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嬌嬌公主心懷狹義
五天後的正午。
距離古城長安還有百十裏路程。
柳玲玲停下了腳步，這一路上，她幾乎從一個刁蠻的公主變成了一個溫順的淑女。
愛情的作用是無形的，麵對自己所愛之人，雖然那份愛還深深隱藏在心底，但言行上已經判若兩人。
柳玲玲不僅不在言語上挑剔，而且更是第一次開始對別人噓寒問暖起來。
可她自己為了跟上燕雲的腳步，卻使出了吃奶的力氣。
在一道山脊上，兩人停住了腳步。
柳玲玲小嘴裏還在喘著大氣，便手指前方：“燕大哥，看見那些斷垣殘壁沒有。”
“看見了，那裏過去應該是非常繁華，怎麽變成這樣了?”
“那裏就是李家村，這就是毒掌追魂的惡行。”柳玲玲俏臉上既露出仇恨，又有一絲悲傷。
“哦，玲玲，你還沒告訴我這裏究竟是怎麽回事。”
柳玲玲一捋鬢邊被風吹散的幾絲秀發，嘴角掛著一絲甜甜的笑。
燕雲正好看到了這一瞬間，雖然不是那低頭一笑的溫柔，但柳玲玲這一不經意的動作卻讓燕雲心裏猛地一震。
好在柳玲玲也不是故意要展示自己，更沒留意燕雲一閃而過的不自然。
“燕大哥，李家村再過去二十裏就是我家了，我們家世代以鑄劍為業，而要鑄出極品好劍，不僅要有獨特的技藝，還需要上等的資源，李家村這裏有上等煤礦，我們鑄劍所用之煤便來自這裏，所以一直以來，我們之間關係特別好，簡直親如一家。”
柳玲玲話音一頓，似乎回到當時兩人之間親密的關係中，臉上滿是甜甜的回憶。
燕雲沒有插話，等待著柳玲玲。
“燕大哥，那是十多年前，那時我還小，是聽我哥說的，當時毒掌追魂魏宏剛剛藝成出師，經過李家村，那時正好天黑，有一對姐妹送煤到我們鑄劍山莊，因路上耽擱了些時辰，回來正好碰上魏宏，因為她們兩人都是村裏最漂亮的美人兒，魏宏一見之下，頓起歹心，強暴了兩姐妹，不料被路過的一位老人發現，迅速召集村裏人，可李家村的父老鄉親都是安分守己的老實人，沒有人會武功，但魏宏在眾人圍攻之下，也脫不了身，於是便用毒掌將全村老少屠殺幹淨，當我們聽說此事，魏宏已不知蹤跡，我自小就任性所為，經常離家出走，就在上個月，我在一個破廟中，無意之間偷聽到兩個人的談話，其中一人說‘以你毒掌追魂的威力，難道還怕天下第一棧會出現差錯。’我當時本想立刻現身，但想到他身邊有人，擔心自己敵不過，便取消了念頭，由於兩人最後一路走的，我也不敢跟蹤，擔心被他們發現，但我記下了‘天下第一棧’，打聽之下，便找到了敦煌，要不是燕大哥及時相救，玲玲恐怕······”
“玲玲，李家村血海深仇已報，我想李家村父老泉下有知，也會感謝你的。”
“燕大哥，可惜我沒能親自手刃此賊，哎，我們還是趕路吧。”
“玲玲，你看你已經滿頭大汗，鑄劍山莊既然快到了，我們也不急在這一刻，我看還是先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燕大哥······”燕雲的體貼，讓這個刁蠻的千金小姐如沐春風般溫暖，微微仰起頭，欲言又止。
天黑十分，一座巍峨的莊院已佇立在兩人麵前。
看著自己的家園，柳玲玲臉上掛著燦爛的笑。
莊門打開，一個麵目清秀的年輕人便奔了出來，一邊跑一邊嚷道：“你這個野丫頭，瘋到哪裏去了，讓爹娘擔心。”
“哥！”柳玲玲像一隻燕子飛奔過去，一下子投進他懷裏，歡呼雀躍。
燕雲一看此人，就知道是柳玲玲口中所說的大哥柳沛，見他們兄妹如此親密，不由勾起了自己的身世，臉上頓現落寞。
“哥，快！我給你介紹一人。”柳玲玲拉著柳沛的手，走向燕雲。
燕雲也主動迎了上去，並且率先開口道“見過少莊主！”
“不知這位少俠是······”
“在下燕雲，無端叨擾，還望少莊主見諒。”
“哪裏哪裏！燕少俠能來弊莊，使弊莊蓬蓽生輝。”
兩人在這裏客氣，旁邊的柳玲玲不甘了，小嘴一撅：“哼，假惺惺！裝模作樣！”
柳沛俊臉上的眉頭微皺，急忙轉身麵對燕雲：“燕少俠，小妹自幼任性，還望燕少俠寬容為懷，不予計較。”
“柳姑娘性格率真，足見其心底善良。”
“喂，你們兩人有完沒完！是不是就站在這裏互相吹捧一晚上。”
柳沛尷尬地一笑，急忙說道：“嗬嗬，你看我這當主人的，貴客遠道而來，我卻隻顧著閑聊，燕少俠，多有怠慢，燕少俠請！”
“少莊主請！”兩人一前一後向莊內走去，柳玲玲卻在他們背後拌了個鬼臉，可惜兩人後腦勺都沒長眼睛。
寬敞明亮的大廳，正中坐著一個六旬老者，肅穆的神情中不失慈愛，旁邊是一個看上去隻有四十出頭的中年婦女，更是一臉慈祥。
大廳的兩邊，陳列著各種兵刃，從那刃鋒可見，這些兵刃每一件都不是凡品，有斷金切玉的鋒芒。
“晚輩燕雲拜見柳莊主和秦夫人！”燕雲身子半躬，作為晚輩，他不能像對一般武林人士那樣抱拳行禮。
“燕少俠遠道而來，弊莊歡迎之至，燕少俠請坐。”柳長風微笑道。雖然對這個麵色蠟黃的貌似有病的少年頗多疑問，但一看就知道是自己那個頑皮的女兒帶回來的客人，便多看了燕雲幾眼。
但燕雲卻注意到他的眼光自從撇見自己所配之劍後，便時刻留意著。
燕雲沒有作他想，畢竟這把青雲劍是師傅遺物，非同一般，作為鑄劍山莊主人自然會對劍有一種癡迷。
大廳內沒有別人，所以燕雲便開門見山，“柳莊主，晚輩此次前來，是聽柳姑娘言及一些關於奪命飛針催命婆婆的事，是故特來請教。”
“嗬嗬，請教不敢當，少俠想知道什麽？老夫言無不盡。”
於是燕雲便把天下第一棧所發生的事情詳細說了一遍。
“小女多承少俠援手相助，老夫在此謝過，這催命婆婆倒是確有其人，若論年齡，應該是百歲左右之人，不過據少俠所描述，十有八九應該是她本人，她過去長期隱居在崤山，很少在江湖走動，就連老夫也有三十年之久沒有聽到有關她的消息了。”
柳長風說完，長歎了一聲：“哎，想不到平靜了多年的江湖，恐怕又會掀起一場血雨腥風，老夫雖然秉承祖訓，專心鑄劍，但對武林之事，還是略有耳聞，血門多年以前崛起後，江湖便不再寧靜，看來鑄劍山莊安寧的日子已經不多了。”
“柳莊主俠義心腸，當為武林傳頌。”
“燕少俠此言老夫愧不敢當，若不是小女不知輕重，招惹了血門，老夫倒希望永遠不與江湖有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