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是人才，還用你說
神聖莊嚴的艾文森古堡，克波爾正在生氣。
“院長，再這樣放縱他胡作非為，學院的名聲就被他敗壞了。”他口中那個會敗壞名譽之人，正是沈濤。
西裏爾一直在與裏斯文貴族有著緊密合作，如今他也是皺眉不展，搖頭歎氣。
“院長，我知道您愛惜人才，破格給他推薦信。但他如今在校的名聲已經傳到上麵去了，幾個公爵都要求我們給出合理的解釋。”
鄧布利多注視著身前的黑板，眼鏡壓低，注視著他們。
“勤工儉學，這想法倒是挺有意思的。我覺得這個可以提到會議上，讓一些有天賦但家境貧窮的孩子也能上學，邊打工邊學。”
天文堂的學費是皇室所定，在貴族眼中自然不值一提，但對於許多普通人家，是一筆不菲的開支。
鄧布利多一直在致力於讓普通孩子能到天文堂學習，將新科學廣泛普及，更有利於人才培養。
義務教育，百年大計。功在當代，利在千秋。
“院長.……”西裏爾叫道：“這可不是開玩笑。天文堂是國家培養人才的地方，不能讓他一個人亂了規矩。上麵怪罪下來，我很難去應付！”
克波爾雖討厭這個長臉的西裏爾向貴族諂媚殷勤的怪臉，但這個新生的做法確實給學院和院長帶來了負麵影響。
“我才不管上麵怎麽說，但他的行為確實影響到了學院名聲，必須製止。”
一直沉默的班卡敏道：“學院可沒有規定不能打工。”
鄧布利多將眼鏡取下，麵露微笑道：“各位同僚，諸位教授，隻區區一個學生，用得著大驚小怪？”
這可不是區區學生，在天文台大門口刺傷莫塔家族少爺，為了區區幾金幣在鐵匠鋪打工，他的一言一行可比那些名聲響亮、作風放肆的學生還要引人注目。
況且他偷偷潛入蘇頓家族古堡的事還沒有曝光，不然早就被送進牢房裏了。
“我不明白！”克波爾急紅了臉，道：“我觀察他好幾天了，也從其他授課老師那裏詢問，他並沒有什麽過人的本事和知識。或許那天考試的答案，是從其他地方抄過來的也說不定。”
鄧布利多道：“答案可以抄，但是學識談吐可抄不來。那天我假裝與他相遇，交談之下，發現他有很多奇思妙想，雖然比較零碎，但隻需要一點就能讓你豁然開朗。”
幾人半信半疑，克波爾甚至還懷疑平民中的傳言是真的，院長真的是為了那個黑美人才破格錄取。
鄧布利多一直在古堡裏做研究，對院內發生的事並不知曉，轉頭看向薩穆埃爾。
忠厚的仆人略顯尷尬，如實回答道：“傑克泰勒這幾日的表現確實不出彩，跟那天截然相反。現在整天泡在鐵匠鋪打鐵，似乎想打敗吉恩莫塔。”
他言下之意，沈濤就是想通過騎槍比賽贏得名譽和地位。
天文堂的騎槍課也是極為出名的，這些年送往前線的將軍也是數不勝數。
“再看看吧，不急下決定。”鄧布利多相信自己的判斷。
傑米普略做沉思，道：“既然是院長極力推薦保舉，我倒想看看他的本事。我這就去鐵匠鋪。”說罷，一溜煙就離開古堡。
運動場裏的鐵匠鋪，火爐聲很少這樣如狂風鼓噪。
想要熔煉盔甲，必須采用煤炭或者焦炭，這兩種炭產生的熱量大。
可由於這個時代冶煉技術的落後，都是采用低溫鍛造，質地雖好，可打造相對費力。
騎槍比賽是觀賞性比賽，低溫鍛造的盔甲適用於戰場廝殺，在這裏並不適用。沈濤這副盔甲本就是上好的鑄鐵，即便是重新打，也不會影響使用。
已經熔好了鐵水，正準備鑄磨，沈濤卻在冶煉過程中不斷攪拌，還往裏添加精礦粉，這樣滑稽的動作似乎在炒菜一樣。
鐵匠謝爾曼看得直撓頭，又覺得好笑，欲言又止。反正又不是他做，讓沈濤盡情玩個夠。
沈濤渾身皮膚被燙得通紅，每攪拌幾下，就得停下來，一旁的瑪麗給他澆水降溫，再接著攪拌，就這樣反複如此。
搗鼓了很久，謝爾曼才將這攪渾的鐵水倒入模具，等待定型打造。
“你個傻小子，在那裏鼓搗半天，攪鐵水玩呢？”
沈濤用濕毛巾敷頭降溫，道：“虧你還是鐵匠呢，連這也不懂？”
“確實不懂。”鐵匠直言，並不以為恥，因為在攪拌鐵水的沈濤才像個傻子。
“等定型了你鍛造的時候，就知道我為什麽這樣做了。”
此時傑米普早就在旁，隻是沒有現身罷了。店裏高溫難忍，他可不想一身汗水。
他將沈濤攪拌鐵水的過程都看了，心裏覺得十分好笑，這攪拌既不能提高鐵水溫度，又不能去除雜質，難不成是為了讓鐵的分子更加緊密不成。
傑米普笑了，因為根本不可能。哪有靠物理攪拌就能讓分子結構更加穩定，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看來院長是老眼昏花了，這樣的瘋子也招進學校，這讓其他人知道了，那就醜大了。嗯，院長年紀確實大了，是該退位了。”他身邊沒有旁人，看來得他親自出馬，散布流言了。
“好了，開始幹活了。”謝爾曼脫掉衣服，露出結實的胸膛和肌肉，用火鉗將定型的前胸盔甲取出，放在鐵墩上，鐵錘落擊，發出悅耳的聲音。
“嘶！”
長年打鐵的謝爾曼察覺出問題，不僅是落錘的手感，還是敲擊的聲音，都與眾不同。
當當~
他連續落錘，臉上的表情越發不可思議起來，猛然抬頭看向沈濤。
“看什麽？繼續啊！”沈濤有些得意，因為謝爾曼已經察覺出其中的不一樣了。
謝爾曼露出喜色，落錘節奏加快，聲音也如同音樂般美妙起來。
加熱，鍛造，淬火冷卻，謝爾曼不愧是天文堂的正式編製技師，打鐵的手法熟練，力量拿捏恰到好處。
一旁的傑米普也從聲音中聽出不一樣的地方，這不是那種冗沉的悶響，也不是刺耳的尖銳，而是一種沉穩柔和的聲音。
他斷定，這絕對不是一般的鐵。
“這到底是什麽金屬，我可從來沒遇到？”謝爾曼心裏早就有一堆疑問，但生平第一次麵對這麽好的鐵，不將它一口氣打完，決不罷休。
“是碳素鋼！”沈濤緩緩說道：“不過我控製不算好，應該在中等品質。”
“鋼？”謝爾曼長大嘴巴，這種金屬的提煉可是一項極為難得事，而且成本又高，身為打鐵匠的他也隻是聽過，從來沒有遇到。就因為那無腦的攪拌鐵水？
原來鋼的手感竟然是這樣。
“人才啊，人才！”突然一聲尖叫，將兩人嚇了一跳。
傑米普快步奔來，二話不說握住沈濤的手，熱淚盈眶道：“尊敬的傑克·泰勒子爵，請你一定要加入我的團隊！”
沈濤看著眼前這陌生人，兩道黑眉極為醒目。
這又是從哪裏冒出的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