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一章、血豹躥出
“雞崽兒”打開車門，把曹老怪放進車，車裏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
隻見他全身顫抖，不停地喘著粗氣，但兩隻眼睛裏的目光卻顯得頗為興奮。
“它……它睡著了……我把它身上的繩子給……給割斷了。”曹老怪氣喘籲籲地說道。
胖子“加菲”在駕駛座上，回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書呆子關鍵時刻還是豁得出去的。就好像……就好像……”他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例子來證明“書呆子關鍵時刻還是獲得出去的”。
“文天祥、譚嗣同。”曹老怪說道。
“對對對！”胖子“加菲”一邊說道，一邊把車再度啟動。
這一次，牧馬人的行進速度不算很快。大概2分鍾後，越野車駛過一片沙丘，曹老怪拍了拍胖子“加菲”的座椅靠墊。
“胖貓，就這兒！”
胖子“加菲”老大不樂意地說道：“什麽胖貓，你給我起了個新外號？哪兒呢哪兒呢？看不見！”
曹老怪指著前部車窗外，說道：“這兒，這兒，仔細看！”
我順著他所指的方向，費了半天勁，終於看到了。
在沙漠盡頭，幾乎是與天際相接的地方，有一個黑乎乎的輪廓，最上沿的線條在微微起伏。
是血豹在呼吸。
很快，血豹就站了起來，身形健美而苗條。
距離很遠，但在明亮月光的照耀下，我們還是能大致看清楚它的動作。
它伸出爪子在臉上扒了兩下，然後發出“吼”的一聲。
黑夜中，這充滿憤懣的喊聲傳出很遠很遠。
隨即，血豹邁開步，開始朝著遠離我們的方向走去。
眼看它就要離開我們的視野，胖子“加菲”重新把車打著了火，追了上去。
我們和血豹保持著距離，以使得我們能夠看到它，又不會因為距離過近引起它的注意。就這樣追了幾分鍾，我不放心地說道：“它會不會回去找楊東光、歐明德他們的麻煩？”
白月說道：“有可能。不過，隻要發現這個苗頭，我們馬上就殺了它！”
胖子“加菲”伸出右手大拇指，往自己身上一指：“神槍手在此，一切盡在掌握，慌什麽張？”
我“嗯”了一聲，心想：你又不是“獸哥”，我當然特麽要慌。
我剛想到這裏，胖子“加菲”猛地一踩油門，牧馬人如同離弦之箭一樣躥了出去。
我腦袋撞在駕駛座的座椅靠背上，隻覺得鼻子一陣酸痛，幾乎要流鼻血。旁邊白月、“雞崽兒”和曹老怪也都中招，抱怨聲一片。
“行車注意係好安全帶！豹兄開始發力了。”
我一邊罵胖子“加菲”不靠譜，一邊係上安全帶，一邊往車窗前看去。
血豹果然撒開腿跑了起來。
在平坦的沙漠上，它跑動的姿勢還是相當漂亮的——四肢紛飛，在空中聚攏，然後張開落地，如此反複交替著。
胖子“加菲”隻能緊盯著它，開車窮追不舍。
讓我們所有人都沒有料到的是，這一追，居然就是4個小時。
血豹保持著這樣的速度跑了整整4個小時，直到太陽明晃晃地掛在半空，地麵沙子上的溫度達到40多度時，它才漸漸停下腳步——它的麵前不遠處，出現了一片蔥綠。
牧馬人越野車裏的人幾乎要歡呼起來——這頭血豹居然領著我們找到了一片綠洲！
不過，我們也不敢跟著血豹進入綠洲。而是在距離綠洲比較遠的地方，監視著這頭血豹在綠洲裏飲水，歇息。
大約到了傍晚，血豹重新啟程，我們才敢進入綠洲，以最快的速度在水壺裏都裝上水，放入淨水藥片，就準備重新發動越野車。
可是曹老怪遲遲沒有上車來，眼看血豹越跑越遠，就要失去蹤跡，胖子“加菲”急得大叫：“曹老怪！你個磨嘰的貨，快著點兒！”
曹老怪這才氣喘籲籲地跑了回來，右手裏拿著一個看上去黑不溜秋的、橢圓形的果子。
“你們看，這是什麽？”他興奮地說道。
所有人麵麵相覷。過了半晌，白月才說道：“貞霜果？”
曹老怪嘴巴裏“嘖嘖”了兩聲，說道：“什麽貞霜果？為什麽老是喜歡用不規範的稱呼？這明明是連麻花的果實！搞不清楚的去查一下《內亞珍稀植物百科》，俄羅斯皇家地理協會1897年出版的……”
接下來，曹老怪開始吹這種貞霜果是如何稀有、珍貴，甚至說俄羅斯末代沙皇曾經懸賞幾千萬盧布獎勵能夠帶給他一枚“連麻花果實”的探險家。
胖子“加菲”一邊開著車，一邊不以為然地說道：“我就關心一件事兒：能吃不？”
曹老怪說：“能啊，這可是名貴的藥材。”
胖子“加菲”說道：“有什麽功效？”
曹老怪怔了一怔，說道：“這在《內亞珍稀植物百科》和《東方百種罕見植物圖鑒》裏有，我記不清了，等我回去查清楚告訴你。”
胖子“加菲”說道：“能治話癆嗎？”
曹老怪說：“不能。”
“能治書呆子病嗎？”
“書呆子病？有這種病嗎？”
“有啊，小月月，你說對不對？”
“那……那應該也是不能的。”
“有治女炫病嗎？”
“女……女炫病？”
“對啊，某些人把自己整成了書呆子外加神經病，看到有點姿色的女人，表麵上很鎮定，裝正經，其實心裏麵恨不得立馬撲上去。欲望得不到滿足，於是，在扭曲、變態的心裏狀態下，開始拚命地找這個女人的茬兒，哪怕她其實說得沒錯，也要雞蛋裏挑骨頭，其實就要在這個女人麵前炫耀自己又多牛逼，簡稱女炫病……”
胖子“加菲”在那裏越說越興奮，白月忽然說道：“胖貓！看著前麵的血豹，專心開始，少說兩句了，快跟丟了都！”
胖子“加菲”說道：“好嘛，你都管我叫胖貓了。曹老怪，曹神經，這筆賬記在你頭上，咱倆沒完。”
此時，曹老怪也意識到，剛才胖子“加菲”的那段話，完全是在挖苦自己。他臉色鐵青，嘴唇顫抖，時而望向車窗外，時而低頭看著車輛底座深呼吸。
白月說道：“曹教授……曹老怪，別聽他的。其實我剛才的確是說錯了，你指正得沒……”
白月這個“錯”字還沒出口，曹老怪猛地把衣服一撩，露出了腰間別著的一把銀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