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你為什麽要做這樣的人
顧承軒冷冷的看著她,一把奪拿過她的手,狠狠的捏在手中,眯縫著雙眼,杜芳青的手被捏得生疼,用盡力氣想要抽出,卻被握得更緊,
“真心?真心值多少錢?你告訴我!”
“無價!”杜芳青傻愣而又倔強道。
顧承軒冷笑,捏著她的手,一步一步,將她逼至牆邊,然後帶著一種蔑視湊到她的耳邊,
“既然無價,那就是不值錢,不然,你的哥哥怎麽會把你賣給我,隻有我,隻有我願意拿五百萬來買你這個傻瓜!”
“你!”杜芳青實在是忍無可忍,猛地抬起另一手就欲抽上去,卻被顧承軒用另一隻手狠狠的鉗住了,“放開我,放開我,你捏得我好疼!”她的心咚咚直跳,生怕自己沒得手倒被顧承軒這惡魔狠狠的回擊一巴掌。她緊緊的閉著眼睛掙紮著,不願看到他用那種鄙夷而又冷漠的眼視嘲笑自己。
就在她被顧承軒捏在心裏耍,卻又逃不脫時,顧承軒放在桌子上的手機突然響了。他看了眼杜芳青,不屑的哼了一聲,甩開她的手。便過去拿起了自己的手機,看了看來電顯示,不禁微微歎了口氣。他回頭瞧了瞧嚇得臉都紫了的杜芳青,便大步走了出去。
“你在哪兒?”電話那頭一開口便是質問。
“我在家。”顧承軒早已經在潛意識裏把這裏當成了他現在唯一的家。
電話那頭輕笑,“嗬嗬,什麽時候你顧承軒也會撒謊了?我一直以為這種不入流的做法你從來都是不屑的。”
顧承軒沉默,他並不想解釋什麽。
正準備關門的杜芳青忽然聽到門外的走廊上有人在說話,原來顧承軒沒走!她站在門口,屏氣凝神,努力想要聽到他在說什麽,可是卻實在是聽不清。於是,她躡手躡腳的走出了房間,悄悄的站在顧承軒身後的不遠處……
“麗瑩,你知道我們為什麽離婚。”
“那我們為什麽就不能複婚,萬一孩子是我們倆的呢?若不是你有了第三者,你是不會這樣對我的。”在這方麵,女人的敏感往往是無法想象的。
可他是誰,他是顧承軒,若是他真是因為有了第三者而拋棄她,那他就不是顧承軒了,說到底,徐麗瑩還是不夠了解他。
顧承軒輕笑,有些無奈,
“第三者?嗬嗬,麗瑩,我們夫妻多年,你對我的好,我會一輩子記得。所有的事情都由我來承擔,若孩子生下來是我的,我一定會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責任,但是,我們兩個再也回不去了。”
電話那頭,徐麗瑩淚流滿麵,緊緊的咬著下唇,沉默不語。說到底,她那麽說也隻是想激將他,給自己找一線希望,並不是真的要把那頂負心漢的帽子往他頭上扣。
看著顧承軒那高大勻稱的身影,杜芳青微微搖著頭,她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都是真的。他結婚了?他在他老婆懷孕的時候竟然與他老婆離婚?不,他不會是這樣的男人,他怎麽會是這樣不負責任的男人呢?喉嚨像卡了東西一樣,所有的氣都悶在了胸口,若壓了一塊兒大石般,沉得她有些喘不過氣。
心裏說不出的滋味兒,就好像在沙漠中看到了一汪清泉,走近一看,卻發現隻是自己的幻覺。那種失望與絕望,是何等的殘忍!
她緩緩轉身,隻想回屋將頭蒙在被子裏大哭一場。
嘩啦!卻不小心撞到了走廊上的花瓶,紫檀雕花木架上的青花瓷長頸瓶在地上碎成了一片一片。杜芳青驚嚇之餘,呆愣在原地,看著地上碎成片兒的花瓶,雙手緊握於胸前,不停的拿捏著,有些不知所措。
許久,顧承軒才緩緩轉身,杜芳青會偷聽他打電話,這是他怎麽也沒有料到的。他淡淡的看著受了驚嚇的杜芳青,微紅了眼圈兒,瘦削的身子裏卻透出一股倔強與不屈。
“為什麽要偷聽?”
透頂的失望中帶著一絲憤怒,杜芳青緩緩抬頭,竟然沒有從他的目光中看到應有的凶怒。
“你為什麽要做這樣一個人?”
他笑了,他竟然笑了,這好像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笑,可是卻笑得那麽無可奈何,那麽淒涼。他沒有回答她,隻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很複雜,可是她還是從那複雜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絲哀色。之後,他緩緩轉身,邁著沉重的步子離去。
不知道為什麽,杜芳青看著他這副實際很在乎卻又裝作無所謂的樣子,就無比的生氣與厭惡。為什麽要這樣,把自己的脆弱麵示於人前很丟人嗎?這麽一直端著自己,活得不累嗎?
已經三天了,已經整整三天沒見到芳青了,阮煜澤心裏就像生了茅草一般,毛紮紮的。若不是他與芳青之間的感情還沒穩定,若不是彼此還不了解,他怎麽會牽製於人?怎麽會被馬靜宜牽著鼻子走?礙於繼父老媽的威嚴,更是為了保障日後他與杜芳青之間的感情,他隻能是忍辱負重。
可是,這一日不見如三隔三秋的煎熬讓他實在是不能忍了,不行,他要跟馬靜宜攤牌,要跟她說清楚!說去就去,他匆匆走出房間,下了樓。
馬靜宜正挨著自己的母親坐著,兩人親密的手握著手,有說有笑。
“小澤啊你終於肯下樓了。”阮夢梅見兒子下來,忙叫他過來坐到馬靜宜身邊,“來,坐靜宜旁邊,一起看,這電視劇有意思了。”
阮煜澤不耐煩的看了看兩人,沒有理會母親的建議,徑直走到馬靜宜身邊,一把拉起她的手,
“悶得慌,陪我出去走走。”一看他那僵強硬的態度與冷冰冰的話,馬靜宜就知道他是有事要私下跟她說。而且要說什麽話,她已經能猜出七七八八。
“既然悶就陪我跟阿姨看會兒電視唄。”她故意氣他說。
本來心裏就不痛快的阮煜澤一聽,怒了,正準備對她凶,卻看到母親一張笑盈盈的臉,轉念一想,不能怒,不能怒。再說了,這丫頭,越是對她凶,她還越是不服,吃軟不吃硬。阮煜澤咽了咽卡在喉中的怒氣,壓製住自己那呼之欲出的情緒,努力揚起兩隻唇角,
“美女,陪我出去走走可好?”
阮夢梅看了看兒子那滑稽的樣子,笑著說,
“靜宜啊,你就如了他吧,想跟你說悄悄話,怕我們聽見呢!”
馬靜宜轉過臉,甜甜的笑了笑,
“好的,阿姨。”然後又白了阮煜澤一眼,猛地起身,甩都不甩阮煜便往外走去。
兩人一前一後,這次輪到馬靜宜在前,阮煜澤在後。
“喂,你走那麽快幹嘛?投胎啊。”阮煜澤在後麵邊追邊嘀咕了一句。
馬靜宜抱著雙臂,突然止步,轉過身,兩眼放光,憤憤的看著他,
“是啊,趕去投胎,最好投在一個永遠也不會認識你的地方。”
阮煜澤微愣,他怎會聽不出馬靜宜在生氣,撓了撓頭,緩緩走過去,
“怎麽了?生氣啦,剛才我又不是故意那樣對你的。”馬靜宜不想聽他那些無謂的話,轉過身,背對著他。“好了,剛才是我不對,不管怎麽樣,我都把你當作妹妹,同時也希望你能讓我爸媽也清楚我們之間的關係,我不想再這麽演下去了,真心很累。”阮煜澤向來如此,說話從來不會拐彎抹角,心裏怎麽想就怎麽說,也不會去考慮對方聽了是否能接受。
演?他一直以為她在演?馬靜宜不能理解,她這樣低聲下氣,不顧自尊的跑到他家裏來千方百計逗他繼父跟母親開心,到底是為了什麽。他竟然說她在演!委屈的淚水再一次模糊了眼睛,她緩緩轉身,緊緊的咬著下唇,真想拿把刀剖開自己的胸膛,讓他看看她的心,到底是不是在演!
“我沒有演!”
“可是我在演!我在極力的配合你演!我不想這樣,我隻想做個真真實實的自己!”
淚水一顆一顆滾落進嘴裏,苦澀苦澀的,馬靜宜輕笑,覺得阮煜澤像是在講笑話一樣可笑,而更可笑的是,自己就是那笑話裏的主人公。
幽幽月色傾灑在他的臉上,本該溫情的他,卻顯得那樣薄情,十幾年了,他們認識了十幾年了,且不說師兄妹這層關係,就憑她父母把他當自己兒子一樣疼愛,他也應該對她有很深的感情。可是如今,他卻因為一個相識不過短短數月的女人而對她如此絕情。
“阮煜澤,你好自私!”說完,馬靜宜哭著跑開了。
獨留阮煜澤一人站在清冷的月光下,看著她絕望而傷心的背影。自己是不是做錯了,正如她所說的,不該這麽自私?可是在他覺得感情這種事,要麽一刀兩斷,要麽相守到老,這麽曖昧不清,藕斷絲連,豈不是更自私?
他沉沉的歎了口氣,有些事顧慮越多,就越容易亂了方寸,甚至止步不前,終難成事。靜宜,我隻能對不起你了。他緩緩轉身,欲往回走,走了兩步忽然發覺不對,這麽晚了,她一個女孩子家,萬一遇到什麽麻煩,出了什麽事,那不是後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