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1.你是

  這一天，下雪了，蘇亦凡抱著裝滿了雜誌的紙箱裹著寒風穿過操場，回頭就能看到自己的一串腳印，灰蒙蒙的天空中不時有一片兩片雪花落在脖子裏，化作一次又一次的冰涼。縮了縮脖子，蘇亦凡搬著箱子繼續往前走。


  作為半個宅男的蘇亦凡，體力不是很好，來來回回穿梭了幾次操場以後汗水打濕了他的額角。


  單論外形看，蘇亦凡還算是個五官清秀的少年，臃腫的外套下包裹著單薄瘦弱的身體，一米七出頭的個子不高不矮，臉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哀樂，像大多數這個世界的少年一樣，臉上帶著點被馴服的麻木，看上去不過就是一個普通的高中生。


  傍晚的學校裏沒有什麽人，蘇亦凡一個人的身影顯得有些孤單，昨晚一接到程詩雨的電話通知後他早早就睡了，一大早就來幫文學社搬東西。這已經不是第一次程詩雨把蘇亦凡當工具人用了，大家都習以為常了。


  程詩雨是整個璃月市最受矚目的校花之一，如果說她的相貌在學校裏幾個出名的校花中排名還有所爭議的話，她的品味卻一定毫無疑問是第一。這位擁有著當明星般妖孽的相貌的女孩卻偏偏是個典型的文藝愛好者，熱愛各種小說，電影，文學作品，簡直是小清新一枚。


  如果讓一高中的男生們來形容她，他們肯定會抓不住重點的亂誇一通，在大多數男生看來，程詩雨從頭到腳尖沒有一處不是美麗的。即將高二的程水馨足足有一百七十一公分的海拔，如果穿上高跟鞋，絕對多數的男生都隻能羞愧的掩麵爬開。


  若從近處看，她白皙的像牛奶般一樣的肌膚，讓人忍不住想知道她是喝什麽牌子的牛奶長大的。一雙仿佛精致的ps過的眼睛不是浮誇的大，但特別傳神，雙唇也比別人小些，就是這樣的搭配讓她有了一絲異樣的誘惑，誘惑中又帶著一份純美的距離。雖然在學校裏很受歡迎，但程詩雨對大多數男生的好感保持著一定的抗拒，她和大多數同學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唯獨跟蘇亦凡關係不錯。


  蘇亦凡倒是知道為什麽，因為自己太不具備攻擊性，說白了，自己就是個好人。


  初中三年已經得到了不少好人評價的蘇亦凡到了高中依舊沒能擺脫自己好人的命運，就像初中時代那樣，蘇亦凡和大多數女生保持著很好的關係—當然也隻是看上去很好。


  作為一個徹頭徹尾的好人，蘇亦凡從不抱怨著什麽，一向覺得沒什麽可在乎的蘇亦凡也不計較太多，這在別人看來有點傻，蘇亦凡卻堅信父母對自己的教育，吃虧未必不是福。


  在高一的文學社活動中，程詩雨很快發現了不太一樣的蘇亦凡。相比那些孔雀開屏般的男生，蘇亦凡的沉默讓她頗感意外。隨著時間的推移，兩人逐漸成為了“朋友”。


  程詩雨心中明白，其實隻要是自己不太過分的要求，隻要她隨口說一聲，就有無數人衝上來願意幫忙。可是她不喜歡那樣的感覺，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即使是再小的事，多了以後也是個隱患。她的內心太驕傲，不想被高中的那些小事和人所束縛。


  可是蘇亦凡不會給她那種壓力，這是個從來不會表現自己侵略意圖的男生，是個特別好用的好人。所有的女生都願意跟他做朋友，蘇亦凡低調，沉默，從不拒絕朋友，也不索取。


  一共十五箱雜誌，搬完以後的蘇亦凡擦了擦汗，在文學室裏休息了一會起身準備離開，鎖好門窗後蘇亦凡輕輕的往手心哈了一口氣，手掌微微的被勒出了兩道痕跡。拿著剛入手的《玄渾道章》，蘇亦凡坐在教室裏聽著班主任放假前的宣言，隨著班主任王琴的一聲放學，教室裏炸開了鍋，程詩雨走到蘇亦凡旁邊用誇張但不失距離的甜美聲音道謝“謝謝啦！”


  程詩雨的笑容無疑有著巨大的凝聚力，頓時好幾道目光聚集了過來，蘇亦凡不好意思的臉紅了“不用客氣。”


  走出校園，蘇亦凡來到路邊的煎餅攤買了份煎餅果子，然後一個人伴著夕陽往家趕。這一刻蘇亦凡覺得自己有些孤獨，世界的精彩仿佛在這一刻失去了顏色。


  “就吃這個嗎？父母知道了要心疼的，跟我走吧”一個溫柔的聲音傳入耳朵，蘇亦凡一邊抬頭，一邊問：“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