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酈城水匪
劉承瑞湊近著笑。“公子是他主子，這有什麽說不準的？難不成，公子舍得殺我？”
展清念笑了。“以沙楚堯的身手，他若是想走，或者做出些什麽事情，我可攔不住他。”
劉承瑞頓時來了興趣。“那你還敢將他留在身邊？”
展清念想到這裏，覺得自己當時無意之間走的那步棋甚好，就好像是踩在了狗屎運上。
“我是管不住他，可我下麵有人能管的住他呀，而且，把他管的服服帖帖的，保管他聽話。”
“誰？”劉承瑞有些興奮的樣子，八卦的問。“誰還能有製服沙楚堯的身手？”
展清念努了努嘴。
劉承瑞的目光順著看過去，晚喬正抱著胳膊站在展清念的身邊瞧著他，那目光中帶著厭惡和不友善。
竟是這丫頭？
劉承瑞壞笑兩聲，當即就想明白了。
晚喬陰森道：“沙楚堯最恨你這種浪蕩公子，你敢用他？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劉承瑞摸了摸鼻子，怕最恨他的不是沙楚堯，是麵前的這位姑娘自己吧。
展清念揶揄道：“同為一個主子做事，劉家主把我身邊的人都得罪了個幹淨可不好，到時候出了什麽事，我也不好辦。”
“那是那是。”劉承瑞陪著笑，那市儈氣息濃重。“趕明，我定備上厚禮，挨個拜訪各位兄長姐姐們，也求人，到時候，放我一馬。”
外麵的打鬥聲寂了，一艘大船掉了頭，追著落跑的水匪而去，其餘商船原地等待。
入夜。
展清念上了岸。
她悠哉地坐在有些簡陋的水匪老巢的正堂，瞧著還擺放在案上劉承瑞的畫像。
劉承瑞瞧見了那畫像，抓了過去又仔仔細細地瞧了一遍，卻是氣的瘋了。
這些年他為了這河道生意在水匪手中不知道扔了多少銀子，操了多少心。
劉承瑞轉身，氣憤的一腳踹在被綁在下首跪著的大當家的身上。
“你娘的，你他娘劫老子的貨劫上癮了是吧，還他娘的找人專門畫了老子的畫像，還他娘把老子畫的這麽醜，你瞅瞅，這像老子嗎？像老子嗎？啊？”
他將那畫像放到自己臉邊上讓那大當家的認，又不解氣似的連連踹了人好幾腳，嘴上不停地罵著：“你娘的，兔崽子，老子踹死你……”
劉承瑞氣的牙癢癢，展清念從未見到他這般發過脾氣，嗯，怎麽說呢？瞧著還挺好玩的，晚喬也站在一旁抿嘴偷笑。
“我說我劉家的商船怎麽總是被劫，合著是老子給你們贖金，你們嚐到甜頭了是吧？操，還專門挑老子的商船劫，你當老子好欺負，好欺負是吧，老子的銀子是那麽好拿的？燙不燙手？這次讓你們瞧瞧，你爺爺我是不是好欺負的？……”
劉承瑞就算再精明，可到底是個身上沒功夫的。
他踹了一會兒，便累的氣喘籲籲，也怕是真的被氣到了，呸了一聲，便坐在椅子上歇著順著氣。
那大當家的看著年紀不是很大，估計也就三十幾歲，隻是被曬得黝黑，瞧著老了些，但生的孔武有力，該是一個身手不錯的練家子。
他被連踹數腳一聲不吭，倒在地上，等到劉承瑞停了手，他才掙紮著跪起身，吐了一口嘴裏的血水，很是不服的表情。
“哼！你劉家的人孬，老子樂的劫你，怎麽著？生氣了？當心別把自己氣死，到時候老子可不給你收屍。”
劉承瑞瞧他那樣，氣的抓起手邊的茶盞就照著他腦袋扔了過去，咬牙狠聲道：“操你娘的，老子過會兒親自給你收屍！”
那大當家的硬是沒躲，茶盞砸到了他的腦袋上，見了血，那血順著側臉和脖頸流了下來。
他冷笑一聲，糙漢子說話嗓門大，粗魯不好聽。
“若不是你們以多欺少製服老子，誰給誰收屍還不一定呢，我呸，在老子麵前逞英雄？有本事的，就和老子單挑。”
“好啊。”
原本坐在大當家堂椅上垂眸看熱鬧的展清念突然開口，一口答應了下來。
大當家的向上看了一眼堂上長得秀氣的小少年，不服氣的冷哼一聲。
展清念抬起眼簾，美目盯著那大當家的，沒什麽感情，聲音清冷道：
“單挑就單挑，這話可是你說的？”
那大當家的陰森一笑，莽漢子梗著脖子道：“老子說的。”
他人也不傻，瞧得明白，這位坐在正座上唇紅齒白的俊俏小公子，才是主事人。
展清念向後一仰，靠在堂椅裏，她瞧著下首有些不自量力的男人冷笑一聲，那聲音清冷中帶著涼意，瞧著便是處在高位上的人。
“給大當家的鬆綁……沙楚堯，你去挑他！”
展清念當即點了沙楚堯，沙楚堯道了一聲是，便走了出來。
劉承瑞笑了，那壞笑中帶著解氣，坐在椅子上險些跳起來叫囂。
“沙楚堯，給我弄死他，你要什麽我給你什麽。”
大當家的被鬆了綁，活動了一下雙手的關節，他舔了口牙齒瞧上去狠狠地，孔武有力的莽漢看著不好惹。
看上去也對自己的身手頗為自信，他隨手挑了一把刀，便和沙楚堯對立在堂下拉開架勢。
沙楚堯瞧了瞧他，麵無表情道：“你身上有傷，我讓你一隻手，並且不用兵刃。”
“操，你瞧不起老子？”大當家的高聲怒道。
“並不是，隻是我覺得，這樣足夠了。”
沙楚堯說的平靜，眼中沒有絲毫的輕視之色，確實，他也不是那樣的人。
“娘的，裝B，老子看你有幾斤幾兩？”那大當家的說著，狠狠地舉刀劈了過來。
沙楚堯身形移動，從躲刀到將人製服，不消三招，身手詭異難破。
他雙腿將大當家的壓得重新跪在地上，右手成爪形擒住大當家的喉嚨，手上用了幾分力，讓人掙不脫。
“服嗎？”
“漂亮！”劉承瑞險些站起來喝彩，嘴角都咧到了耳根。
大當家的咬牙，一雙眼睛狠狠地盯著沙楚堯，半晌，才擠出話來。
“……服了。”
沙楚堯收招，恭敬的對上首的展清念行禮，道了一句“主子”。
走回去與晚喬對視了一眼，少見的笑了笑，站回了展清念的身後。
大當家的跪在堂下，如今即便不被綁著，也不掙紮了。
“是老子技不如人，老子認了，任憑您處置。”
聽著語氣上還有些別扭，卻也當真是認了的。
展清念打量著他。
“你一個大男人，做點什麽不能養家糊口的？好好的百姓不當，為什麽拉了一票人來當水匪？”
大當家的腦袋一晃，大嗓門道：“老子的老子就是水匪，老子從打記事起就是水匪，不當水匪幹什麽？”
他嘟囔著。“老子也除了幹水匪不會幹別的。”
原來是這樣。
展清念淡聲警告道：“以後和我說話的時候，你最好別張口閉口老子的，粗魯的話收一收，我不愛聽，還有，嗓門也別那麽大，我聽的震耳朵，能讓我聽見就好，若有下次……我就讓人割了你的舌頭去喂狗。”
大當家的抬頭瞧了一眼她身後站著的沙楚堯，慫的沒說話。
一旁的劉承瑞努了努嘴唇，沒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