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免費勞力
展清念見他老實了，接著道：
“你雖為草莽，卻也算是江湖中人，劉家的商船已經給過你幾次贖金，甚至連買路錢也讓人給了你，你卻還專挑劉家的商船劫，專挑一家坑，卻是有違了道義。”
“老……”那大當家的張了張嘴，又閉上了，不讓說老子他娘的還有些不會說話了。
他將頭低下來往一旁一撇，語氣別扭的橫道，聲音卻是小了點。
“我的探子說，這船上載著的貨瞧著像糧食，這年頭，南邊鬧了水災，大家都要餓肚子，外麵的百姓有北國的皇帝散糧救濟，我們呢？”
他頓了頓又道：“我寨子裏那麽多兄弟，我的兄弟們也餓著肚子沒人管……我要不劫他的船，難道還能去外麵搶百姓？那可就真不是人了我……我也知道，這事是我做的不地道，可我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我的兄弟們餓肚子呀？隻能鋌而走險……”
“沒想到，今日他劉承瑞傍上了硬老爺，我認栽！”
劉承瑞換了個姿勢坐著，諷刺道：“你都落了匪了，還在這給我談兄弟義氣呢？糊弄誰呢？”
大當家的瞪了劉承瑞一眼，冷哼。“總比你這滿身銅臭，隻知道趨利避害的臭商人強。”
展清念沒理他二人的拌嘴，問那大當家的。“你叫什麽名字？今年多大了？哪裏人士？”
“我叫戚致通，今年二十二，就是酈城周邊的當地人。”
“噗。”劉承瑞一口茶噴了出來。“你說你二十二？你騙誰呢？就您老這副尊榮您說您三十二都算是往年輕了說了，你還說二十二，你長了張嘴還真敢說呀你，還要不要臉？”
戚致通粗聲粗氣地哼道：“我長的黑顯老，能做人爺爺，不像您貴公子長了一張小白臉，瞧著年紀就小，像孫子。”
“你他娘的……”劉承瑞氣的擼袖子。
展清念有些不耐煩的出聲製止。“夠了，還需要我教你們規矩嗎？沙楚堯，他們誰再吵，你就把誰的舌頭割下來。”
兩人互相瞪了一眼，沒了動靜，展清念冷了臉，又問下方的戚致通。
“你的寨子裏多少人？都是些什麽人？”
戚致通悶聲答：“原本有五百來人，今日損失了得有一百人，都是糙漢子，當年被當地州府逼得走投無路，我父親帶著他們做起了水匪，原本都是老實本分的泥腿子，這些年也沒幹過禍害百姓的事，也就劫些過路的商船勉強糊口，遇到有錢的，就狠宰一宰。”
劉承瑞咬牙，這有錢的說的不就是他嗎？可他是個識時務的，見展清念冷了臉，沒敢吱聲。
“就沒有外來的？”展清念問。
“沒有，外來的大部分都是在逃的欽犯，背著人命，不好管束，我們都不收，寨子裏的都是知根知底的。”
展清念笑了。“你還挺聰明。”
“我爹說的。”
“你爹呢？”
“……我爹死了。”
展清念瞧著跪在地上的戚致通，把玩著手裏的半塊暖玉，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這時趙言敘走了進來，他笑著朝展清念走了過去。
“我這是錯過了什麽？”
領兵戰水匪的就是趙言敘，他剛剛身上帶著血漬，便先去換了衣服。
展清念一見趙言敘就笑了，指了指身旁的椅子，示意趙言敘坐那。
“沒什麽？就是上岸之後運糧食的人有著落了！”
“這麽快就定下了？不會不聽話吧？”趙言敘坐在椅子上，冷眼瞧著下首跪著的戚致通。
戚致通看了趙言敘一眼，覺得那是個不好惹的，低下了頭，他這今天這是走了什麽狗屎運，怎麽得罪了這麽幾個瘟神。
展清念點頭，笑的像一隻小狐狸。
“不聽話就殺了，左右多殺幾個，他們也就聽話了。”
戚致通跪在那裏聞言咽了咽口水。
劉承瑞原本一雙眼睛瞅著趙言敘瞧，神色中有些曖昧，他看得出來，展清念對這個趙言敘是很特別的，當下聽了他們的談話驚道：
“不是吧，公子，你要讓這幫水匪給咱們運糧食？”
劉承瑞自持身份，從不跟其他人一樣喚展清念主子，一直喚著公子。
展清念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上岸之後糧食不好運，需要的人手多，這送上門來的勞力，不用白不用。”
她冷眼瞧著戚致通。“沙楚堯，讓他跟著你，他的人或者他本人誰若是不聽話，你就給我宰了誰，不必留情。”
沙楚堯垂首。“是。主子。”
戚致通抬頭瞧著眼前的幾個人，說實話，他這腦袋有些轉不過來，隻知道他得跟著沙楚堯，還得聽話，否則就小命不保。
展清念看著他道：“都鬆綁吧，管好你的人，給我們收拾幾間能休息的屋子，今晚在這休息，明早再走，我累了，要先去休息。”
戚致通看著自己的新主子，爬了起來。“是，是，是，我這就讓人去收拾。”
沙楚堯坐在院子裏的苒火旁邊，長劍放在了一旁。
戚致通頭上纏著布條，簡單地包紮了一下傷口，蹲在沙楚堯跟前狼吞虎咽地吃著手裏的幹糧，似是許久沒吃飽過了，他手下的人也是如此。
沙楚堯瞧了他，提點道：“以後跟著主子，你聽話就是，主子身份尊貴，不會虧待你的。”
戚致通抬頭看著麵前這個麵無表情地高手，往近湊了湊，討好道：“沙，沙哥，主子是什麽人？我，我們要做什麽？”
被一個瞧上去比自己年長許多的人叫哥，沙楚堯麵上沒什麽大變化。
“該你知道的，自然會告訴你，別問。”
“哦，好，我知道了，不問。”戚致通在沙楚堯麵前聽話的像一隻貓咪。
晚喬輕快的走了過來，她帶著功夫在身，還是女裝打扮，沒跟展清念一樣著男裝。
沙楚堯見了晚喬立刻站了起來迎上去，他一雙眼睛盯著麵前的女子，那麵無表情的臉上帶著一絲笑意。
“主子睡下了？”
晚喬一抬下巴，看了一眼沙楚堯身後的戚致通，戚致通看在沙楚堯的麵子上咧嘴回以一笑。
晚喬轉回來瞧著沙楚堯道：“嗯，睡下了，這幾日在船上折騰的許是累極了。”
沙楚堯一雙眼睛瞧著晚喬的時候亮晶晶的。“你也累了吧？怎麽不去休息？”
晚喬說：“這就去了。”
地上嗖嗖嗖地爬過一隻老鼠，正巧往晚喬腳邊爬，沙楚堯怕嚇到她正欲出腳，那隻穿著繡花鞋的腳卻先他一步將那隻老鼠踩在腳下。
晚喬腳下踩著老鼠，瞅著戚致通不悅道：“你這寨子裏怎麽還有老鼠，不行，我得回去守著主子，別到時候讓這幾隻畜生嚇到了主子。”
她說著，腳下用力撚了撚，然後一腳將那隻死老鼠踢到遠處去，就轉身又回去守屋子了。
沙楚堯瞧著那死老鼠的方向眨了眨眼，低頭沉默了一會兒。
戚致通在他身後帶著一絲天然呆，小聲道：“沙，沙哥，我聽說姑娘……好像都是怕老鼠的。”
沙楚堯道：“可能她比較獨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