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神辦公司

  Sophia摔在地上，憤怒地抬頭看向這些人。健身房的教練也過來好幾個，女教練要去攙扶她，男教練則向這些人詢問發生了什麽事。


  那個拔了插頭的男人說：“不好意思，是我不小心踢掉了插頭，我負責。強哥，要不我們送蘇小姐去醫院檢查檢查。”


  強哥之前臉色有些陰晴不定，聽到這個建議眼睛一亮，立刻點頭說願意為這位小姐的受傷負責到底。


  Sophia不需要女教練們扶，自己默默站了起來。


  Ada連忙上前問她有沒有受傷，方笑剛也過來看了看她的腿。她穿著安德瑪的黑色緊身長褲，也有一雙看起來均稱的美腿。


  “你們是什麽人？”強哥手下問。


  Ada不敢說話，方笑剛淡然回答：“同事。”說完瞪了那個拔插頭的男人一眼。


  那個男人立刻露出一臉凶相，走了上來貼到方笑剛身邊，口氣不善地說：“你看什麽？”


  方笑剛冷眼相對，立刻回答他：“看畜生。”


  強哥聽到後有些動容，沒想到這人膽子這麽大。那個被罵的男人揮起拳頭，一邊口吐芬芳一邊打中了方笑剛的臉。


  Ada驚叫的同時，那男人又一腳踹在他大腿上。


  方笑剛紋絲不動，表情也沒有變化。


  男人的這一拳一腳其實像打在實心的鐵牆上一樣，自己痛得要命，為了麵子不敢叫出來。這一腳下去自己倒退了兩步，拳頭上的指骨末端可能已經骨裂了。


  Ada怕事情鬧大，趕緊對方笑剛說：“我們別理這些人，走吧。”


  Sophia問方笑剛：“你沒事吧？”


  健身會館的教練們對兩邊的人喊：“不要動手，大家有話好好說。”


  強哥這邊的人都圍了過來，吃了暗虧的手下用眼神詢問強哥接下來該怎麽辦。


  強哥一時也想不到好辦法。法製社會下，他們一般以恐嚇、訛詐和糾纏的方式得到好處，方笑剛暫時無懈可擊。


  方笑剛對Ada輕鬆地說：“我們繼續健身，怕啥。”然後問Sophia：“你怎麽樣？我倒沒事，他們打不動我的。”


  這邊一個一米九的大胖子眼睛一眯，目光淩厲地上來伸手抓方笑剛的脖子。


  方笑剛側身避過，主動伸出手給他抓住。


  胖子猛地發力一拽，想把他拽到強哥身邊去。


  巨大的拉扯力從手腕處傳遞到手肘和肩膀，這股力量激發了主動防禦係統，相同的力量從方笑剛身體內部產生，把拉扯力消彌於無形。


  健身房裏圍觀的人隻看到這個壯漢明顯在用力，但是這個年輕帥哥則輕鬆地在取笑他愚蠢的模樣。


  壯漢拉了兩下，明明用勁了卻毫無反應，臉上掛不住，立刻改變用力方向，將方笑剛的手腕一擰。


  胖漢的手掌已經用力捏到呈現紅白相間的顏色，但這股扭絞對方手腕的力量也同樣不起任何作用。單看方笑剛的動作，始終就和與對方握手一樣紋絲不動，氣定神閑，手臂上的肌肉也沒有任何的隆起。


  方笑剛隻覺得自己的手上因為對方的用力也變得有些癢癢，似乎有力量在積蓄，不使出來有點不舒服。他輕鬆地一拉，那個高大的胖子就被拽倒在地板上，發出轟然巨響。


  強哥這一夥人都被鎮住了，這個胖子有多少力氣他們都心知肚明，這個年青人絕不簡單，而且還這麽毫不費力，簡直不可思議。


  Ada小心避開地上的胖子，躲到方笑剛另一邊，拉了拉他。兩人目光相對，小姑娘眼睛裏滿是崇拜的笑意。


  Sophia也露出微笑，隻是站得遠一些，環抱著雙手打量著地上的胖子、跑步機邊的強哥、還有方笑剛和Ada，眼神複雜不知在想些什麽。


  “阿大，你站得起來麽？”強哥沉聲問地上的胖子。


  胖子費勁地翻身，爬了起來，不敢看方笑剛和強哥，低頭拍拍膝蓋上的灰塵，退到後麵去了。


  “蘇小姐還有英文名字？Sophia？”強哥轉向蘇書雅問。


  Sophia微微點了下頭，算是承認。


  “我們會再見麵的。”強哥說完這話，眼神從Sophia身上移到方笑剛身上，瞪了他一眼，然後轉身走了。


  一幫人跟著他離去，氣勢上還是很足。


  “謝謝你幫我解圍，不然還挺麻煩的。”Sophia對方笑剛說。


  “帥哥你力氣很大啊。”Ada笑著說。


  “是他們太弱，我能有多少力氣，你看都沒啥肌肉。”方笑剛指著自己手臂對她們說。


  Sophia一笑，接口說道：“為了表示感謝，我請你們吃飯吧？”


  Ada拍手說：“好呀，好呀，我正好蹭一頓。帥哥你叫什麽名字？”


  “你就叫我剛哥吧。”方笑剛對Ada眨眨眼。


  “你多大呀？”Ada笑著問他。


  “嗯，二十……二十八。”方笑剛想了想。


  “好吧，剛哥。你挺顯年輕的。”Ada說：“不過我一直就想找一個二十八左右的男朋友，你有女朋友了嗎？”她問。


  “Ada，你今天好主動啊。”Sophia取笑她。


  Ada紅著臉否認：“沒有，我隻是隨便問問。”


  “女朋友啊？應該有吧。”方笑剛笑了笑說：“主要是我已經有老婆了。”


  “哎，”Ada搖搖頭說：“果然條件好的都被人捷足先登了。”


  “那還一起吃飯嗎？”他笑著問她。


  “吃，我反正賺一頓也好。”Ada可愛地哼了一聲。


  離開健身房前，兩個女人先要洗澡，方笑剛在門口等的時候，打了個電話給E3。


  “在幹嘛呢？”


  E3報歉的聲音：“老大，我想再去找我爸爸聊一聊，你需要我過來嗎？”


  “不用，那你先忙。”


  “我不忙，我就是不死心，我還是想要爸爸媽媽在一起。”E3解釋道。


  “我知道，先忙是一種禮貌用語。”


  “哦。我會盡快回來的，你多加小心別暴露你的能力。”


  “好……哎，也不知道除了前世記憶，還有沒有別的特征可以找到和你一樣的人。時間過得很快的。”方笑剛歎了口氣。


  “老大，我想……雖然我不知道那種感覺是什麽，但是我感覺你特別親切。你對我有沒有這種感覺？”E3問。


  “異性相吸總是有點。”


  “不是，好像是性格，我還小不太懂，但我覺得這方麵肯定也有關係。”


  方笑剛認真想了想，說：“互相之間會覺得親近？我見妹子多嫵媚，料妹子見我應如是……好吧，我觀察這方麵，你忙吧，不說了我掛了。哦，對了，你一點也不小。”他補充了這一句，也不管E3聽懂沒聽懂，就掛了電話。


  哎呀，罪過，我怎麽和十一歲的小女孩說葷段子，他有點後悔。


  又過了一會，Ada和Sophia甩著剛吹幹而顯得蓬鬆的頭發出來了，這會她們的頭發為性感的身材加分。


  坐上Sophia的車，開了挺長的時間，午餐選在了一個遙遠而又帶著熟悉感的地方，山水花園酒店。


  就是公司曾為方笑剛和雪莉舉辦迎新會的地方。


  今天的大堂有個孩子辦生日宴，坐滿了。他們三個被另外安排在了一個雅間，桌子不大，也能看到太湖的景色。


  三人坐下來，看菜單的時候，推門進來一個穿深色唐裝的老男人。


  “小雅，來吃飯啊？”老男人對Sophia笑著說。


  “嗯，叔叔，今天生意忙啊？”她站起來叫他。


  原來這家飯店有她的親戚，看來迎新晚會選在這裏舉辦也不是偶然。方笑剛也不客氣，點了六兩太湖醉蝦，紅燒肉，炒螺絲，Sophia和Ada再添三四個菜，點菜就順利完成了。


  “哎呀，初次見麵就讓你破費，不好意思了。”他笑著說。


  “是啊，我們蘇經理今天也很主動熱情。”Ada笑著附和。


  “公司不在了，就別叫我經理了。”Sophia微笑擺手。


  “你們公司就是二十六樓那一家吧？”方笑剛乘機轉向這個話題。


  “是。”Sophia點點頭。


  “你們公司怎麽了？”他問。


  “我們也不知道，好好的突然就關停了。”Ada說。


  “可能是資本層麵有什麽動作吧，我們隻能再找工作謀生了。”Sophia說。


  “蘇姐姐有找到新工作嗎？可以帶上我啊。”Ada說。


  蘇書雅笑了笑說：“還沒開始找，我打算和老公先去旅行散心。”


  “嗯，應該去，旅行會讓人有活著的感覺。”方笑剛說。


  蘇書雅點頭表示讚同，微笑看著他。


  Ada說：“我也想去旅行啊，條件不允許啊。還是蘇姐姐能幹，我聽說你炒股和投資賺了很多錢。”


  “炒股其實不賺錢，我是靠一些副業增加總收入，你也可以這樣嚐試，決竅是學習不能停。”Sophia算是給了妹妹一些指點。


  “學什麽好呢？”Ada問。


  “先要有興趣或者理想，這樣才會有長久的動力。”


  “那蘇小姐有什麽興趣和理想？”方笑剛問。


  Sophia想了想自己笑了起來，說：“這個就不說了，會引人發笑的。”


  “怎麽會呢，蘇姐姐你這麽成功。”Ada說。


  Sophia搖了搖頭，反問方笑剛是做什麽為生。


  “我現在沒工作，”他看向窗外，想了想說：“我先要找到一些合適的人，再開始我的事業。”


  “那你是想做什麽事業呀？”Ada問。


  “嗯，說出來也會引人發笑。我想為人類指一個未來。”方笑剛回答她。


  Ada一時不知說什麽好，愣在那兒。Sophia也愣了一下，然後低頭偷笑。


  “剛哥，你這個目標……相當遠大，你是要開公司嗎？”Ada問。


  “對啊，我怎麽沒想到！我是應該開個公司，你這個主意提醒了我。”方笑剛眼睛一亮。


  聊到這兒，菜上了不少，太湖醉蝦也被端了上來。就是三百克太湖白蝦，新鮮洗淨了放在一個玻璃碗裏，和各種調料以及白酒調味醃製，上麵蓋好蓋子，蝦就在裏麵劈啪亂跳。等不怎麽動了就夾出來生吃，帶著甜味，蝦腳還會在嘴裏劃動。


  “喂，你這個公司什麽時候開，考不考慮招我？”Ada邊吃蝦邊問他。


  “行啊，正好你是美女，我們公司隻招美女。”


  Sophia止住了笑，問他：“那你想把人類指向何方呢？”


  “這個說來就話長了。”方笑剛放下筷子，說：“我想要從很多根本的方麵去重構人類社會。首先是建立善惡標準，社會組織形式，為科技的發展提供基礎外部環境。第一個矛盾是從林法則、生存法則與法律的平衡，話語權、交配權的分配。我們要引導每一個個體的欲望，同時尊重每一個個體的權力，這是非常困難的。曆史上無數次野蠻文明毀掉先進文明，就是社會組織形式的先進性弱於從林法則的自然選擇，這一點農耕文明的中國就很明顯。俗稱生於憂患，死於安樂。”


  “建立善惡的標準，其實並不困難，在文明中，善的行為是共通的，它能帶來最高級的快樂，即助人為快樂之本。但顯然惡能帶來更短期的收益和更膚淺的快樂，所以它的成本更低，兩者都在基因層麵存在時，低成本的快樂更容易實現，哪怕它並不強烈。這就需要文明製度裏的教育體係來輔助完成，盡早讓高級別的快樂被察覺和體驗，以幫助善惡的標準普及到所有個體。”


  “善惡決定獎懲之後，下一步最重要的就是做到公正。公正很難維持，需要一個很好的社會組織形式，但是維持滿一定時間之後，它可以作為表性遺傳寫進基因，那時我們的事業就進入正軌了。”


  Ada眉毛聽得早就皺到一起了，說：“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太複雜了吧？你的公司到底要幹什麽？要不我還是和以前一樣做個前台吧。”


  Sophia聽到最後心驚不已，筷子上夾著的一隻醉蝦拖著一身醬油跳到她胸前衣服上，然後跳到地板上不知所蹤了，她還渾然不覺。


  “你是說道德標準可以寫進DNA？那樣的話，這個世界所有人都會得到收益，整個人類文明都會提升的。”她喃喃地說。


  “對，那是人類自身修養提高，之後才能有探索宇宙的可能性。現在的世界被資本控製，地球資源在競爭中被浪費，這樣是沒辦法走出去的。”方笑剛對她微笑點頭。


  Sophia好不容易回過神來，不解地問：“可是這不是一個公司就可以做到的，你有什麽計劃嗎？”


  “啊，我一個人是有困難，我需要招點美女進來。”他笑著說。


  “剛哥，無論你有什麽夢想，隻要錢到位，我都可以立刻來上班。”Ada半開玩笑般地說。


  “哈哈，謝謝。不過我還要回去準備一下，問一下我的顧問。”方笑剛想到了AI。


  “我也感興趣，其實我們的理想有些相似。”Sophia禮貌地走過來，雙手遞過一張名片說：“這是我以前的名片，上麵有我電話，我等你通知我來麵試。”


  方笑剛站起來接過，和Sophia的手無意間輕輕碰了一下。


  Sophia看到他的手伸過來，突然腦袋裏似乎一麻。抬眼看處，方笑剛在一瞬間變幻成了古人裝束，包廂又成了宮闕，名片成了一捆竹簡。


  她看到他漫不經心的眼神，心跳卻驟然加劇，差點就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