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淩妤隔天收到了來自開合律所人事科電話。
那邊臨時通知，要求她今天直接到崗。
電話打過來七點不到，淩妤正在陪徐淼用早餐。
江城那邊徐二舅把徐大舅揍了一頓。
老爺子徹底怒了，這回可能要分家。
徐淼今早九點的飛機，。她六點起的床，順便叫醒了淩妤。
一方麵是為了交代老太太的事情。
另外一方也是徐淼她爸的意思，原話是，提前得和淩妤打聲招呼，讓她心裏有個數。
徐家這回分家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徐二伯前幾年借用外家的力量，深藏不露，掌握了徐氏集團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分家勢在必行。
徐家眼看著即將割裂成兩個集團，這意味以往在江城地界稱之為龍頭的徐氏企業，很長一段時間地位將被別的家族取代。
淩泰國之前礙於淩妤背後的徐家，才會善待她。
如今徐氏分家，商業帝國一分為二。
徐淼他爸還好說，徐二伯會絕對不會為淩妤這個外甥女得罪淩泰國。
淩妤日後處境用腳指頭想，都會步履維艱。
徐淼坐在餐桌上，吞掉最後一口三明治。
見淩妤掛斷電話，斟酌了下用詞，擰眉道：“妤妤，姐姐知道你喜歡顧罄。以前你怎麽折騰著追求她，姐都由著你。”
徐淼語氣頓了頓，她的神色頗為凝重道：“但你終究是要回去的，顧罄和你不是一路人，你和她在一起隻會給淩泰國夫妻趁虛而入留下把柄。爺爺請了律師，徐氏怕是要變天了。這件事你應該還沒聽說過。”
淩妤當然知道，昨晚徐老爺子做出這個決定之前，跟淩妤提前通過氣。
徐氏分家這件事早幾年其實已經成了定局，如果不是老爺子身體硬朗，以強有力的手腕壓住下麵一眾小輩，早五年指不定許家就已經分隔成了兩個集團。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徐淼震驚的事情，實則幾年前淩妤已經跟徐老爺子深入談過一次。
淩妤不置可否，安靜的等著徐淼將話說完。
“我爸的意思是，讓你提前做個準備，淩泰國那邊必定會有後招，你再這麽待在雲城，我尋思著，於欣肯定找個由頭把你除掉。”
徐淼瞄了眼淩妤,見她不為所動，勸道：“妤妤，姑姑留下來的遺產，你難道眼睜睜看著小三渣男據為己有嗎？”
淩妤給徐淼倒了一杯熱牛奶，笑容可掬道：“姐，替我回頭謝謝大伯。”
“別擔心。”淩妤拍拍徐淼的肩膀：“淩泰國那邊的事情，外公幾年前幫我埋好線，時機不到罷了……”
徐淼震驚的看過來，淩妤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眼神。
她長長舒了一口氣：“行吧，你既然心中有數，我也不多問。準備什麽時候回去？即便你成功得到在開合律所實習的崗位，距離畢業也就隻有半年的時間，這之後你沒什麽理由再繼續找機會待在顧罄身邊了吧。”
言外之意，你得回去繼承家業了。
淩妤其實對淩泰國那些家產不太有興趣，但是提起畢業這件事，她不打算在國內畢業，而且的確是有自己的打算。
去年她發表在M國知名文學雜誌上的一本中篇小說《癡迷》獲得了今年8月份文學獎入選名單，為此主辦方在了解她筆名之下真實身份與年齡後，給了她一張年後前往M國知名學府TJ大學文學院碩士研究生進修的邀請函。
坦白來說，淩妤挺心動的。
她上輩子寫了十多年網絡小說，一直以為自己挺厲害的。，後來逐步步入編劇圈，才發現被讀著頻頻吐槽的文學造詣，的確是限製自己更進一步發展的缺點。
所以如果她能在一個月內攻略顧罄，趕在TJ錄取通知單期限前結束任務，淩妤不出意外會去國外進修。
至於淩泰國夫妻，徐老爺子昨晚給了她四個字“稍安勿躁”
淩妤這幾年手中掌握了不少證據，但是說到底不足夠將淩泰國夫妻直接摁下去。
徐家分家，淩妤出國，以退為進。
當然這些彎彎繞繞，淩妤一時半會和徐淼說不清楚。
她笑眯眯的扔給徐淼一個“安心”的眼神，避重就輕的回道：“最遲一個月。再怎麽急，我也得守著太奶奶過走完最後一段路程，嗯？”
得了她的答複，徐淼總算鬆了口氣：“妤妤，太奶奶那邊你幫著我多照顧照顧。我會盡快趕回來。”
*
今天天氣不錯，接連很多天的大雪過後，天空總算少了絲陰霾。
外邊在化雪，淩妤踩著冰渣子剛到律所辦公大樓門口，
上回見過的人事助理已經侯在一邊。
她一張小臉被凍得通紅，見淩妤走過來，趕忙衝她招招手。
“這邊……”
淩妤跟在人事助理後麵，兩人走的員工通道。
見人事助理刷卡，直接摁下頂層。
淩妤挑了挑眉，問道：“律所新入職員工，頭一天上班，就直接麵見頂樓領導嗎？”
淩妤為了給顧罄送飯，把開合律所辦公室分布摸的一清二楚。
頂層統共就兩間辦公室，一間是開合律所創始人栗俊的，還有一間則是顧罄的豪華辦公場所。
被淩妤直截了當問及重點，人事助理小桃表情有些僵硬。
她搓了搓僵掉的手心，抬頭深深的看了眼淩妤。
語氣比頭次見恭敬了很多：“是這樣的，顧律那邊今早一大早要求您過來上班，說是有什麽東西落在您哪兒了。”
淩妤當下了然，摸了摸兜裏的錄音筆。
“她就沒說別的。”
小桃仔細想了下，搖搖頭。
“不過，您一會兒進顧律辦公室後注意些，她今早衝外麵的實習律師小王發了好大一通脾氣，看起來心情不太好的樣子。”
淩妤哦了一聲，對小桃道了聲謝。
“淩小姐，您和顧律，栗主任之前是不是認識呀？”
小桃說完似乎覺得自己不夠委婉，尷尬的笑了下，又補充道：“事務所這幾天都在傳，您是栗主任的朋友。”
她將“朋友”二字咬的異常繾綣。
淩妤依在電梯壁上，當然聽懂了對方話裏話外的打探的意思。
淩妤笑眯眯道：“見過，都不太熟。”
恰在此時，電梯門叮咚一聲打開。
門口站著的女人穿著一身淺色呢大衣，裏麵罩著的三件套工裝，貼合著肌膚，凸顯出細柳腰身。
身後是四十五度傾斜而落的陽光，她唇瓣微抿，手抱一遝資料沐浴在天光之中，姿態疏離冷淡。五官冷豔銳利。
隔著三米的距離，都能感覺到她身上那股子莫名其妙的壓迫力。
小桃呀了一聲，本能退後一步。
“顧律，您怎麽親自送資料下去呀。”
顧罄沒吭聲，目光在淩妤身上停頓了很長時間，空氣陷入死一樣的沉默。
“我臉上有髒東西？”淩妤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白的膩人的臉頰。
顧罄嗬了一聲：“是有東西。”
淩妤：“嗯？”
“吃完燒烤，隔天冒出青春痘，按照人類代謝後排毒原理，你臉上那些是正常反應。”顧罄收回視線，刻薄的評價道：“放心，影響不了你的尊容。”
淩妤愣了一秒，心裏直呼臥槽。
早上她仔細看過，臉上什麽都沒有，膚白貌美，沒道理短短一個小時就冒出了青春痘。
淩妤狐疑的瞥了眼顧罄，又用詢問的目光看向小桃。
後者嚇得扒在電梯壁上，可見顧罄這女人平時有多凶悍，連一個小姑娘都如此怕她。
淩妤憐憫的瞥了眼注孤生的無cp女主顧罄，剛準備和小桃說兩句安慰的話。
下一秒顧罄上前兩步，把手裏抱著的一遝資料扔給小桃。
“交給資料部。”
她說完，背過身走出電梯。
走了幾步見淩妤沒跟上，不耐煩的回頭，衝淩妤催促道：“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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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妤是大學生所以七月畢業。顧罄是碩士，所以碩士是有一月和七月畢業之分，改了一下漏洞。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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