣喘如牛、汗如泉湧。


  一旁的穆然剛想求情,就被妻子沈英拉住,示意他不要說話,剛才還在開懷大笑的三人也嚴肅起來,兩個孩子也在暗自為穆星眠打氣,李景明攥著扇子的小手不自覺地用力,已經有些泛白。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道吐氣之聲清晰綿長,穆星眠雙眼澄澈,盯著白西陸的眼睛沒有絲毫的閃躲,聲音洪亮。


  “我想學。”


  “好,從明天開始,我便操練於你,若是堅持百日之功,我便傳藝授徒,若是你未能堅持住,我也傳你技藝,但你我便無師徒緣分,你可願意。”


  “星眠願意。”


  “如此,今夜你就先好生休息,明日便隨我一同修行,你們也給我做個見證,然後大家就都散了吧”。話音甫落,一陣狂風掠過,白西陸身影消失在正廳之中。


  眾人上前對穆星眠一陣鼓勵,唐文三人為他講述了一些習武練功時的基本注意事項,雖然這些東西,明天白西陸也會說,但是讓孩子提前熟悉一下也不是壞處。


  作為父母的穆然和沈英也是一陣鼓勵,他們身為李府的仆役,自然是明白習武練功的重要性,他們本身也是丙等下品的武者,要不然到了他們這個年齡,怎麽可能有精力忙活這麽一大家子的事情。


  他們本來是想等穆星眠十歲時,讓他進入李府的講武堂學習,要是能拜在某個教習的門下就更好了。


  現在有像白西陸這等實力,強大到他們根本無法理解的大俠,主動表示想要收他們的孩子為徒,這是他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於是,他們也仔細叮囑穆星眠,大致就是一定肯吃苦,白大俠說什麽是什麽,讓你如何,你就如何之類的話語。


  如此這一夜,在穆氏一家激動的心情中,很快就過去了。


  第二天早上,辰時(八點)。


  已經餓著肚子打了一個時辰基礎樁架的穆星眠,腳步有些虛浮,眼前金星亂轉,一個不注意被白西陸手中的樹枝掃中小腿,直接打著橫,重重地摔在地上。


  砰的一聲悶響,穆星眠過了好一會才爬了起來,腿上一道血檁子,已經開始發紫腫脹,小腿比大腿還粗,已經無法正常行動,白西陸走上前去,告訴他維持著自己交給他的呼吸方式,而後蹲下身子,為其塗抹金玉散。


  金玉散不愧是鐵掌幫的秘藥,不到一盞茶的工夫,穆星眠的小腿恢複如初,連一絲痕跡都沒有留下,白西陸讓他繼續打完三遍樁架就可以歇息一會了,而後他回身走向一直在觀望的穆氏夫婦。


  “老哥、大嫂,從今天開始百日之內就不用給我和星眠做飯了,你們也要幫我監督,這百日之中,星眠他不能吃、喝我給除他以外任何的東西。”


  “放心吧白大俠,我們都記下了,可就是苦了星眠這個孩子。”


  “若是百日功成,他自能洗髓易筋,脫胎換骨,對他未來習武練功大有幫助,就算是不成,對於他也是有百利而無一害,我是真心教導,所以就得咱們就得狠下心來。”


  “我們明白。”


  “好了,你們該忙什麽就忙什麽去吧,我就繼續訓練了”。白西陸一刷手,柔軟的樹枝變成了一根筆直的棍子。


  他來到穆星眠身旁開始忽快忽慢,輕重變幻地點在穆星眠的周身,每當他因為幹擾樁架散亂之際,一股力量就會從他的體內迸發,強行矯正他的錯誤。


  原本應該打三遍的樁架,居然在這種方法下足足打了七遍,榨盡了穆星眠最後的一絲力氣,看著他無力地倒在地上,白西陸才停止動作。


  扶起穆星眠,讓他靠在自己身上,拿出一個小瓶子,喂進他的口中,那瓶中的流漿在陽光的照射下,散發出彩虹的光芒。


  一瓶流漿入腹,穆星眠臉色瞬間紅潤,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好似渾身有使不完的力氣,白西陸見他恢複元氣,讓他提著早已準備好的鐵桶跟他下山打水。


  這對鐵桶共五十斤,能裝五十斤的水,從大院到打水的地方,一來一回共記十裏地,要裝滿一缸水需要四十個來回,剛開始打基礎就不難為孩子,一天裝滿一缸水就行。


  “為了趕上日暮戌時的晚練,現在還有五個時辰,加油。”


  聽完白西陸的話,穆星眠趕忙動起來,費力地提著這對隻比自己輕上一些的鐵桶,跟著白西陸向水源地趕去。


  在途中白西陸教他如何發力,才能讓力量發揮出最大的效果,以怎樣的姿勢行走能讓呼吸更為通暢,上下山更快速,如何呼吸讓自身的力量更為持久,讓受到的外力分散平攤。


  等到了河邊,穆星眠打完水,他也一伸手,用功力在河流中汲出五十斤水,維持水球的形態飄在身體周圍,跟著穆星眠一同返回。


  五個時辰下來竟然真的打滿了一缸水,準確的來說是兩缸水,畢竟白西陸也跟著打了一缸水。


  不過白西陸剛好走了四十趟,穆星眠因為中途撒了不少水,又多走了十趟,不過也勉強完成任務,而後就是晚上的練習。


  在穆星眠喝下流漿之後,又繼續開始基礎訓練,當然白西陸是全程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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