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老一少兩乞丐
“老不死的，你敢惹本姑······”
小乞丐一邊跳起來，一邊大聲嚷道。
燕雲因為小乞丐跳起來的動作幅度特大，更是吃了一驚，再次錯過了小乞丐話中的漏洞，而是隨著小乞丐回頭指著的那堆亂草一看。
這一看更讓他震驚，原來小乞丐所坐之處，那亂草掩蓋著兩隻被塵灰覆蓋著的赤腳。
緊接著，亂草中伸出兩隻枯瘦的手，一個蒼老的聲音睡意十足地懶洋洋地抱怨道：“這隻小烏鴉煩死人了，老不死的要咪一下眼，都不得安寧。”
“哼，你這隻老烏鴉才煩人，看我怎麽收拾你。”
小乞丐猛地蹲下身子，撿起一根樹枝，抓著那草堆中人的一隻腳，也不管那腳髒和臭，用樹枝在他腳心不斷地劃拉起來。
“嗬嗬······哈哈······哈哈·······癢死了······癢死了·····癢死了······”
那人不停地笑，腳不停地扭動，身上的亂草震動著，但卻任由小乞丐戲弄，並沒有縮回去。
燕雲笑了，看來這一老一少的關係匪淺，說話做事都是那樣隨意。
“老烏鴉，你怎麽樣？舒服嗎？”
“嗯，舒服······舒服死了。”
“是嗎？那我繼續。”小乞丐居然丟掉樹枝，用指尖劃弄起來。
亂草抖動得更厲害，看來是那人癢得實在難受。
“不舒服，你饒了我吧。”
“那我剛才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也不知那人是迫於無奈還是他的眼睛真是那樣瞎的。
“出來！”
小乞丐用不容商量的口氣說道。
那人也真聽命，亂草一掀，坐起了身子。
“你······你是······天目神丐？”
燕雲這一驚非同小可，見那人一隻眼睛緊閉著，聯想到剛才小乞丐的話，立即想起一人，趕緊下拜。
“晚輩見過神丐前輩！”
“不許拜！他是哪門子神丐，都快死了，還好意思偷聽我們說話。”小乞丐一拉燕雲。
真是蠻不講理，明明天目神丐一直就在這裏，是你當著人家大言不慚的編排，反而說別人偷聽。
燕雲心裏暗想：這乞丐小兄弟真有意思，說話做事就像一個小女孩一樣撒嬌。
“對，對，小兄弟，不要拜，不要拜，我老不死的最怕別人拜我，一拜就會災難臨頭，還是這小東西曉得我的心思。”
“老前輩，晚輩不知你就在此，剛才言語中若有冒犯，萬望多多恕罪。”
“不罪，不罪，小兄弟神清氣爽，絕非我輩齷齪之人，何況我老不死的隻要一天不挨罵、不挨打，那可真是生不如死，說起來我還要感謝小兄弟，要不是你，今天我還挨不了這麽多罵，那我豈不難受死了。”
“哼，越老越賤，還不知道人家姓甚名誰，就如此甜言蜜語，也不管別人討不討厭你。”小乞丐撅起嘴巴。
“小兄弟，你別和這個小叫花一般見識，他打從娘胎裏出來就是這個樣子，不像你這樣懂得禮貌，懂得尊敬老人，你······”
天目神丐話未完，便一臉扭曲。
燕雲還沒看清小叫花如何動作，便已經轉到神丐身後，兩隻小手抓著神丐的兩個耳朵。
“老東西，你是說我沒禮貌？”
“沒······沒有，我說我不懂禮貌，為老不尊，一副惡模樣。”
神丐一邊說一邊偷偷地用手指著後麵的小叫花。
“小兄弟，你可千萬不要學我老叫花，俗話說馬善被人騎，人善被人欺。”
“你還說！”小叫花加了點力道。
燕雲暗笑，這一老一少真有趣，神丐果真不是一般人可比，遊戲風塵，看破一切。
小叫花當然也不是成心要和神丐過不去，見神丐閉嘴，自己也鬆手。
可神丐卻不識好歹，自言自語道：“哎，做人呀，一定要謹守本分，懂規矩，要懂得互相謙讓，不能總是咄咄逼人，否則，將來想找個人為伴，都難啊，誰願意與一隻野老虎生活一輩子。”
燕雲不知神丐所指何意，但卻覺得他的話極有道理，微笑著點點頭。
“我是野老虎嗎？”小乞丐卻深明其義。轉身半蹲在神丐麵前，雙手托著下巴，似笑非笑地望著神丐。
燕雲一看，神丐又要蒙受無妄之災，但他卻不想做中人調和，一老一少的嬉鬧這是多麽和諧的一幕。
好在神丐眼看小叫花的一隻手緩緩伸向自己的下巴，便忙不迭地解釋：“你不是，你怎麽是一隻老虎呢，你多麽溫柔！多麽可愛！多麽賢淑！多麽天真浪漫，現在最多隻算得上是一隻小······”
“一隻小老虎，是不是？”小叫花的手指已經捏著了神丐下顎的幾絲胡須。
“喲喲喲，小祖宗，你輕點，輕點，對，再輕點，給我老不死的留幾根，我給你燒香磕頭。”
神丐輕輕把著小乞丐的手，不斷告饒。
“別動！客人來了！”神丐突然低沉地說道。
燕雲一驚，原來他們在等人，等什麽人呢？
而且現在已經入夜，除了客棧中猜拳行令的喧鬧聲外，這外麵空曠得連一隻鳥都沒有，哪有什麽人？
他卻不知老叫花一身修為在當今武林中也是為數不多的翹楚，尤其是他左眼受傷後，聽力更是大為增進，十裏之外的異動都能察覺。
神丐突然趴在地上，耳朵緊貼著地麵，接而說道：“有百騎之多，看來今晚這裏的熱鬧可不小。”
燕雲驚愕地看著神丐。
“小兄弟，我看你雖然武功低微，但也有一定的內功基礎，如果你要看熱鬧，就緊跟著老花子，不管看見什麽，千萬不要聲張。”
丐幫的俠義之名，燕雲早有耳聞，現在他相信小乞丐讓他幫的第二件事並不是妄言，但他卻不明白神丐為什麽隻是讓他看熱鬧。
小乞丐也收斂起嬉鬧，一臉凝重地往亂草後麵靠了一下。
燕雲不明就裏，但他堅信跟著神丐不會錯。
“老頭，等會我們怎麽辦？”小乞丐低聲問道。
“不要妄動，聽我的指示！”神丐言簡意賅。
小乞丐不再言語，兩人的默契度看起來特別高，肯定共同經曆了許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