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心上之人
容王幹笑兩聲。“嫂嫂說的哪裏話？你是我嫂嫂，我們以後可是一家人。”
展清念看著他仍舊嬉笑著的臉。
“別說現在我還未與陛下大婚，就是大婚之後，我也隻是陛下的皇後，明麵上是你的嫂嫂，隻需人前喚一聲叔嫂便可，容王殿下這般，我委實惶恐不安。我父親的事，太後沒少參與，我實在做不到與容王殿下親近，我這人不喜歡與人拐彎抹角，猜來猜去的沒意思，也沒意義，容王殿下有什麽事，直說便可。”
容王訕笑，略微沉吟，臉上有了些許的正色，終是道。
“嫂嫂不必惶恐，其實我，其實我隻是想要謝謝嫂嫂……太後之事，若不是嫂嫂在陛下麵前勸幾句，那事情鬧大，皇家麵上不好看不說，就是我，恐怕也……”
“太後之事，我並沒有出多大力，我也不會幫自己的仇人，以後也不會參與其中，容王殿下記著陛下的好就行。”
“不不不，嫂嫂出力的了，我聽說那晚陛下鐵了心的三司會審，連皇叔的話都不聽……其實也不怪陛下……畢竟是我母後欠他的，陛下就是如何來報也不為過，若是我吃過陛下那般的苦，心裏怕也是恨著的……嫂嫂的一句話，陛下便聽了，若是嫂嫂還不算出力，那就是我不懂得感恩了。”
容王說的誠懇，展清念用手指環著茶盞的邊緣。“是陛下與你說的這些？”
容王點頭。“是。”
不等展清念說什麽，他又連忙說道：“我知道陛下的意思的，但是我對嫂嫂的感激，是一分不少的。”
是啊，赫連墨凜與他說這些話的目的，便是讓他感念著展清念的情，原來他是在抬高自己，即便她是神女之後，可畢竟她在北國沒有根基，在這偌大的後宮與朝堂，她又是那樣一個中宮之主的高位，顯得薄弱而危險。
即便他再恩寵她，可她終究是擋了各大世家貴女的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一個周王府相護，難免略顯單薄了些，赫連墨凜在給她尋求其他的後盾，使她不再僅僅依靠著自己的寵愛過日子，那恩寵即便是他真心實意的，卻還是如水中月、霧中山一般太過縹緲了。
展清念微微一笑，原本清冷的眸色漸漸染上了一層暖意，連帶著對麵前的容王也顯得和顏悅色了一些。
容王瞧著展清念化雪為春的神色，也抿嘴笑了。
“昨日裏嫂嫂還柔情似水，今日怎就冷清冷心，我還當別是我哪裏得罪了嫂嫂，趕著是因為陛下不在身邊，嫂嫂隻有麵對陛下的時候，或者是想著陛下的時候，才會這般笑吧？”
展清念聞言再次看向他時，眼中的笑意又消了幾分，果真是與容王說的半點不差，她的那雙極為漂亮的眼啊，慣會看人下菜碟，而且是隻看那一個人。
“我這個人受不得別人的玩笑，若你再這般說，我就讓陛下給你賜個王妃。”
展清念言語清冷，就算是那不光彩的威脅話，也是拿到明麵上明目張膽地威脅著。
“哎，別別別。”容王嚇得連連擺手。
“嫂嫂疼疼我吧，可千萬別給我賜王妃，什麽事都好說，就這事不行，陛下若是當真了，我這一輩子可就毀了？”
他瞬間想起了其他兄弟們被皇帝賜的王妃，當即不著痕跡地抖了一下。
展清念掃了他一眼，端起茶展，既然是赫連墨凜有意讓他二人親近，她便沒有即刻趕人走，隨口問道。
“你這話說的，你還能一輩子都不娶王妃，是有了心上人了？誰？”
容王抬頭瞧了她一眼，沒想到她竟猜的這樣準，他抬手揮了揮身旁服侍的宮人，待到那些人退的遠了，想到那人與她的關係，容王小心的瞧著她的臉色，這才試探性的小聲開口：
“心上人嘛，是有了……是……是……趙、言、敘！”
“咳咳咳……”展清念被一口茶嗆的死死的，咳紅了臉，晚喬連忙又走了回來給她拍背順著氣，好半晌，她才緩了過來。
再看向容王的眼睛裏帶著怒意，抬手示意晚喬退下，她坐正了身子看著他冷聲道：
“趙言敘乃是人中君子，天潢貴胄，與你莊子裏的那些人不同，你，休要染指。”
容王的麵上也帶著一絲的凝重，她二人難道還是有著他人不知的前塵過往，他派人去源池調查過，他們隻是小時候見過幾麵，長大之後她是與三皇子趙鶴川訂的親，與六皇子趙言敘並無往來。
可怎麽這二人對彼此都是這般的珍視，她二人到底是什麽關係，他不禁好奇的心裏癢癢，隱約的還有一絲的不痛快。
容王略微失落的輕聲道：“我既說是心上之人，那便是真心愛慕之人。”
展清念似是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反應有些過激了，言語之間似是有些傷人，她垂眸緩了緩神色。
“對不起。”
容王微愣，他沒有料到，展清念會與他道歉，掩去那愣怔之後的慌亂，便自嘲般的笑笑：
“沒關係，誰讓我是一個怪胚。”
“談不上什麽怪胚。”展清念攏了攏袖子。“隻是每個人的喜好不同罷了，據我所知，他，沒有你這喜好。”
“……你不認為我是一個怪胚？”容王看向她，隻注重她的前一句。
展清念輕搖了搖頭。
容王又問：“嫂嫂與他……知之幾何？”
展清念看向他，那眼神鋒利如一把上好的尖刀，似是要將他看透了一般，容王強忍住沒有慌忙的避開眼神，與她對視著，麵上不動聲色，心中承受著風雨。
“既然嫂嫂將什麽都拿到明麵上與我說，那我也不與嫂嫂徒留猜忌，我們明著說。”
“明著說？”展清念笑了。“容王殿下不是已經派人去源池查過了嗎？我還有什麽好說的，還是容王殿下想要我坦白什麽？”
他既說了上半句，她便猜到了他的行為，既然如今問出了口，那必定是派去源池打探之人沒有帶回來什麽有價值的消息。
是啊，前世的他們交集頗多，趙言敘前前後後為了她做了多少事，甚至失了自己多年來打下來的勢力，最後丟了性命。
可這些事情，都是在她跳下琉璃城之後發生的事情，在此之前，他們除了認識，看上去沒有任何的交集。
在那之前，她與趙鶴川有婚約在身，算得上是趙言敘的未過門的嫂子，即便趙言敘深情已付，他卻也要忍著、挺著，與她清白相隔，更何況，他是那樣一個正直果敢又隱忍的性子。
可是，容王又為何會將趙言敘與她聯係在一起，那與她有婚約的趙鶴川就在身邊，一般人隻會拿趙鶴川來質問、打壓她，他為何會避開趙鶴川不談，而是留意到趙言敘？
難道隻是因為，那次宮宴之上，趙言敘也喊了那麽一嗓子不同意赫連墨凜與她的婚事嗎？展清念回想了一下，那晚宮宴上，除了那一聲，他們二人似乎並無交集。
難道……是因為在她等兄長的時候與趙言敘見過一麵，當時，容王，或者說容王的人在暗中看見了？
展清念的心中一下子想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