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再遇程冉冉
赫連墨凜這幾天一直在與眾將軍商討攻雲城之事，雲城身據易守難攻的地勢，城牆上布防詭異複雜，他須得好好籌謀，不想將士們枉送性命。
晚上，展清念做了赫連墨凜愛吃的麵條送去書房，就在書房的院子裏遇到了一個熟人。
迎春樓的掌櫃程冉冉？
她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並不是想見的人，也並不是期待的相遇。
展清念停下了腳步，麵色一如既往的冷淡，想來那日她在軍營裏隱約瞧見的那個背影當真就是程冉冉沒錯了。
她一直在唐城附近？或者說，一直隨著赫連墨凜的軍隊前行。
程冉冉正從赫連墨凜的書房內退了出來，那纖細的腰肢扭的一步三搖，一轉頭便瞧見了院子裏的展清念，還有她身後跟著的晚喬。
程冉冉嘴角掛著笑意，站在廊下，神情倨傲，仿佛剛剛能在赫連墨凜的書房內是一件多麽值得她炫耀的事情。
而後，她收斂了幾分傲色，走了過來，在展清念跟前略垂首，可那嘴角仍舊止不住掛著一絲笑意，在展清念看來有些挑釁。
“參見皇後娘娘。”
看來這是知道了赫連墨凜的身份的了，連帶著對自己表麵上也要裝出一絲的恭敬，可她那恭敬，偽裝的真差。
展清念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了幾遍，那冷清的眼中帶著挑剔，淡漠道：“程掌櫃，連行禮都不會了嗎？”
“什麽？”程冉冉抬起了頭，那眼睛裏藏不住的厭惡和惡毒，掩飾不住，就如同她們以前見麵那樣。
就是這樣，即便是知道了她的身份，程冉冉對她也不會有什麽恭敬，所以，那表麵上的平和大度她也不屑於去維持。
“什麽？”展清念念著程冉冉剛才說的話，冷笑一聲。“朝廷命婦見到本宮尚且都要行跪拜之禮，而程掌櫃見到本宮卻隻是點個頭問句好，嗬！既然如今程掌櫃已經知道了本宮的身份，就應當一切按規矩來，長幼有序，尊卑有別，程掌櫃要知道。”
展清念瞧著程冉冉那副咬緊牙關不甘心的臉，悠悠道：“你自己是個什麽身份？程掌櫃也總是記得的。”
程冉冉那張臉因為展清念的話扭曲著瞧上去有些猙獰，好半晌，她才強壓下湧入心頭的情緒，略低著頭掩飾自己那張臉上的恨意。
“皇後娘娘，奴婢……粗鄙，不知禮數，還望皇後娘娘見諒，奴婢……”程冉冉說著跪了下去，那衣袖之下的手緊緊的攥著，不甘心道：“奴婢……參見皇後娘娘。”
展清念瞧著跪在自己麵前的程冉冉，也不欲多做為難。
“起身吧。”
那程冉冉站了起身，垂首道：“謝皇後娘娘，娘娘，以往是奴婢有眼不識泰山，不知娘娘身份，多有得罪，皇後娘娘大度，還望皇後娘娘不要與奴婢計較，畢竟……就連陛下也說過，那事情已經過去了，還望娘娘不要抓著奴婢不放。”
展清念本不欲再與她為難，她卻抬出陛下來壓她，隱約著，怎麽聽著還有陛下偏心她的意思呢，展清念打量著她，嘴角掛出一抹輕蔑的笑意。
“本宮是什麽身份？並不是什麽樣的人都配入本宮的眼，也並不是什麽事情，都值得本宮記得的，程掌櫃這話說的，未免也太將自己當回事了。”
程冉冉在心裏冷哼一聲，麵上險些再度猙獰，咬牙訕笑道：“皇後娘娘自是不會與我等一般見識的，更何況，奴婢現如今，還當著陛下重要的差事呢。”
“那就快些去吧。”展清念淡然而立。“別耽誤了陛下要緊的差事。”
“是，奴婢告退。”程冉冉抬起頭，隱約間那嘴角又帶上了一抹挑釁。
待到程冉冉離開了院子，晚喬氣不過道：“皇後娘娘何必受她這委屈，左右不過一個奴才，在娘娘麵前，也敢胡言亂語，拿陛下壓娘娘？她怕是不知道陛下有多寵著娘娘，那話裏話外都是刺，奴婢聽的都氣得慌，娘娘就該吩咐奴婢去給她兩巴掌，看她下次還敢不敢這般不將娘娘放在眼裏。”
“沒什麽的，我們本就有嫌隙，怎麽會因為身份變了就讓她放下嫌隙呢。”展清念倒是絲毫沒有因為程冉冉的話生氣，回頭接過了晚喬手中的食盒。
“此刻她出現在這裏定是陛下有需要她的地方，她身上還擔著陛下的差事呢，不要與她計較，再誤了陛下的事。”
“是皇後娘娘仁慈，她還不知恩。”晚喬說著瞪了一眼程冉冉離去的方向。
展清念瞧著晚喬為自己氣不過的神情隻覺得可愛又好笑，她笑著搖了搖頭，兀自提著食盒去了書房。
書房內，赫連墨凜正擰眉認真地看著案上的軍事圖。
“陛下還在瞧？”展清念淡笑著嗔他，將食盒放在案上，往出拿著那碗自己剛做好的麵。“這張圖陛下瞧了幾日了，瞧的廢寢忘食的。”
她將那紅湯白麵的麵條放在赫連墨凜的麵前，赫連墨凜見她來了那眉頭頓時舒展開了，坐在椅子上也沒起身，順勢摟了她的腰，仰起頭來笑著。
“老遠就聞到香味了，還是你心疼我。”
展清念瞧著他笑意盈盈的眼睛，將筷子遞給他。“陛下快吃吧。”
赫連墨凜不去接那筷子，隻是抱著她笑，展清念板起了臉。“我心疼陛下有什麽用，陛下卻不知道心疼自己，跟將軍們商討軍情，連晚飯也不記得吃。”
“一時間忘了時辰，現下，隻覺得饑腸轆轆。”赫連墨凜神色討好，瞧上去還有那麽幾分可憐兮兮。
“那陛下還不快吃。”展清念將手裏的筷子又遞了過去。“不是已經饑腸轆轆了嗎？一會兒麵就不好吃了。”
“想再瞧你一瞧再吃。”赫連墨凜那聲音極輕，讓人聽著有些浮想翩翩。“想你想的慌。”
展清念耳朵頓時紅了，迅速看了一眼門口，又小聲催促道：“陛下快吃吧。”
赫連墨凜看著她的紅耳朵這才笑著鬆開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