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從小到大的理想
聽到“霍先生”三個字。
從做完手術後,被推到病房,一直靜默無聲的邵南城。
這才微微抬了抬眼,“霍先生?他是誰?”
“他是……”
邵夫人才說了個開頭。
“你管他是誰!”
站在窗邊一直沉默的邵父,猛的轉頭,怒吼一聲。
“你說你要當導演拍電影,好,我給你所謂你追求夢想的機會,但你看看你現在!”
邵父常年處於高位,不怒自威。
更何況。
現在整個病房,都能聽見他提高的聲調。
十足十的像是訓誡。
“為了一個女人,差點斷了一條腿!”
邵父看向邵南城的眼神,儼然全是怒意,“你還不如為了你那破電影,隨隨便便的在哪個旮旮角角裏,出點事故。”
“說出去,我還保得住這張老臉。”
“呸呸呸!”
“邵嚴!”
邵父的名字。
坐在病床上的邵夫人,驀地起身,“有你這樣咒你親生兒子的?”
“你那張老臉要不要沒人在意,我隻關心我城兒的身體。”
“他現在這樣,還不是怪他自己。”
邵父看向病床上的邵南城時,整張臉黑得不成樣子。
“以後,離那陸聽酒遠點。”
“見到姓‘霍’的那人時,遠遠避開。”
邵父在說到“霍”這個姓的時候,臉色微變。
“要是霍家那位在,你今天就不是躺在醫院,而是殯儀館。”
“邵嚴!”
邵夫人聽不得他這樣說自己的兒子,“你要是不會說些安慰的話,就不要說話。”
邵父冷冷的睨她一眼,“慈母多敗兒!”
邵夫人還未發作。
邵父又冷冷的看向,病床上一臉漠然的邵南城,“腿好之後,直接給我回來繼承家業!”
“再為了你那破電影整東整西的,不用別人動手,我親自打斷你的腿。”
說完之後。
邵父直接離開了病房。
……
靜了幾秒後。
邵南城低啞著聲,再次問了相同的問題,“霍先生?他是誰?”
邵夫人看著固執的,非要得到答案的邵南城,眼底驀然一酸。
邵夫人在病床邊坐下,握住邵南城的手。
“城兒,媽媽知道的,也不多。”
邵夫人回憶起年輕時,聽到的傳聞,“二十幾年前,霍家掌權的那位,據說是陳家那位富二代,多看了一眼他那位霍夫人。”
“當晚,那人就被摘了眼珠。”
“第二天,那人就變成瘋瘋癲癲的了。”
“當時這件事,被霍家壓得沒有一點風聲。”
“陳家的獨子被人廢了,而陳家連追責都不敢,連夜逃離了雲城。”
“當時的陳家,”邵夫人拍了拍邵南城的手,“比現在的邵家,都還要顯赫幾分。”
邵南城深沉如墨的眼眸,緊了緊。
“聽你爸爸的話,當初你要當導演,也由著你選了相關的專業,進了那個行業。”
“你從小到大的理想,也算實現過了。”
“城兒,”邵夫人看向她從小便溺愛的兒子,“腿好之後,就回邵家,好不好?”
聽見自家母親的話。
邵南城眼眸一深。
從小到大的理想麽,現在他都還沒有碰到它的邊緣。
“媽,我自有分寸,”邵南城的聲線很低,“我再等等。”
等什麽?
他沒說。
邵南城看向自己的母親。
安撫性的笑了下,“就憑爸剛剛那中氣十足的聲音,就能聽出他離退休,估計還有幾十年的時間。”
“再說,我在公司,他看著也心煩。”
“城兒。”
霍夫人聽見他這樣說,馬上替邵父解釋,“你爸爸就是長期麵對公司那一堆的事和股東,冷臉冷習慣了,拉不下麵子。”
“其實,他還是很關心你的。”
“昨晚你做完手術昏迷後,”邵夫人微微歎氣,“他一晚沒睡。”
邵南城眉宇微凝。
“好了。”邵夫人止了聲,“知道你不喜歡聽這些,就不再給你灌輸了。”
邵夫人起身,“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看看你的藥膳,家裏的阿姨帶來了沒有。”
“好。”邵南城微頓之後,才低應一聲。
邵夫人離開後。
靜了兩分鍾後。
邵南城伸手,按了下病床頭的床鈴。
護士很快就進來了。
“您好,邵先生,請問有什麽可以幫助您的呢?”
邵南城臉色淡漠,看不出情緒。
“除了我父母,”邵南城聲線是一貫的微涼,但此時聽起來稍顯遲疑,“有什麽人來過嗎?”
“什麽人?”護士搖了搖頭,“好像沒有。”
“好像?”
“昨晚不是我值晚班,”護士解釋道,“所以不太清楚,不過邵先生,我可以去幫您問問值班的小紅。”
邵南城頓了一下,還是說了一句,“麻煩你了。”
“不麻煩的,”護士笑道,“我去問下。”
不到兩分鍾後。
護士又重新回來了。
邵南城的眼神,一直是盯著病房門外的。
所以護士回來的時候,邵南城第一眼就看見了。
刹那間。
邵南城眼底,凝了一瞬。
“邵先生,我幫您問了。”
“沒有。”護士對他說著,自己從小紅那裏問到的結果,“昨晚到今天早上,一個人也沒有來過。”
一個人,也沒有來過。
靜了半晌。
“麻煩你了。”
邵南城依舊薄涼的聲線,才緩緩響起。
……
“酒酒,那你不去看看麽?”
隱蔽性極好的高級餐廳。
坐在卡座上的蘇慕月,問著她對麵的女孩。
十七層樓上。
“去看什麽?”
陸聽酒落在窗外的視線不變,淡淡懶懶的應道。
“邵南城腿上的傷,怎麽了呀。”
蘇慕月咬著嘴裏的吸管,看向對麵神情淡漠的陸聽酒,“酒酒,你不想知道啊……”
聽見蘇慕月的話。
陸聽酒有一搭沒一搭的,敲打在餐桌上的手指。
驀然,頓住。
她收回看向窗外的視線,繼而落在蘇慕月的臉上。
陸聽酒淡淡懶懶的笑,但不達眼底,“他隻是攔了我一下,就差點被霍庭墨斷了腿。”
“要是,我再去醫院看他……”
“他可能小命不保。”
蘇慕月替她接了下一句。
“不過,酒酒。”蘇慕月丟掉手上的吸管。
改為單手托腮,看向陸聽酒。
“我就是隨口一說啊,酒酒。”
蘇慕月眼睛盯著陸聽酒,小心翼翼的低聲道,“我怎麽感覺霍庭墨有一丟丟的……狠厲?還是不近人情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