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一句玩笑話而已
陸聽酒眼眸微深。
狠厲?
靜了不到兩秒。
陸聽酒散漫的笑笑,“像他那樣的人,狠厲——不是正常的嗎?”
然而。
陸聽酒落在桌上的手指,無意識的微縮了一下。
“至於不近人情麽,”陸聽酒的視線重新落向窗外,不輕不重的落下兩個字,“或許。”
蘇慕月摸不準她說這話的意思,但她把自己想要表達的說了出來。
“酒酒,”蘇慕月輕著音,還是遲疑的開口道,“如果有一天。”
“我是說如果,”蘇慕月怕陸聽酒誤會,重複了這幾個字,“他把對別人的手段,用在你身上。酒酒,你不會覺得很可怕嗎?”
“不會。”
接著蘇慕月的尾音,沒有絲毫間隔的女聲落下。
陸聽酒看向她的眼底,帶了點散漫的笑,“慕慕,你擔心什麽呢。”
聞言。
蘇慕月神情微凝,訕訕的笑了一下,“也是,是我想多了。”
蘇慕月盯著她,從小就漂亮精致的臉蛋。
【不會。】
這樣的篤定。
是指霍庭墨不會將那些手段,用在她身上。
還是。
即便霍庭墨再狠厲無情,她也能接受。
“酒酒。”
蘇慕月沒再提,隻是也跟著她笑開,“你還記得你小時候,因為看了一部全員BE的電影。”
“那段時間,就經常嚷嚷著要當導演,改了女主墜崖的結局。”
“甚至,還讓大院裏的一群小孩,都陪著你導戲。”
蘇慕月說起來,就止不住的笑,“你還非讓我們聽你指揮。”
“有不聽的,你還拿根小棍子,在他們身後敲敲打打的。”
蘇慕月看向同樣記起來,唇角勾著薄薄笑意的陸聽酒,“如果你後來,對當導演也同樣的感興趣。”
“說不定現在,”蘇暮月微微感慨道,“你和邵南城還是同行呢。”
沒有停頓的。
接著,蘇慕月又說了一句,“雖然現在,性質也差不多。”
反正。
都是在娛樂圈內。
談及到以前的事情。
陸聽酒的眼底,也浮起淡淡的笑意。
“之前也就是隨口一說,一句玩笑話而已。”
陸聽酒語調散漫,整個人也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我記得你以前還說你要當畫家呢,現在不也是……”
“陸小姐。”
微微遲緩,但是無比肯定的聲音。
在陸聽酒的身後,驀然響起。
“好巧,陸小姐,你也在這裏。”
是沈父。
他依舊套了一件灰色的外套。
扣子沒扣,鬆鬆垮垮的像是出門急匆匆的,隨手拿過就套在了身上。
沈父滿臉的疲色,眼窩深陷,周圍像是鋪了灰黑灰黑的一層霧,眼底布滿紅血絲。
眼神更是不如前一次見到的精明,渾濁一片。
整個人從頭到尾,有種說不出的頹憊感。
“怎麽又是你啊?”
看到沈父過來。
一旁的蘇慕月先開口了。
上次在會所,遇見這個人就沒好事。
蘇慕月聲音微肅,“你來這裏幹什麽?”
“嘿嘿,您是是陸小姐的朋友吧。”
沈父站在離餐桌不遠的地方,依舊諂迎的笑,“我看見陸小姐在這裏,就過來打聲招呼?”
“你怎麽進來的?”
蘇慕月看了一眼他的穿著,輕輕的問道。
不怪蘇慕月疑惑。
這家餐廳的隱蔽性,極好。
她考慮到陸聽酒的身份,才選擇了這裏。
如果是沈洲那樣的人來,都還得提前定位置。
一般人,還進不來。
更何況。
像沈父這樣……隻是不小心看見了,就可以隨意的進來打招呼?
同樣。
陸聽酒眼珠微微一轉。
顯然,也在想這個問題。
不過。
她隨意抬眼的那一瞬間,就看見了原因。
“是阮小姐,阮小姐她看見我在外麵,才好心帶我進來的。”
沈父轉身。
他看向走過來的阮扶音,和藹熱情的說道,“聽阮小姐一說,我才知道,原來她也認識明煙。”
“更認識陸小姐您。”
聞言。
蘇慕月意味不明的,抬頭看了一眼,一身白色休閑西裝的阮扶音。
輕哼了一聲,“那她可還真是‘好心’。”
蘇慕月又低頭,咬著吸管喝了一口杯子裏的冷飲。
語調低低的,聽著模糊不清,“被人利用了,還以為撿了天大的便宜。”
“蘇小姐。”
阮扶音走近了她們這一桌。
把手包,隨意的放在餐桌上。
阮扶音看著蘇慕月的臉色,就知道她剛剛說的,不是什麽好話。
但阮扶音還是明知故問道,“你說什麽?”
蘇慕月抬眼看她。
輕輕柔柔的笑,“我說——有的人搶了別人的位置,還四處招搖過市的,生怕別人不知道。”
阮扶音帶了妝的麵容,看不出波瀾。
隻是眉眼微冷。
但她笑得優雅大方。
旁若無人的落座。
“這個位置?即便是有人了,”阮扶音說得篤定,“我也坐定了。”
蘇暮月的臉色,驀地一變。
低哼了一句,“不要臉。”
阮扶音卻不在意。
她轉頭,看向卡座裏靠窗的陸聽酒。
從她一路走過來,到現在落座。
除了抬眼那瞬間,看見是她時,陸聽酒的眼神,有微微波動之外。
她就一直沒有什麽反應,臉上的神情也淡漠得厲害。
“陸聽酒?”
阮扶音眉眼微斂,親近的打招呼,“又見麵了啊。”
上次。
在星湖灣。
她讓庭墨對她說那樣無情的話。
今天在餐廳外。
她可是費了好大一份力,才將在餐廳周圍閑逛的沈父,給引了過來。
給陸聽酒平寂的生活裏,添點樂趣。
“起來。”
陸聽酒抬了抬眼,清冽的聲調無波無瀾。
阮扶音帶笑的麵容,突然僵住。
隨後。
阮扶音拿起飲品單。
若無其事的道,“陸聽酒,你這樣的蠻橫不講理,庭墨知道嗎?”
陸聽酒勾了勾唇。
她倒是不知道,對於這樣不請自來的人,有什麽理可講?
阮扶音自顧的,點了一杯意式的黑咖。
剛把飲品單,交給服務員。
阮扶音好像這才記起,一直站在她旁邊的沈父。
阮扶音微微側過身子,“伯父,你看我都差點忘記了,您也坐。”
但她這樣說著,卻絲毫沒有要起身的動作。
卡座另一麵靠窗,隻有三人的位置。
站在一旁的沈父,有些無措。
“哎,不了,不了。”
他擺了擺手,聲音粗獷,“阮小姐,我就不坐了,你能帶我進來,我就已經很感激了。”
“我今天來,”沈父微轉了方向,朝緊挨在窗邊的陸聽酒看去,“陸小姐,我是專程來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