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外事組靠近
舊金山時間晚上八點，麥當娜下到公寓玄關正要出門，被管理員叫住，遞給她一封信件。
郵戳來自紐約曼哈頓區，信封來自證券交易所。拆開信件，裏麵另放了一封用火漆封緘的信，上麵敲著一個帶N字母的印章。
這說明這封信來自她的好友加密友尼爾（Nell）。
麥當娜疑惑怎麽尼爾這麽快已經去了紐約，而且郵差也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效率來派送信件，除非她的好友另外支付了高額的費用。
拆開裏麵的那封信，看到的竟然是用希伯來文書寫的內容，而知道她精通希伯來文的，最近來往的人裏也隻有尼爾了。
內容則更加奇怪了，是手抄的舊約聖經《以賽亞書》卷中的部分內容。經過仔細辨認，這還不是簡單的抄寫，而是複刻了1947年在耶路撒冷死海邊的山洞裏由牧童發現的《死海文書》。
死海文書是用發現地命名的一批古代經文的統稱，在公元前200年左右寫成。當時耶酥還沒降生，新約聖經的故事還不存在。手抄本是用羊皮紙和紙莎草保留下來的，經對比和現在流傳的內容幾乎一模一樣，隻因年代久遠，在希伯來文的拚寫上有細微差別。
以塞亞書是大先知以塞亞對彌塞亞（被上帝選中者）降臨的預言，而猶太教和基督教的最重要區別就是猶太教不承認耶酥就是彌塞亞，基督教則對此深信不疑。所以才會把耶酥的故事寫成新約聖經，與舊約一起流傳。誠然，以塞亞書中的預言內容，彌塞亞的生世和經曆與新約聖經裏記載的耶酥生平具有高度的相似性。但是前者成書於公元前750年左右，耶酥的生平則在近千年後才記錄，存在故意附會的可能性。
麥當娜非常清楚，尼爾不可能隻是單純的寄一封手抄聖經給她，其中肯定另有深意，同時她也發現了這份手抄信上希伯來語法字母間不正常的中斷和間隔。
她拿著信返回了房間，記錄下不正常的中斷部分，很快發現如果用摩斯密碼解讀的話，又是另一封加秘信，翻譯過來是這樣的內容：
“我去了中國，彌塞亞已至，不被承認的耶和華，照顧好你自己，告辭。”
這裏尼爾的告辭用的是Farewell而不是Bye。用摩斯密碼費事地寫下八個字母來表達這樣一個帶有永別含義的單詞，讓麥當娜深感不安。信件的傳遞方式和內容都透出一種莊嚴正式的感覺。
她為什麽要用以塞亞書的內容來加密？彌塞亞？耶和華？她在開什麽玩笑？麥當娜在房間裏默默搖著頭，難以理解。
她立刻打電話給她的股票經紀人：“Karl，幫我變現一些股票，我需要一些現金。”
“好的，麥姬。但現在不是一個合適的時機，我們分析了最近的二級市場動向……”電話那頭開始侃侃而談。
“Karl，我已經決定了。”她語氣堅決而急促。
“好的，賣哪支？”
“Google。為我準備至少五十萬到我的活期存款帳戶。”麥當娜掛掉了電話。
此時的尼爾已經到達香港，正行走在深水埗區的小路上。她亞裔長相與遊客們無異，倒是和她一起染了金發的姑娘，第一眼會分辨不清人種。
尼爾和金發姑娘都看起來青春漂亮，但實際上尼爾已經過了四十二周歲，這位金發姑娘實際年齡也有三十五六，她是玄後的信息部門香港站的站長之一，陳喬珊。
陳站長帶著尼爾從後門進入衛道神學院，這個建築平時也是教會宣教的總部，神職人員和信徒常在前門進出。
穿過老式的維多利亞風格門廊，隱蔽的角落有一處下行樓梯，走下去一層之後出現了鎖住的鐵門。
陳喬珊打開鐵門，裏麵是一段拐彎的回廊。拐過鐵門口的視線之後就是指紋識別係統。
尼爾放上右手無名指，屏幕上顯示出她的身份信息和照片，照片看起來要蒼老很多，而且和她的長相也不同。
“資料還沒更新？”尼爾搖頭表示不滿。
“沒來得及，很多項目都很緊急。”陳喬珊解釋道。
這道門禁核對指紋正確後就自動打開，裏麵是非常高建造標準的信息機房，門口還有一男一女兩個安保人員。
安保人員穿的軍隊製服，男性是斯拉夫人種，高大威猛，向兩人點頭致意。女性則像部隊裏的文職女兵，清秀瘦小，她對進來兩個人幾乎視而不見，繼續看著牆上的幾個監視器屏幕。這些屏幕顯示的是幾個關鍵位置的實時監視圖像，以防不相幹的人員進入。
尼爾知道這個女人來自戰事組基地，名叫Hlokk，赫羅克。
“嗨，赫羅克。”尼爾走過時主動叫了她。
“Hi,Nell.”赫羅克的眼神短暫離開了一下屏幕，向尼爾生硬地動了動嘴角，算是完成了禮節性的微笑。
再經過一道門，終於到達了信息中心機房操作間，這裏的整體溫度變得有些寒冷，有四位年輕漂亮的姑娘在這裏坐鎮。她們穿著入時，妝容精致，把西裝披在肩膀上抵禦機房空調製造出來的低溫，裏麵其實穿得很性感，比那些在中環上班的高級女白領奔放。
這四個姑娘都在屏幕前忙碌，看到陳喬珊和尼爾進來後才暫時停下來，看兩位領導是否帶來了什麽指令。
沒有任何廢話，外事組做事的最大特點就是效率。尼爾揚了揚手，把四個人的視線集中過來，開始下達工作任務：“立刻把我們所有的信息處理能力，轉移到圖像資料分析上來，盡可能調用全部的視頻監控記錄進行排查。找出最近十五天來發生在亞洲的可疑超人類事件，逐一分析，確有問題的做成項目發到我的郵箱。”
“明白了。”有兩個姑娘點頭回複。還有兩個有疑問，立刻追問道：“我們原來監督的金融、軍事和科研部門不再分析他們的動向了嗎？”
“暫時隻記錄不做複雜分析，如非必要幹預的都暫不處理。”尼爾回答她。
“隻要十五天內的嗎？更早的可疑事件不用分析嗎？”
“嗯……原則上重點排查十五天內的，特別有價值的看情況，也可以提交給我。”
“明白了。”四人恢複了工作。
陳站長請尼爾檢查工作，她在這個巨大的地下室轉了一圈，值班休息室裏看到有接線員美女和IT部門的男員工睡在一起。
對此尼爾視若無睹，被驚醒的女員工也並不慌張尷尬，倒是那個IT工程師嚇了個半死，還以為工作要丟了。
直到尼爾打算離開時，才突然想起來，對陳喬珊說：“之前被淘汰的那幾個人，完成斷聯工作了嗎？”
“完成了，除了方笑剛的遺孀，上頭答應了給要照顧她生活起居。”陳站長回答。
“遺孀……”尼爾搖了搖頭說：“誰在做這個事，是外圍人員嗎？”
“好像劉穎主動要求去負責這個事。”
“那是什麽地方？”
“江蘇無錫。”
“好，我路過時去看看她，以她的能力幹這個浪費了。”尼爾說。
這個時候，楊丹已經接到了公司HR部門不續簽合同的通知。對於賠償或者說補償之類的事情，別的員工都在盡力談判，或是要求勞動仲裁，她卻默默地離開了。
幹了近十年的企業，穿了這麽久的工作服，胸前早已習慣的工牌，轉眼間都失去了，楊丹在廠門口回頭看最後一眼時，眼淚滑下。
廠門口的停車場，陽光下，一輛紅色法拉利停在接送大巴們的前方。看到楊丹走出來，跑車突然移動過來，一個急刹車停在她身邊。
這是劉穎和楊丹的初次見麵，劉穎告訴她，貝愛中女士想和她聊聊設計方案。
這也是楊丹第一次坐法拉利，她有些拘謹，束手束腳。
劉穎早就看過了她的背景資料，明白這是一個生活閱曆非常簡單的女人。其實大多數人的閱曆都並不複雜，人類短短的一生並不能認知很多東西，尤其女人更是如此。她們對世界的本質，更多未知的探索往往毫無興趣。當然男人也沒好多少，整體來說世界上隻有不到5%的人願意去了解那些與日常生活無關的知識，關心我們的星球和宇宙的人更少了，大約是5%的平方吧。
“絕大多數人類算不上智慧生物。”玄後曾經在舊金山這樣教導外事組的成員。
劉穎把楊丹帶到了那棟別墅。
這是很大的一座花園洋房，建在市區範圍內的馬路邊上，鐵柵欄做成的圍牆和大門，刷著黑漆。裏麵大約有幾個藍球場那麽大的麵積，花園占了一小半。花園裏人工建了一座小山，山上有亭子，長滿了五六層樓高的樹木。
洋房部分是紅磚黑頂的方型建築，大部分是人字型斜頂，角上也帶有一個小圓椎型的塔樓，可謂中西結合，整體還算美觀。
貝女士和Kate林在洋房的一樓，身邊圍了男男女女十幾個人，有穿西服的，有披大衣的，也有穿著裝飾公司工作服的工人。
劉穎帶著楊丹進來的時候，貝女士和助手正在對他們講解工作上的具體事項。
甲方金主到場，貝女士微笑迎接，其他人也眾星捧月圍上來，在楊丹周圍站了一圈。
助手林遞上IPAD看效果圖，貝女士帶著她轉整棟房子。房子地上有五層，房間幾乎難以統計，至少三十間以上，地下還有三層，空間比地上還大。
“這也太大了。”楊丹感覺自己體力消耗不亞於爬了一座山。
貝老太太白發蒼蒼，體格卻很硬朗，並未有明顯的疲態。
“是的，所以為了趕工期，我們找到了南京錦華、蘇州金螳螂等幾家裝飾公司一起，協助設計一些不重要的部分。”她主動告訴楊丹這個情況。
難怪這些工人和設計師沒有貝老太太及助手看起來專業，楊丹心想。
“局部設計雖然模塊化分包了，但是整體銜接和監督還是我們公司負責。如果有任何的不滿意，你都可以直接找我。”貝女士總是慈眉善目帶著幾分笑容說話。
“地方太大了，我也不知道有什麽不滿意，我看圖片都挺漂亮的。”楊丹看看手上的效果圖，對比著現在還像搬空的政府辦公樓的內部環境，反差很大。
“讓圖片變成實物，做到所見即所得，也是我的職責之一。”貝女士說。
“這要裝多久啊？”楊丹喃喃自語。
“不會很久的，我也很珍惜時間啊，畢竟我的生命已經進入倒計時了。”老太太笑著說。
“這要看裝修公司的施工能力了。”助手林小姐說。
劉穎托著下巴說：“我會協調好的，方案定下來之後應該可以在三十天內完成。”
除了楊丹，幾乎所有人都看向劉穎，把不可能三個字寫在臉上。
貝愛中微笑點頭說：“是有可能的，但這需要極強的協調能力和額外的成本。”
“二千萬美金還不夠嗎？”劉穎看向老太太。
“足夠，我隻是原來想多退一些預算給這位楊小姐的。”貝老太太還有半句話沒說，就是她覺得楊丹的穿著打扮，實在和裝修預算搭不上邊。花大價錢設計裝潢的甲方她見過很多，但他們和楊丹比起來，根本就是兩個世界裏的人。
楊丹突然問劉穎：“我還沒請問一下，你是我老公公司的人嗎？”
“不是。”劉穎笑道：“我是第三方，相當於這筆預付裝修費的信托監察人，保證資金的合理使用的。”
這些名詞楊丹聽得似懂非懂，迷茫起來。
——————————汗水，是脂肪的眼淚———————————
強哥的突然出現打斷了蘇書雅的思考和偷偷觀察方笑剛，她不得不應付他的搭訕。
“你很吸引我。”強哥看著她的眼睛說，絲毫不顧忌在場的健身教練。
Sophia覺得如果用有老公來拒絕這樣的男人，絕對不會有效果，於是直說道：“你不吸引我。”
“約你喝咖啡、喝茶、吃飯可以嗎？我覺得，我們需要一個機會互相了解一下。”強哥的手下也入場了幾個，圍在遠處，健身教練看這些人感覺苗頭不對，有些心虛地離開了。
方笑剛注意到這邊的異常，有些猶豫要不要插手幹預。
Ada突然靠近他，貼到他耳邊輕輕說：“這個男的我認識，叫強哥，是社會人。”
“社會人？”方笑剛失笑起來：“那他身上有沒有紋小豬佩奇？”
“嘖，你輕點，他真是社會人，我在閨蜜生日宴上見過。”Ada覺得這小帥哥是不是在裝傻？或者是不是有什麽後台，膽子真不小。
Sophia的眼神絲毫未見慌亂，輕描淡寫的擺擺手，調快了跑步機的履帶速度，認真開始運動，不再理會強哥。
幾個小弟圍了上來，突然其中一個一彎腰，拔下了跑步機的電源插頭。
跑步機突然停止，Sophia猝不及防，人還在往前跑，撞在跑步機的控製台上，驚叫聲中摔到了地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