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第六章
——再不好好聽話就扒你褲子。
——不僅僅隻是扒褲子，還要把你抽到哭。
在大腦轉運了片刻，羅德在短暫的和她對視了三秒後，原本白淨的膚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上紅色。
腦海中對方的話語甚至還在一遍遍的回想，甚至對方那時特意瞪圓的眼睛也依舊是記憶猶新，但尷尬的是即使反應過來，他支支吾吾半天也不知道要說什麽。
以至於等到可可覺得索然無味，甚至快要走開的時候，羅德這才反應過來，徑直抓住可可的手腕。
恰好可可手臂上移，兩人直接雙手相握，帶著花邊的長袖蓋住雙手，輕輕拂過羅德的手臂。
羅德動作驟然一僵，立刻收回了手，甚至還直接向後退兩步，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才想張口說什麽，可可早就拿著裙擺在使勁擦手了。
羅德氣紅了臉：“你難道不知道你一係列行為是多麽的無禮嗎？哪怕你不是淑女，有些話和念頭也是應該有的吧！”
“我為什麽不能有這樣的念頭？”可可一愣，隨後立刻反問道，“你就不知道你有多欠揍嗎？”
二者觀念上的差異讓羅德覺得不可理喻。
不過很顯然可可的反應比他更快。
“知道我是什麽樣的人就不要自討沒趣，我還以為上次我已經說得足夠清楚了。”
“我本以為大貴族都是有尊嚴的……但您好像尤為不同呢。”
“滾吧。”
近乎無情的話，讓羅德徹底沉下臉來，咬牙切齒開口：“可可，你記得你今日說所的一切，未來你處於怎樣的地位，我都不會在給予你絲毫的幫助。”
他主動將那串頗為低廉的水晶摔在地上，力度之大，本該堅固的水晶出現道道裂痕，宣示著羅德的憤怒。
當天中午，各種旁敲側擊的言語傳來。
在眾人眼中，原本可可徹底變成了在短暫的吸引羅德的興趣後，又被無情拋棄並且還自視甚高的女人。
包括紅衣主教的親信再來到可可身邊時，都相當好奇的打量了她半天。
浩浩蕩蕩的陣勢將她的周圍堵了個水泄不通。
“主教讓我們帶您去皇宮。”為首的白衣人畢恭畢敬的彎下腰來。
可可的目光環視一圈，麵色猶豫：“但不是說聖女陪著我？”
“聖女已經率前往。”白衣人擋去了她的去路，態度表示的十分明顯。
可可見狀也沒有多說什麽，跟隨著對方往皇宮方向走去。
等到到達之時，主教很顯然已經和國王相談甚歡，年長的國王坐於王座上，看上去甚至和教皇差不多的歲數，但二者的感覺卻又不一致，長年累月站在權利的最高峰，一雙還算清明的雙眼不怒自威，見到可可後也沒多繞圈子。
“你要把旅費都救助災民？這對你而言可不是一件小事，國家也不會再給你額外的補助，你自己要考慮清楚。”
國王直勾勾的看著可可，僅僅是看著就讓人心中生寒。
“畢竟現在關於我的負麵消息這麽多，好歹也是要挽回一點的。”可可說的倒是風輕雲淡，隻不過這個挽回的代價屬實也是大了些，“而且這也是救人用的吧，心情上倒還是過得去。”
可可抬頭和國王對視，一雙藍眸清澈坦蕩。
許久之後，國王也隻是緩緩點點頭，一旁的侍從立刻彎腰，前去安排。
國王的視線從可可的身上離去，對著這屆勇者升起淺淡的失望，但有些事情也沒有必要插手太過，他也僅僅隻是點到為止。
如此迅速且對勇者不利的流言，任誰都能看出是有心人在後背控盤。
魔王並不會每個百年都蘇醒，而勇者卻是每屆都有，並且國家出的金額也都是固定且不菲的巨款，由勇者和同行的夥伴支配，作為任務他們必須前往魔王的巢穴去查看是否有蘇醒的跡象，這也並不是一份好差事。
而沒有錢財的勇者是否能招募到夥伴……這也是個問題。
在勇者到來之前，國王還設想著或許可可或許是被逼迫，但沒有想到她如此積極主動。
“果然是光明球選中的勇者。”紅衣主教對她是難得的好臉色，甚至還笑眯眯的補充了一句。
隻不過所表達的意思，顯然也隻有明白的人可以體會出一二。
可可簽名字時有多麽爽快，被聖女當著紅衣主教的麵抓到牆角的模樣就有多狼狽，紅衣主教是作為暫時的保管者和負責人，想也知道對方是不安好心的。
而可可居然就這麽傻傻的簽字了！
這簡直比她窗台上每天隻懂得啃黑麵包的麻雀還蠢！
在經過長達半小時的交流後，聖女怒氣衝衝的出門，就連親近的侍女也是頭一次見對方如此憤怒的模樣。
但奈何已經找國王，名字也簽在了文件上，聖女還是真的沒有辦法，隻能說在短時間內，聖女估計是不會理會她了。
一時間，失去明麵上的保護者，周圍人看可可的目光都夾雜著不同的含義，也沒有人敢於貿然接近。
夜幕垂下，窸窸窣窣的聲音在可可住宅附近響起，她被獨立劃分在一棟庭院內，避開旁人倒是十分方便。
在半響沒有反應後，黑影不再猶豫，掏出鑰匙插。入孔中，伴隨著細微的聲響，帶著精美浮雕的鐵門傳出一聲低低的沉重聲響，大門緩緩開啟。
黑影立刻鑽入門內，隨著正中央的台階直接朝著可可休息的臥室跑去,從進門開始所有的動作都是輕鬆且隨意。
他甚至不知道紅衣主教為什麽會這麽警惕女勇者，這畢竟算是確定的事情，她一個從頭到尾都受人擺布的女勇者即使察覺到不對後，又能做什麽呢？
至於會這麽輕鬆的入套……畢竟那些沒有受過教育的女性一向蠢笨。
然而就在他的手即將觸碰到臥室門把時，脖子上突然傳來的窒息和失重感讓他直接反倒在地，黑影下意識的就直接拔刀而去。
然而在看清對方的麵容後，黑影恨不得直接把刀插在自己身上。
銀發銀眸的少年低頭看著他，即使在黑夜中，光明元素也舍不得讓他出色的五官蒙塵，即使在黑夜中，也是偷偷的為著他散發光亮。
一旦對上了眼，就無法再忽略。
“聖、聖子大人……”黑影顫巍巍半天，最後也僅僅隻是吐出個稱呼。
聖子道：“誰讓你來的？”
在聖子麵前，黑影不敢狡辯，哆哆嗦嗦的就將紅衣主教供了出來。
但僅僅隻是說出個身份，他便突然感覺到體內的魔法元素瘋狂上湧，隨即便是眼前一黑，黑影瞬間就失去了意識。
聖子伸手在對方的後勁虛虛一晃。
還能檢測到殘餘的魔法元素。
在並不知情的情況下，對方被下了個禁言魔法。
聖子略微皺眉。
他平時並不關注這些矛盾鬥爭，但此刻對方的表現……聖子看了眼身後的門，略微收斂心神。
今晚他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裏，隻不過自從上次的事情發生後，在夢中頻繁出現可可的身影，僅僅隻是短短的幾幕，也拚湊不出什麽信息，對方的臉蛋和聲音成為了最為記憶猶新的場景。
鬼使神差時，便已經來到可可的房門前，在碰到黑影後，午夜時分混沌的大腦也終於清醒了幾分。
他的目光停留在門口片刻，長睫微垂，隨後又驟然抬眼，上前一步，直接擰開門把。
空氣中帶著濃鬱的異香襲來，下一刻被光明元素給淨化。
——睡眠花粉。
房中一片漆黑，聖子安靜等待了片刻，目光停留在床上，散亂的床上空無一人。
看似平靜的夜晚注定是個不眠之夜，在幾經輾轉，聖女最終還是失眠。
經過時間的推移，聖女非但沒有平靜幾分，甚至還越想越氣。
明眼人一看就是有心陷害，但可可配合的卻格外積極，積極到讓人以為是有後手。
但懷疑才升起，她便已經傻乎乎的簽上了自己的名字，變成了篤定的事實。
或許其他人眼中，女勇者是不堪流言的重負才迫不及待的答應這件事，為此來證明自己和表態。
聖女最大的疑惑就是這點，和可可相處的這段時間，她並不覺得對方會在意這種事情，甚至更多的時候，反而還像是第三視角一般，用著嘲弄的態度看著所有人。
她第一次升起如此想揍一個人的衝動，窗外懸掛於高處的圓月，她靜悄悄的打開房門。
僅僅隻是一開門，她便瞧出周圍的異常，手中凝聚的白光迸發四散到各個角落，卻也是撲了個空。
對方是隱藏的好手，而且不僅僅隻有一人。
看來紅衣主教是真的想對可可的敵意很大。
車馬在夜色中飛速移動，與此同時還有數名魔法師守衛在周圍，幾人的行動步伐極為快速，同時也是悄聲無息。
在到達約定地點時，在等到石門緩緩開啟的時候，其中一名魔法師這才放鬆了口氣。
倒是不至於這麽謹慎勇者，而是本身這筆財富就十分有價值，要不然紅衣主教也不會去請求魔法師公會來進行監督。
看著緩緩開啟的石門，魔法師甚至還有些欣喜。
從王國到約定好的地點，這段路程也算不上很遠，但這份報酬也是豐厚的。
等待的過程中，兩名要好的魔法師甚至還交換了個眼神，相對年輕的一位魔法師甚至還小聲的嘀咕了句：“等我拿到這筆報酬，正好夠我和凱瑟琳求婚！”
這話說完，一陣陰冷的涼風驟然刮過，卷起不小的泥沙擋住眾人的視線。
頓時，輕鬆的氛圍驟然一掃而空，幾分紛紛警惕起來，將財富圍在小圈內。
可可反手拽住了一旁搖搖欲墜的少年，徑直將對方抵在石角，順利入洞。
羅德驟然被按壓在角落，還未反應過來，還不算是寬厚的胸膛已然被抵住，甚至羅德還覺得自己聽到了不知道誰的心跳聲，淡淡的香氣傳來，讓他甚至連呼吸都停滯。
……母親大人，他沒有遵守好教導。
他髒了。
還沒有反應過來時，就已經被觀察後周圍情況的可可直接拽手跑入深處。
對魔法師來說僅僅隻是虛驚一場，但被嚇到的他們卻也不敢再放鬆警惕，甚至還疑神疑鬼的看向大門：“如果有人跑進去竊取財產的話，這件事會不會算在我們頭上？”
為首的魔法師輕笑了聲，看向石門：“光明教會用來儲存財寶的地方，裏麵自然會有不一樣的東西看守著，我們就沒有必要操這份心了。”
石門再次被緩緩關閉，將外界最後一抹月光都無情遮擋，在魔法師內還沒來得及欣喜之時，夾雜著灼熱的弓箭驟然從身後襲來，魔法師同樣不甘示弱，拿起法杖回應反擊。
但對方顯然已經埋伏多時，做的準備也是萬全的，魔法師很顯然勢頭比不上對方，並且對方就像是洞悉了他們的行為，甚至連作為傳遞警報的魔法水晶，都在第一時間被破壞。
狼狽中，魔法師和其中一人對上視線，和上午發布任務的對象的眼睛模樣清晰重合。
在解決完魔法師後，黑影並未停下動作，隻是揮了揮手道：“加速破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