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2.我是
美麗是一種概念，也是一種氣質。眼前的這位少女臉上帶著一種淡淡的笑容，後來的蘇亦凡終於明白，這是看親人的神情。
蘇亦凡不太好意思直視那雙眼眸，也不敢端詳少女的麵容。深棕色的大衣包裹不住那近似完美的身材，從外表看大概十八歲的女孩像踏入自己的領地一般，注視著蘇亦凡。
“請問你是蘇亦凡嗎？”少女開口說話了，聲音軟軟的普通話，客氣裏透著一起無法掩飾的喜悅。
蘇亦凡盡量不讓手中的煎餅果子掉在地上，傻傻的點點頭。
女孩深吸一口氣，收起臉上的笑容，無視周圍人好奇的目光。
下一刻，女孩對著蘇亦凡伸出手
“跟我走吧”。
蘇亦凡望著這個甚至能讓程詩雨和楊冰冰這樣的校花級美女都黯然失色的女孩，花了幾秒才確定自己沒有聽錯，愣愣的說：“你是？”
女孩對著蘇亦凡再度露出微笑，那笑容仿佛綻開了一個新的世界。
“走吧”
女孩仿佛不再打算多做解釋，伸手拉起蘇亦凡，渾然不顧他的手指上還沾著煎餅果子的醬汁，拉著他往停在路邊的黑色寶馬750Li走。
這對蘇亦凡來說是從未有過的經曆，他幾乎從未與任何女孩子有過這麽親密的接觸。就算是程詩雨喊他一起吃飯，也是隔著一張桌子說話。
掙紮了一下，蘇亦凡發現女孩的力氣意外的大，手指冰涼而細膩，就這麽被拖著。路上人來人往，蘇亦凡一臉堅貞不屈地被一位美女拖行的場麵，在很多人看來有點驚心動魄。
“她到底是誰？”蘇亦凡知道自己掙紮不過這位美少女，隻能用在心裏犯嘀咕來表達自己的不滿了。
“晚上怎麽能這麽隨便的應付一下，我先帶你去吃飯吧。”
路邊的停車位上，女孩一手拉著蘇亦凡一手開車門。近在咫尺的黑色寶馬重而低調，在蘇亦凡驚訝的目光中，女孩推了他一把。
“上車”
女孩的口氣不容質疑，蘇亦凡猶豫了一下，與女孩對視了幾秒，不知為什麽，蘇亦凡在女孩的目光中看到了深深的關切。
沒有再猶豫，蘇亦凡默默地拉開車門坐到了副駕駛上。
看見蘇毅翻沒了反抗的意思，少女笑了笑，又輕歎一聲。上車後隨手打開了印象，放出的歌曲竟是老到不行的鄧麗君《我隻在乎你》。
黑色的寶馬車發出低聲的轟鳴，卷起了無數晶瑩，向著落日駛去。
即使到了此刻，蘇亦凡對發生的一切還沒有完整的概念，他看了看少女近乎完美的側臉，神情專注的女孩正抿著嘴專心開車。
“你想吃什麽？”一邊開車，女孩問蘇亦凡
蘇亦凡的脾氣不是一般的好，他搖搖頭：“我吃飽了。”
“不行，晚上吃那麽差，你會長不高的”女孩說話的口氣不容蘇亦凡反駁。被戳到痛處的蘇亦凡微微紅了臉。“你喜歡吃海鮮是吧？我們去海上明月吧。”
海上明月是個很惡俗的名字，就像大部門國內的海鮮連鎖店一樣，全國可能有無數個叫這種名字的酒店，唯一的共同點就是價格不怎麽便宜，裝修比較考究，老板們也大概都看過點全唐詩集。蘇亦凡發現自己的反對什麽效果，幹脆沉默地閉嘴了，向窗外開去，打量起了這個城市的晚色。
從目前來看，這個女孩沒有表現任何惡意，蘇亦凡也希望自己表現得客氣點。
車很快就停在了海上明月的門口，蘇亦凡沒來過這裏，女孩顯然也不是熟客。不過這沒關係，黑色的寶馬750Li顯示出的一切足夠讓門口的保安和前台的小姑娘竭力露出他們最燦爛的笑容。
下了車，女孩依舊一把抓住蘇亦凡的手不給他逃走的機會，對著冬天還在堅持穿旗袍的小姑娘說：“兩個人，找個包房。”
穿旗袍的小姑娘很沒職業素養的盯著女孩的麵容愣了一兩秒，才想起自己該幹什麽：“好的，不過我們有最低消費水準.……”
女孩對陌生人好像懶得說話一樣，隨便揮揮手打斷介紹，讓人帶路。
蘇亦凡的手被女孩握的生疼，想到這是一個美麗的女孩的手握著自己，他不免有些臉紅，倒是無暇去想為什麽女孩要這麽做。
就算是服務員在擺台的時候，女孩握著蘇亦凡的手也沒有鬆開，蘇亦凡隻能紅著臉坐在那裏，接受服務員時不時飄過來好奇的眼神。
看著服務員遞過來的菜譜，女孩推給蘇亦凡：“想吃什麽隨便點，不用跟我客氣。”
蘇亦凡剛才進來的時候就在想，如果這頓飯非吃不可，也不能讓這個美麗的姐姐掏錢，不管眼前的美女姐姐是什麽身份，也不管她有什麽目的，既然好心請自己吃飯，自己總要有個男人的樣子。
等到打開製作考究的菜單，蘇亦凡那顆脆弱的少年心就“嘩啦”一聲碎了一地。
這海上明月的菜價……就算是換成歐盟的物價來看，也不是那麽便宜的。
“我真的吃飽了，謝謝姐姐……”蘇亦凡用雙手把菜單遞給女孩，努力讓自己禮貌地搖頭。
姐姐這個稱呼讓女孩輕輕一笑：“你叫我姐姐？真乖.……那我來點吧，你多吃點，你現在可是長身體的時候。”
就算點菜，女孩也沒有鬆開握著蘇亦凡的手。在這一九病態你學弟的冬日溫暖的酒店包廂裏，蘇亦凡覺得那隻冰涼的小手已經慢慢變得異常溫暖。
少女一口氣點了六個菜，沒像個暴發戶似的隻挑貴的點，都是蘇亦凡愛吃的。打發走了服務員，女孩才鬆開緊握著蘇亦凡的手，笑著說：“我知道你一定有很多問題，不要急，我都會一一給你答案，不過在這之前讓我問一個問題。”
蘇亦凡點點頭，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自己被握過的那隻手。
“你真的很喜歡程詩雨那個賤人嗎？”
蘇亦凡覺得這句話像一道閃電，在自己耳朵裏猛烈的閃過，正喝水的他一口差點噎住。
先不管眼前的美少女是怎麽知道自己的事，光是脫口而出的賤人來形容程詩雨，對於蘇亦凡來說已經非非非常震撼了。
女孩若無其事的看著蘇亦凡，看著他不高興的站起來。
“程詩雨是我的朋友，請您尊重她。”
看著蘇亦凡不怎麽客氣的表態，少女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淺笑，痛快地道歉：“對不起，我不該這麽說你的朋友，不要生氣。”
頓時，蘇亦凡又不知所措了，他不好意思地坐下。
“那我再問一遍吧，你想追程詩雨嗎？”
這個問題蘇亦凡真不知道如何回答，如果問學校裏的男生這個問題，最少有百分之七八十的人會回答想，非常想，非常超級無敵特別想。
但他低著頭，不敢直視女孩的目光，小聲回答：“我不知道.……”
“是真不知道，還是假裝不知道？”顯然，女孩沒打算放過他，繼續逼問。
蘇亦凡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他的手指細長白皙，左手心有今天搬東西摸出的兩個水泡。
女孩也看到了，她剛才抓的一直是右手，微微歎息一聲：“把手伸過來。”
女孩從包裏拿出創口貼和別針，仔細地將蘇亦凡的手掌平放在餐桌上，慢慢的刺破兩個水泡，用紙巾參時候貼上創口貼。
女孩的動作溫柔又自然，蘇亦凡一動不動的看著這個姐姐，他還是不知道她為什麽要對自己那麽好。
“先吃飯吧”女孩做好這些後不再逼問，二十喊人點了一瓶紅酒。
“我還小，不能喝酒”蘇亦凡連忙低聲解釋。
“你剛放寒假，就喝一杯，就算是陪陪我還不好？”女孩笑眯眯的王者蘇亦凡，好像能從那張清秀的臉上看出花來一樣，“回去的時候吃兩塊口香糖，要不你吃兩塊榴蓮？”
蘇亦凡無語了，他不知道怎麽反抗這個仿佛主宰了一切的姐姐，放棄了掙紮，低頭狼吞虎咽起來。
紅酒的味道對於蘇亦凡來說並不怎麽友好，他還不能習慣這種去了糖地味道，苦澀中帶著似有若無的回甘，隻是看著女孩喝得很開心，他也跟著一點點抿完了杯中的分量，眉頭微皺，嘴角的苦澀不言而喻，少女沒有說什麽，動作自然地拿起餐巾紙給他擦了擦嘴角。
這個動作讓蘇亦凡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從小到大除了府庫，沒有任何人這麽親密地關心他。
“吃飽了嗎？”
“嗯”
“那我再問一遍，你想追程詩雨嗎？”
蘇亦凡差點哭出來，這個問題真的那麽重要嗎？
“不知道……”
少女不管蘇亦凡的尷尬，眼睛不眨地盯著他：“那讓我來猜一猜，你沒有明確的否認，說明你還是想的，但你又覺得自己跟她的差距太大，又不相信自己能追到她，所以你寧願當他所謂的好朋友，將這份心意深深地埋藏在心底，等它爛掉，等她成為你人生中一份充滿遺憾與無奈的青春，我說的對嗎？”
蘇亦凡扭過頭，沒有說話。哪個男生的夢中沒有一個兩個美麗的女孩呢？誰又不會沒點觸不可及的幻想呢？蘇亦凡覺得這個姐姐人很好，就是說話太直接了。
“我……”
“不用猶豫，你會擁有的，隻要你想，我會幫你實現。”少女微微的笑著，那笑容讓蘇亦凡覺得周圍的一切都變得黯淡，聽著她無比自信的話，蘇亦凡的心在砰砰加速。他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覺得在這個姐姐麵前自己真是顯得蠢爆了，自己仿佛是個小透明，或許班上的同學都知道他的想法，唯獨他自己不想承認罷了。
“不用著急回答我，我們還有很多時間可以思考”少女輕輕一笑
“那姐姐你叫什麽名字啊？”
“那你可得記住了，我叫蘇小輕跟你有一點點親戚關係，很遠的親戚，你可以叫我姐姐。”
“你居然是我的親戚啊”蘇亦凡的想象力很多，他的腦海裏瞬間就有了一個家庭條件挺好孤單少女的身影。
“走吧，我帶你去逛逛”說著，女孩按了鈴叫服務員來買單，那黑色的1開頭的銀行卡讓服務員小妹下意識地掩麵驚呼。
“可是天已經很晚了，我要回家了”蘇亦凡實在不好意思再花這位姐姐的錢了。
“別唬我”女孩低頭看了看手機，“現在是八點多，你隻要在九點半之前回家就行，時間夠了”
蘇亦凡算是明白了，自己在這個姐姐麵前毫無招架之力，乖乖聽話才是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