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〇五章、空中驚魂·垂死
工布鳥上升的速度極快,很快我的雙腳與地麵就有了1米多的距離。
“堂堂堂!”
槍聲響了起來。
是“獸哥”。
他的81杠吐出火舌,我頭頂的工布鳥長鳴一聲,身體開始搖搖欲墜。與此同時,我就感覺到耳朵這裏,被滾熱而奇腥的液體擊中——工布鳥中槍了。
但這隻工布鳥依然凶悍地抓住我,奮力往半空中飛去。很顯然,它雖然中槍,卻不願意放棄到手的食物。
我就這樣被它抓著,又向上升了半米左右的樣子。
此時,天空中一片片的黑影投射在地麵上,也投射在我的視野裏——其他工布鳥也紛紛出現,在空中徘徊,找機會撲擊地麵上其他的“食物”。
“堂堂堂!”
“砰砰砰!”
“獸哥”他們也不會坐以待斃,紛紛拿出武器反擊。許多工布鳥中槍後哀嚎著摔落於地。有些還沒落到地上,就被其他工布鳥抓住,在空中fen屍、吞噬。
這場景恐怖而血腥,也看得我心裏麵一陣陣發涼。
工布鳥太多,“獸哥”他們自保也來不及,一時之間沒人顧得上我,於是我被帶離地麵足足有6米多高。
“砰砰砰!”
不知道從哪裏射來的子彈,亮黃色的彈道穿過我的頭頂,頭上那隻工布鳥忽然之間失速,直挺挺地往下墜落。
地麵上是一片雜草,但我從這麽高的地方摔下去,不死也是全身多發性骨折。我忍不住慘叫起來。
即將落地的一刻,猛然之間我就覺得腳踝這裏一緊,整個身體被倒吊著重新提起——是另一隻工布鳥過來,把我重新抓回了天空!
一陣劇痛中,先前那隻工布鳥的雙爪鬆開,屍體掉落在地麵上。而我頭上和肩膀上的傷口,也流出大量的血來,滴落在地麵上。
此時,我整個視野是顛倒的,而且腳踝被抓著倒吊著,身體瘋狂地晃來晃去,頭暈無比,幾欲嘔吐。
我努力想靠腰腹力量把身體卷起來,和這隻工布鳥周旋周旋,但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
我的身體素質太廢了!
旁邊其他幾隻工布鳥見狀,紛紛撲擊過來,想要和這隻工布鳥一起把我fen屍。但這隻工布鳥顯然是想吃獨食,就好像穿梭在空中的戰鬥機一樣,靈巧地躲開了同伴,並且飛速地進行垂直爬升,把我拎到了高空中。我的眼睛被強烈的陽光照射,不得不眯縫起來,抬頭看去,能夠看到頭頂上是一片石廟構成的建築群,如同沙盤上的建築群模型,被懸在我頭頂的半空之中。
隨即,這隻工布鳥開始俯衝!
說是俯衝,其實是以極高的速度斜向往地麵衝去。
周圍的景物——白雲、太陽飛速掠過我的視野,我就像不由自主地乘坐在雲霄列車中一樣,隻不過平時玩的是心跳,這一次心裏麵隻有恐懼。
很快,我就意識到這隻工布鳥想幹什麽了。
它把我的腦袋,往一個巨大石像的腦門砸去——這是想弄死我後,可以享用我的屍體了。
那尊石像的腦袋,是一個不規則的圓形,上麵長滿了肉球一樣的東西,眼皮上的肉球壓迫著它的雙眼隻能微睜。
它就這麽微睜著眼睛看著我,看著我的腦袋告訴撞上去。
“傻鳥要掛!”
“管不了他了!”
“放屁!”
“臥槽!”
“開槍,快開槍!”
“砰砰砰!”
“堂堂堂!”
彈道飛速掠過,就好像高射機槍瞄準俯衝的轟炸機在掃射。
就在這陣槍聲中,我的腦袋從石像的頭顱上方掠過——倒吊的頭發擦過了石像頂部。
“打死那隻鳥!”
“快!”
地麵上一陣嘈雜,這隻工布鳥重新拉著我往上爬升,也就在這時,我的視野裏出現了另外一隻工布鳥。
這貨是從斜刺裏殺出來的,二話不說,對準我的麵門就啄了一口。
我驚慌之中一個卷腹,躲開了這一擊。
但我身體剛一放鬆垂下,這貨又啄了一下,我情急之下一拳打在它喙部的側麵,這一下它又啄空。
隨即,它就從我眼前消失了,不是放棄,是繞到了我的背後。
抓住我的工布鳥不幹了,一甩爪子,把我的身體作為武器,狠狠砸了那貨一下。那貨一聲長鳴,繼續不甘心地在我身邊轉悠。而且它的長鳴還引來了其他好幾隻工布鳥。
我心頭一涼:尼瑪,但願死得別太難看,腸子肚子流一地,讓白月看著很惡心,很丟人!
想到這裏,我就覺得腳踝上一鬆——抓住我的工布鳥放爪了。
嗯,事後想想,這隻工布鳥可能是一隻心眼略小的雌貨,自己得不到,其他人也別想得到,沒有分享精神!
但在當時,我頭朝下就往地麵掉落。
腳底下傳來“啾啾”的長鳴,應該是那幾隻工布鳥在互相撕咬。眼看石廟頂部的一個尖頂與自己腦袋越來越近,我心頭再度一涼。
也就在這時,另外一隻工布鳥衝了過來,對準我的脖子就是一口。我情急之下,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和力氣,一把抓住了它的長喙。
工布鳥拚命甩頭,但我死不放手。就這樣周旋了幾下,工布鳥猛地一甩脖子,終於把長喙從我的手中抽了出去。它又衝著我的肚子這裏一啄,我拚盡全力扭動身體想要躲開,它卻猛地探出兩隻爪子,一把就抓住了我的肚子和胸口。
這一下我劇痛難忍,再度慘叫。這隻工布鳥撲動翅膀,又想把我往天空上帶。
亮黃色的彈道掠過,這隻鳥的腦袋猛地就炸開了花,屍體直挺挺地往地上落去。而我也被帶著往地麵上落。
“砰”的一聲,我著地了。
在半空中,這隻巨大的工布鳥和我練成了一體,重心更靠近工布鳥的地方,因此它的屍體先著地,我摔在它身上。
我就這麽逃了一命,沒被摔死。
不過死是沒死,剛才那一番折騰,紮紮實實要了我半條命。我忍著劇痛,把工布鳥的爪子從胸口和肚子上的皮膚裏拔。出來。在拔肚子上的爪子時,隻感覺整個肚子裏都一陣劇痛——是不是腸子受創了?
我勉強站起來,隻感覺天旋地轉,走路都走不穩。天空中的工布鳥還在盤旋,就好像禿鷲看著腐肉一樣盯著地上的我。有兩隻工布鳥想要撲擊下來,立刻被子彈打退。
我跌跌撞撞走了幾步,眼前的視線都模糊了起來。隱隱約約我就看到兩個身影正在朝我迅速靠近,他們都拿著槍。
是“獸哥”還是“喪屍”,胖子“加菲”?
我分辨不清了,朝著他們的方向迎了幾步,我終於一pi股坐在地上,身體也向左側傾倒,頭部著地,看著迎麵奔來的兩人,嘴唇囁嚅著說:
“救救我!救救我!”
這兩人衝過來,一左一右架起我,朝著他們的來向衝去。一邊跑,這兩人一邊還朝空中射擊,防止工布鳥落下。
此時我也終於辨別清楚,過來接應我的是“喪屍”和“雞崽兒”。
接下來,我雖然強撐著沒有暈厥,但聽覺和視覺都變得極其遲鈍,感覺整個世界在朝我遠去。
我大致知道“獸哥”他們蜷縮在一個石廟外,用火力朝空中的工布鳥群。射擊。防禦圈收縮得很小,火力也非常擊中,工布鳥圍攻了許久都沒有能夠再抓住我們的一個人。
我喘著氣,靠在石廟的外牆壁上,腦袋垂到胸前,耳朵裏隱隱聽到他們在叫喊。
“他怎麽樣了?”
“我看到腸子出來了!”
“媽的,估計活不成了!”
“雞崽兒,先給他縫合一下!”
“嗷!”
我迷迷糊糊的,似乎還暈厥了一會兒。過了大概足足有半個小時,槍聲和天空中怪異而恐怖的“呱呱”聲才逐漸止歇。
“加菲”的一張胖臉出現在我眼前,他伸手不停地拍打我的臉頰:“怎麽樣?傻鳥?怎麽樣?”
“沒……沒事……咳咳咳……”我回答了幾個字,一陣咳嗽,嘴巴裏噴出血來,“我怕是不中用了,你們……你們走吧……”
胖子“加菲”的臉色很凝重,但他還是擠出笑容,用力捏了捏我的肩膀:“你哪裏不中用了?你是好樣的,我們都把你當兄弟!我們就算是扛,也要把你扛回去!那些鬼鳥把你抓到天上去,你都沒死,你不會有事的!”
我嘴巴裏“嗯”了兩聲,但嘴角還是吐出血來:“加菲,把我火化了吧,骨灰帶給我叔叔。他家的地址是:上海市浦東新區金吉路……”
“不要胡說!”胖子“加菲”厲聲道:“我背你,我把你背到你叔跟前兒,有啥話你自己跟他說去。”
後來胖子“加菲”說到做到,背了我整整3天。
他背著我,“獸哥”背著白月,一行人開始尋找出去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