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真心實意
夜間被晚歸的赫連墨凜攬入懷中，展清念睡的香甜，再起身之時，赫連墨凜還在身側躺著，還未到他早朝的時辰，她一動，他便醒了，收緊手臂摟了摟她，帶著沒醒透的困意。
“怎麽醒的這樣早？”
“我吵到陛下了？陛下再睡會兒，我躺著，不起。”展清念看了看外麵還未亮的天語氣溫柔。
“可是餓了？”赫連墨凜想著她昨日太累，沒用晚膳便一直在睡，應該是餓了的。
“不餓，陛下睡陛下的吧。”展清念伸手撫上他的臉，瞧著他笑。
赫連墨凜慵懶地笑著，抓住她的手用他的胡茬蹭了蹭，又放在嘴邊親了一口，伸手點了點她的鼻尖。
坐起身，還一副沒睡醒的樣子，緩了緩便喚來侍女端來一碗蛋羹，他親手接過試了試溫度正好入口，又揮手讓侍女下去了。
舀著一勺蛋羹遞到她的唇邊。
“吃吧，就怕你早上醒來會餓，朕夜裏一直沒讓他們填灶，隨時溫著這蛋羹候著呢，來，朕喂你。”
展清念坐在床上瞧著他溫柔的神色，沒有急著吃那蛋羹，隻是一個勁兒的抿唇瞧著他笑，他那眼角還帶著困意呢。
赫連墨凜又將那蛋羹往她唇邊湊了湊，小聲威脅道：“再這般露骨地瞧朕，朕就先把你吃了。”
展清念輕笑。“我是個硬骨頭，怕是陛下嚼不爛。”
說著，她便就著他的手，將勺中的蛋羹吃下。
赫連墨凜低頭又舀了一勺。“朕這鐵齒鋼牙的，什麽嚼不爛？能把你啃的連骨頭渣子都不剩，怎麽？你不信？”
他湊近了些許，在她耳邊壞笑道：“……要不要試試？”
展清念知道他又在調戲她，口中先是投降道：“我信呢。”
赫連墨凜伺候著小祖宗吃完這一碗蛋羹，轉身將碗放在床頭的小幾上，順便給她端了杯茶漱漱口，再轉過身來，展清念已經湊了過來，仰著頭笑意盈盈的瞧著他笑。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展清念對他的假意迎合，漸漸變成了真心實意。
這種感覺很好，又很不好，好的是她不再因為他對自己的好而染上那愧疚。
不好的是，她似乎又如前世一般，對一個男人愛的這樣深。
有時候，她天真的會在想，隻求他赫連墨凜，不是前世的趙鶴川才好。
“陛下怎麽總是對我這般好？”
赫連墨凜笑著，伸手抬起她小巧的下巴。“這就算是對你好了？朕疼你的時候，還在後頭呢。”
拇指的指腹愛惜地來回撫了幾遍她的唇，隨著指腹的擺動，他眸色越發的深沉起來，輕聲道：“時候還早呢……朕再疼疼你。”
展清念瞧著他，笑達眼底，媚上眉梢，她跪起身，伸手環住他的脖頸，她湊近他，主動獻吻，嬌聲在他耳邊道。
“我想……給陛下生一個皇子呢……”
赫連墨凜哪裏受得了她這般撩撥，抱著她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底下。
“先生個皇子，像朕……再給朕生個公主，像你，到時候……朕該更疼你了。”
展清念環著他的脖頸輕笑。“……好。”
草草穿過龍袍，赫連墨凜帶著一行人匆匆往宣德殿趕去，雖然略顯倉促，卻神色滿足，嘴角帶著絲笑意，最終，隻堪堪趕上了今日的早朝。
養心殿。
春色漸濃，院子裏的樹上落了喜鵲，一早上就吱吱呀呀的叫個不停，宮人們生怕吵到皇帝，趕了幾次，它卻又飛了回來。
赫連墨凜放下折子，看了看那大紅色的喜服，由阿裏等人服侍著換上試了試，他看著鏡中自己身著喜服的樣子，心情極好。
“兩極殿那邊的喜服可是也送去了？”
“送去了。”阿裏跪在地上親自給他整理著喜服下擺。“隻是中宮娘娘的喜服略微繁瑣一些，上麵的寶石和花紋還未盡數繡上去，今日送去給姑娘試試尺寸，保證陛下大婚之前能將喜服做好。”
赫連墨凜也知道籌備婚禮的時間太過倉促了，點了點頭。“好，讓禮部的人，就算是日夜趕工也不能出任何岔子，過後，朕重重有賞。”
阿裏笑盈盈的道：“是，奴才代他們謝過陛下。”
赫連墨凜又道：“將這大婚的流程給兩極殿送去一份……對了，展城主府上，也送上去一份。”
阿裏應聲退下。
兩極殿。
展清念剛試完那正紅色的喜服，門外侍女便來報，說是容王殿下來了。
她沉思片刻，這昨日裏剛剛拿完別人的東西，沒有今日便不見人的道理，到底是說不過去。
院子裏的涼亭上，展清念抿了一口熱茶，今日日頭正好，暖和的很，她甚至連大氅都沒披，冷眼瞧著對麵吃的正歡的容王，眸色裏斂了笑意。
“容王殿下若是喜歡吃這點心與水果，稍後我讓人給殿下送些去王府。”
容王笑眯眯的抬起頭瞧著她清冷的麵容，這可真是奇了怪了，昨日陛下麵前她還是那副笑意盈盈的溫柔模樣，怎生的今日便如此冷清，可這瞧來瞧去，都是一個人呀。
但他心裏知道，她說這話，怕是在禮尚往來換他昨日莊子裏的東西呢，不由得幽幽一笑。
“那敢情好，要說這宮中，最好的東西怕是都在嫂嫂的兩極殿了，就說這些點翠烘烤的點心，做工繁雜得很，甜食房一天也就隻能做出這幾盤，怕是都送到嫂嫂這裏了，再說這南邊進貢的葡萄，怕是這宮中的獨一份了，還有這蜜橘，這個季節了，別處哪裏還能吃到這般甘甜的蜜橘，就連嫂嫂平常用的這些瓷器，其他宮中能有個一兩套這般貴重的就不錯了，趕著陛下是將所有的好東西都送到了嫂嫂這裏了。”
容王笑著塞了滿嘴的吃的。
展清念沒答話，轉頭瞧了晚喬一眼。“將容王殿下愛吃的這些都給殿下包上一些，待到殿下出宮時一並送去王府。”
容王手中剝著蜜橘，自來熟的拱手笑道：“多謝嫂嫂，想來陛下該是哪般地嬌著嫂嫂啊，以往陛下對吃食從不上心，一個皇帝，每頓就那麽三兩個菜就隨意吃上一頓，能吃飽就行，好賴都不挑，我聽著都心疼，可我那日瞧著，自從有了嫂嫂，陛下就連早膳都讓膳房變著花樣的做，想來定是疼極了嫂嫂的，不忍嫂嫂受半分苦。”
赫連墨凜以往根本填不飽肚子，是以吃食上向來不挑，可卻給展清念的膳食都極其豐盛，生怕她不愛吃一點。
展清念心裏是知道的，她垂眸不答，似是不怎麽願意搭理他，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要是換作旁人，似乎早就告辭了，可容王卻是厚著臉皮不甚在意。
“嫂嫂這兩極殿好東西多的很，往後，我可要常來。”
展清念略微垂眸瞧著石桌，動都沒動，聲音很輕，讓人聽不出任何情緒。“容王殿下常來我這做什麽？”
容王一愣之後，眯眼笑了笑，半晌未答，被展清念這麽直白的一問，縱使臉皮再厚似是也有些尷尬。
展清念抬眸看他，眸色清冷坦蕩，將所有的話都拿到了明麵上來說，不想浪費時間與他虛與蛇委。
“我並不欲與容王殿下深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