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另一麵
杜芳青歪了歪腦袋,揚了揚唇角,
“那,你趕緊去吧。”
在旁人看來,或許會覺得杜芳青的這種大度是通情達理,善解人意。可是在阮煜澤看來,卻是一種不在乎,她甚至都沒有追問家裏發生了什麽事,要這麽急。他笑了笑,笑得有些勉強。雙手扶著杜芳青的雙肩,目光複雜的看了她好一會兒。突然,趁她不注意的時候,狠狠的吻上了她的唇。
這是第一次,他第一次親吻女生,心撲撲的,有種恍然入雲端的飄然,有種激流前進的快感。他突然就沉迷了,有種欲罷不能的感覺。他越吻越激,越吻越放不開手……
“阮煜澤!”杜芳青氣呼呼的喘著粗氣,好不容易推開了他,雙唇被他吻得如同熟透了的櫻桃,兩頰紅得好像熟透的蘋果,那雙眼睛,滿是憤怒,“你瘋了嗎?”
阮煜澤還沉浸在剛才的激情裏,兩眼放著光,灼灼的看著杜芳青。過了良久,他無奈的笑了笑,並沒有解釋什麽,因為,同樣的話他不想再說第二遍,他們是戀人,他不解過多的去提醒她這層關係,隻想用行動證明她是他阮煜澤的女人!
杜芳青轉過身,不停的擦拭著自己的雙唇。她是個骨子裏極其保守的女孩,這麽奔放的舉動,她會很反感。
“阮……”待她轉身時,阮煜澤已經走出了院子,隻給她留下了一隻失落的背影。
不管杜芳青的心有多冷,他都一定會將它暖熱。阮煜澤總覺得是不是自己哪裏還做得不夠好,或許真的是因為馬靜宜?不行,有些事必須得找她談談,這樣下去,到最後受傷的就不僅僅是一個人了。正想著,一輛車子突然與他擦身而過,車速很快,直接向杜芳青家開去,難道是她家親戚?
阮煜澤有些好奇,不禁回頭看去,那輛車子他有些眼熟,但想不想在哪兒見過。於是他閃到了路邊,想看清楚車裏是什麽人。
一想起剛才的事情,杜芳青就覺得心裏很不舒服,可是細細一想,阮煜澤他沒錯。他們是戀人,牽個手,擁個抱,接個吻什麽的,似乎很正常。但是於她來說,真心有些不能接受。
嘩啦!大門忽然自動打開,嚇了杜芳青一跳,原本坐在一旁休閑椅上的她倏忽站起,躲到了一邊兒。詫異的看著車子緩緩停在了一旁的車庫裏。沒一會兒,顧承軒便從裏麵走了出來,依然是一張凍死人不償命的冰塊兒臉。
杜芳青低著頭,臉更紅了。
“哼,做了虧心事嗎?臉這麽紅?”他經過她身邊時,冷不丁的說了一句,“你給我進來!”
杜芳青一聽,不對啊,這是話裏有話。他讓她進去做什麽?該不會又想著法兒折磨她吧。這該死的家夥,那晚醉死他才好。她唯唯諾諾的跟在顧承軒身後,好像自己真的做錯了什麽事一樣。
走進屋裏,顧承軒重重的往沙發上一坐,燃了一支煙,使勁抽了一口氣,噴出一股濃煙。杜芳青就站在他麵前,低垂著頭,有些不敢直視他。本以為他會大聲責罵或者羞辱自己,可是沒想到一支煙都抽完了,他也沒說一句話。
站得她腿都有些酸了,於是彎下身子揉了揉,
“疼嗎?”顧承軒冷不防的問了句
杜芳青沒好氣的直起身子,氣鼓鼓的看著他,哼,不就是想讓我疼嗎?
“不疼!”她理直氣壯,一聽就是故意氣他。
顧承軒起身,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轉身離去。杜芳青莫名其妙,雷聲大雨點兒小,心裏早就做好了麵對狂風暴雨的準備,卻隻給她刮了一陣冷風。真是個怪人,怪人!她衝著他的背影做了個鄙視的鬼臉兒。
好不容易來一趟,也不多留一會兒,難道就是為了讓她站一會兒。不知道為什麽,她竟然會在心裏悄悄埋怨他逗留的時間太短。
車子很快駛離了芳馨小築,顧承軒怕再多留一會兒,他不知道會對杜芳青做出什麽事情來。這輩子他最恨的就是背叛。麗瑩背叛了他,父親背叛了他,現在,就連他認為是這世界上最單純幹淨的杜芳青也背叛了他。
他剛才清清楚楚的看清楚了跟他擦身而過,從那幢房子裏走出來人的是阮煜澤。杜芳青的臉那麽紅,那麽在他進這個院子之前,他們做了什麽,可以想象。
卸去了東天總裁的身份,顧承軒就是一個失意的孤獨者。
很久沒有這麽漫無目的走在大街上了,生性好強的他,一直鞭策著自己不斷向前,從來不允許自己止步。打從記事起,他就知道自己肩上的責任。從國外留學歸來那年整整二十歲,同齡人都在忙著遊山玩水,戀愛交友,而他卻已經進入了東天的高層,這一路走來,每個人都認為他走得很順,有父輩給他鋪好的路,加上自己自身的才能與精學,似乎就是上天的寵兒,同齡中的佼佼者。可是隻有他自己知道,這一路走得何其艱辛,甚至母親的最後一麵他都沒能見到。
若不是與麗瑩認識得早,她一直對自己不離不棄,或許自己現在都還沒結婚,因為,他根本沒有時間給自己。
漫天星宿,清風明月,宣鬧的大街,遊走的人群,他覺得那個世界離自己是那麽近,又是那麽遠。
突然,前麵圍著一群人,鬧哄哄的,似乎發生了什麽事兒,顧承軒隻是淡淡的看了一眼,這種熱鬧,他從來不感興趣。
“發生了什麽事啊?”
“好像是有人暈倒了。”
“那怎麽沒人救人啊,都圍在那兒做什麽?”
“這年頭,誰敢啊,救人的成被告的例子不少。”有兩個人站在外圍,邊踮著腳往裏看邊有一搭無一搭的議論著。
“這倒也是。”.……
顧承軒的步子越走越慢,最後索性停在了原地,這不是眼睜睜的看著人家等死嗎?沒有過多的猶豫,他又折身返了回去,不顧一切擠進人群。一個年輕的女孩兒躺在地上,滿臉是汗,麵色煞白,身子蜷縮在一起,痛苦的捂著肚子。
他二話沒說,撥開人群,走到那女孩兒身邊,彎腰抱起她,
“快叫救護車!”
這時才有人覺悟過來,趕緊拿出手機,撥打了120。
原來,那女孩兒叫文素,是一個廣告公司的策劃。醫院診斷她是急性闌尾炎,需要馬上做手術,不然會有生命危險。而且需要監護人立馬簽字,絞納手術費用,以免延誤病情。現在這種緊急時刻,已經來不及通知她的家人了。無奈之下,顧承軒替她簽了字,絞了費,並通過那女孩兒提供的電話聯係了了她的家人。
大約半個多小時以後,那女孩兒的父母趕到了醫院,但是並沒有見到救自己女兒的好心人顧承軒。隻是在醫生那裏留下的手術風險責任書上知道了他的名字。
約摸一個小時後,文素從手術室裏被推了出來,雖然那時的她痛得幾乎已經失去意識,可她還是努力睜開了眼睛,看了眼救自己的好心人。他,是一個成熟穩重,渾身上下都散發著魅力的男人.……
不知從何時起,顧承軒心裏開始有了牽掛。一有時間,他就會想去芳馨小築,他心裏明白並不是因為那是他母親留給他的房子。冥冥之中,芳馨小築在他的潛意識裏成了一個人的代指。望著那扇明亮的窗戶,他很想走進去看看。可是,一回想起那日他偶然撞見的事情,就非常火大。惱怒與牽掛就如兩個拉鋸者,在他的心裏拉扯著。誰的力量大,誰就贏了,他就會聽誰的。
腳,不聽使喚的下了車,進了屋,上了樓,然後走到了杜芳青的房門口。門半開著,裏麵沒人,大概她在洗澡。
顧承軒輕輕的推開了門,有些意外,裏麵陳設似乎簡單了不少。不再那麽花花綠綠,幼稚可笑了,隻留了一隻布袋熊,躺在枕頭邊兒。
他環視了一眼,忽然看到那一抹濃綠。是他那晚特意挑的文竹,似乎比以前更密更綠了。看來,她把它照顧得很好。
就放在窗邊兒,睡覺得時候,一翻身就能看到。顧承軒走過去,正欲抬手摸摸它細細碎碎的葉子,耳畔忽來傳來‘啊’的一聲。一回頭,杜芳青穿著睡衣,頭發濕濕的,整個人呆呆傻傻的站在門口。半天,她才緩緩開口,心神未定,
“你,你怎麽在我房間裏?”她不停的眨著眼睛結結巴巴,不知是激動還是害怕。
顧承軒擺弄了下那株文竹的葉子,
“哼,”他輕笑,“這裏的一切都是我的。”
杜芳青一聽這話,就無比惱火。用幹毛巾使勁擦了擦頭發,憤憤走過去,
“別以你有幾個臭錢就可以買到所有,告訴你,就算是錢再多,你也難買一樣東西。”她也不知道是從哪兒來的勇氣,“那就是真心!”她越說越激動,竟然繞到顧承軒的身前,指著他的心口,“你有嗎?你有嗎?”咄咄逼問到,“你有錢又怎麽樣?有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