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〇章、曹老怪出手
我皺著眉問道：“這還怎麽去找’獸哥’？這豹子就好像定時炸彈一樣。”
白月說道：“沒辦法，車是人家的，槍是人家的。連壯勞力也是人家的。他們胡鬧，我們也隻能陪著。而且，這血豹和魔喃國，可能還有些關係。”
我頓時楞了一下：“血豹？魔喃國？能有什麽關係？”
曹老怪說道：“還真的有。魔喃國故地出土的文物中，有很多關於野獸的。這種血豹就是樣子。我還曾經在莫斯科的博物館裏看到過一個據說是魔喃國大臣使用的青銅酒樽，兩個上翹的邊緣上，就各自雕著一個小的血豹。這說明，血豹在魔喃國有著很特別的地位。”
我說道：“那……那有可能是你看錯了吧？說不定時其他普通的花豹，或者說是天山的那種雪豹？”
曹老怪“嘿”了一聲說道：“我看到的銅製小血豹，通體潔白，兩隻眼睛是用藍色的寶石鑲著的，絕對不會有錯，就是血豹。”他一邊說，一邊在自己的手機裏翻找著照片，說到最後，索性把手機裏拍攝的數字照片放到我的跟前。
一點兒都沒錯，不滿銅鏽的酒樽上，兩個上翹的尖頂上，各有一隻白色的小豹，通體銀白（可能是鍍銀處理了），眼睛的部位各自是兩顆極小極小的藍色寶石，在博物館玻璃展示櫃內燈光的照射下，放出藍色的光來。
和剛才那隻血豹的樣子一模一樣。
這兩隻血豹表情猙獰，一左一右隔著當中的盛酒的地方，互相張嘴對望，就好像兩隻血豹隔著一個不小的湖泊互相嘶吼一樣。
晚間，所有人回到魔鬼城中，在一個背風的山包角落下找了個地方休息。
鄭曦熙和我都被注射了抗生素，楊東光帶來的人裏，有一個學過醫，幫我和鄭曦熙處理了傷口。鄭曦熙很快在睡袋中睡著了。
其他人則升起了一堆篝火，圍攏在火邊取暖。
那條“血豹”則被拇指粗細的麻繩捆得結結實實，扔在不遠處，艾則孜和楊東光手下另外一個夥計拿槍看押著。
聊天中，楊東光聽說“小唐”死了，臉色頓時陰沉下來，從懷裏掏出一個小壺來，不停地往嘴裏灌酒。他手下的其他人也全都默然不語，有的還輕聲啜泣。
我把“小唐”留下的那把銀斧子遞給楊東光，楊東光接過去，摩挲了一會兒，放進了懷裏。
“哎！”猛地裏，他長歎了一聲，站起身來，說道：“做人嘛，早晚都得死。在沙漠裏，在海上和老天爺鬥，鬥不過，死掉了，是一種死法；在家躺在床上，安安穩穩病死，也是一種死法。我倒是覺得，咱這群人，都得追求’小唐’的死法！”說著，他扭頭走開。
很快，我就發現他跑到那副巨獸骨骸的下方轉悠了半天，一邊嘖嘖稱奇，一邊還幾次試著沿著巨獸骨骸的脊柱處往上爬。
我又問起白月他們當初分開之後的情景，白月說道，那天遭遇沙塵暴時，所有的車輛都停了下來，在原地待命，可是等沙塵暴過去後，獨獨不見了我們。他們在附近找了很久，也沒找到，楊東光就想要深入到沙漠的無人區裏找，其他人中有幾個就反對，說導航設施在這裏都不太管用，一味深入隻會搭進去更多的人。
楊東光卻一意孤行，他的手下，包括艾則孜在內，急於想要找到“小唐”，於是開著車在我們幾個失蹤的點的附近到處瞎轉悠，最後居然碰到了一隻漂亮的、雪白的豹子。
那豹子當時是站在一片沙丘的頂端，瞅著楊東光的車隊。楊東光發現後，大呼驚奇，問白月和曹老怪這是什麽動物。曹老怪回答了。於是，楊東光就開著車，對這頭豹子窮追不舍，說要把它的皮扒下來做成大衣，或者整個兒賣給北極熊帝國或者石油帝國的大富豪，做寵物。
沒想到追著追著，竟然意外地發現了我們。
我聽完了點點頭，扭頭看了那頭血豹一眼，發現它扭曲著身體，正用一種怨毒的眼神看向我。
我忽然想到：當初我和歐明德曾經打死一隻血豹，還吃了那隻血豹的血，會不會我們身上殘留的氣味告訴麵前的這頭，我們是殘殺它同類的凶手？
甚至於，被殺死的那頭，和這一頭有什麽關係，比如父母，比如情侶？
想到這裏，我渾身微微一激靈。
吃了東西後，疲憊不堪的我很快就仰躺著睡著了。
夢中，我夢到血豹忽然掙脫了束縛，躥過來一口叼住了我的腦袋，就要拖走。我劇痛之下手刨腳蹬，想要大聲呼救，可喉管也沒咬住，根本發不出聲音，正當我絕望之際，卻被人用力給搖醒了。
我睜眼一看，是“雞崽兒”，他還用手死死地捂住了我的嘴巴，食指封口，讓我不要發聲。
再一看，胖子“加菲”、白月兩個也已經醒了，並且已經把背包打好，背在了背上。
我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倆，白月指了指旁邊。我順著她所指的方向看去，赫然發現那頭血豹不見了！
地下隻留下一大堆麻繩。
我頓時就感覺毛骨悚然，不停地向四周張望。
胖子“加菲”過來，一把把我從地上薅起來，示意我跟著他們走。我們到了一輛牧馬人越野車前，打開車門，坐了上去，胖子“加菲”坐在駕駛位，白月坐副駕駛位，我和“雞崽兒”坐在後排。
“快快快！”白月說道。
胖子“加菲”說道：“稍微等一小會兒，很快……很快……打著了！”
伴隨著引擎的一聲嘯叫，牧馬人啟動了。胖子“加菲”開著車就衝了出去。
“你們……你們這是唱得哪一出啊？”我問道。
白月冷冷地道：“楊東光那夥兒人，和我們不是一條心。我們幾個商量了一下，帶著你，撇開他們，自己去找大惡狼。”
我一聽，覺得倒也沒錯：楊東光更像是到沙漠裏來打獵、耍酷的。白月他們想盡快找到“獸哥”都快急瘋了，可他們抓住一隻血豹後卻還有工夫想要弄出沙漠去賣。至於歐明德和鄭曦熙，和我們混在一起更是不知道出於什麽目的。這樣下去，的確什麽事兒都幹不成。
“可怎麽找呢？”我說道，“難道……把血豹放了，跟著血豹去找魔喃國？”
胖子“加菲”得意洋洋地笑道：“是不是覺得聽上去不靠譜？”
“我去！”我冷哼一聲，說道，“我聽上去靠譜不靠譜，有個毛線用？你們不都已經幹了嗎？說說看吧，你們具體怎麽弄的？”
胖子“加菲”搖頭擺尾地說道，“這第一步呢，先和楊東光提出來，淩晨有一段時間，我和’雞崽兒’值夜，他們可以睡覺。楊東光一口答應。這第二步呢，等我們值夜時，看準了這群貨全都睡著了，我們幾個就把血豹蒙上眼，抬著，到了一個距離大家夥兒比較遠的地方，然後放在地上，免得放走它時，它不走反而傷人。第三步，我們叫醒你，大家一起偷偷開著車到它所在的地方。第四步，我們放走它，並且遠遠地跟著。”
我聽了，冷笑道：“天才！真是高！”
胖子“加菲”說道：“別誇我，誇誇咱小月月，她的主意。”
我扭頭看向旁邊的白月，說道：“待會兒誰去放血豹？”
白月說道：“曹老怪。”
我一聽，下巴都幾乎掉到地上，說道：“他？”
白月“嗯”了一聲，說道：“沒錯，就是他。他還是自告奮勇的。”
我還想問得更明白，胖子“加菲”猛地裏說道：“來了！”隨即他一踩刹車，牧馬人瞬間停下。
車前燈照射出的區域內，一個瘦削、佝僂的人影快步跑了過來。
果然是曹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