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真相
欲、孤獨是相伴助長的,自從發現世間沒有純粹才會相信情隻在書裏。
“晏安,你應該知道這是你唯一的機會。”衛珣諳心裏發怵——若不是她沒了反抗的力氣……但即便如此他還是奈何不了她。
“居高臨下久了就是神了。”晏安對他的“建議”連耳朵都沒進過一句,“你這樣的讓我下不了台。”
“那你道是如何?”這算是晏安的一個鬆口,看來懷柔政策對耳根子硬的一樣有用。
晏安早知這樣有效,可她也不做蹬鼻子上臉的事:“就是想請教——為何折磨連澤,單單是他?”眼裏不是迷惑而是拷問,晏安是個即使處於低窪仍能保持姿態,除非她自願否者嚐試壓迫她的人都隻會徒勞一場成為笑話。
衛珣諳隻道是這人好端端竟然問起了這樣一個問題,笑得一臉無辜,詫異地搖著手指:“怎麽會?當我者殺無赦。從你問我重生時我就發現不對了——說得像是早已知道我們的結局。晏安,你明明有逆天本領為何始終留著後路?不過我信你不是那個作繭自縛的。”
“我要是你就該下狠手看看我是不是留了一手。”晏安低頭看著唯一能動的腳尖。
衛珣諳哪還有半點溫文爾雅之姿,步步緊逼:“正有此意。”他也想繼續做他的好人,可現在不行——這晏安是個麻煩,本來不會被看得上眼的笙清此時竟然會讓他心煩。他對付連澤還有部分原因就是他已經等這個機會很久了誰會知道這就是那個衛珣諳做的呢?這隻會是絕塵做的。連澤總是看不慣他,什麽都可以挑出毛病來——好聽點是重視自己的侄女,難聽點就不會太受聽了。孰能無過這個道理他也知道,但在自己喜歡的人麵前怎會表現出自己的瑕疵。
晏安心裏也打起了算盤,南宮翎的事她還沒問……
“知道你不怕疼。先關你幾日,日後讓你好好與你重視的人團聚。”衛珣諳一腳踹倒晏安——關鍵是晏安好不容易爬起來坐著。
晏安蜷縮著順勢滾了一圈,眼神默默下移寒光一過,突然笑了聲:“那就恭祝閣下滿載而歸咯。”晏安從來不缺乏經驗,比如不知輕重的腳踩在自己臉上。
“笑我?這張精美絕倫的臉怕是你不稀罕了。”漸漸加重力度,咬牙切齒說出最後幾個字,這晏安淪為階下囚還能擺架子,他怎麽可能還讓她得逞。
“哪兒敢?害怕的時候總是這樣不掉麵子,誰希望自己落魄不是……非要逼我至此?”晏安說著臉隨著嘴角抽動幾分想笑也不敢的意味,自嘲的看著身上的一圈圈帶回鉤的鏈條,身上的衣服幾處暗色。
衛珣諳滿意離去。
晏安神色晦暗不明——明顯發現自己心神不穩,不是孩子的緣故而是……自己。晏安把餘力用於咒法施加在肚中作為護盾,她不能保證下次衛珣諳不會打其他的主意。
“要不是感受得到你的生命力,我都懷疑是不是根本不存在。臆想也好就怕太真實就忘了。”晏安感受到最近自己負擔小了很多,可總是讓她患得患失,她其實希望孩子依賴自己的……至少以後護不了了。認識的都說魔君護短,這孩子怎麽辦?一直與她牽掛最深,誰都有自己的生活,給了誰她都不願,隻有笙清……可他還會認嗎?
最近常多愁善感,這個倒在地上褪去了偽裝可卻沒人看見,毫無保留的脆弱讓她像是隻有一個依靠,抖動著身子臉對著地麵,貌似那一層灰都如此可親。
“沒有……”魔界不是她的是魔族族民的,笙清的執念也不是對她的而是生母和師姐的,月影……也會發現跟著她很累。沒了特殊誰會把她當回事?還腆著臉了解她?不會有的。
“溟淵?”習慣了有個身影陪在一旁,下意識以為是他。
“失望了不是?”郅烏衣聲音從門口傳出聽得出來心情挺好,“神界該幫的本殿都幫了,背叛的事做多了難免心虛。”
“什麽意思?”塔月影知道用晏安的緣故讓他幫忙確實牽強。
郅烏衣急於求成自然不舍得兜圈子:“晏安。本殿要去找她,最後的時間本殿隻想看著她,本殿對不起她。”
啥?——塔月影敢保證這位明明很開心哪像會安於一隅的樣子?
“誰信你?”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郅烏衣收起笑容,貴氣中帶有憂鬱不像是裝的:“有些事在心裏待久了,當事人都走了那就真的不能說了。”
“何事?”
“還記得本殿與安安鬧矛盾那一次嗎?我從來沒有後悔過,隻是恨自己的猶豫”
“安安。”郅烏衣穿著最為得體的衣服欣喜若狂,他那時是真的以為自己把命運握在了自己手裏。
晏安一手拿著文書,一手舉著璽章,考慮要不要蓋上這個通行許可。抬頭看了眼郅烏衣笑得和煦寵溺:“烏衣?何事如此開心?”
“安安,能休息下嗎?”郅烏衣拂袖,食盒提溜在手裏,玉層雕著月桂似乎,那香氣都被雕出來了,“好吃的,給點時間?”
晏安歎氣收起文書:“讓門外的侍衛告知下月影,那孩子……”郅烏衣都忘了當時這念頭是何時出現在腦海的,自己有時何時付諸實踐的。
晏安推開這個在她額頭留下溫度的“孩子”,偏著頭懵懵懂懂不像是生氣,因為她也不懂這是什麽,摸著額頭詫異道:“烏衣,怎麽了?”她以為是孩子受了委屈要安慰,起身拍了拍玄色寬大衣袍一把將郅烏衣摟入懷裏,“好了,有什麽就和本君說,待會兒帶你回神界教訓那群為老不尊的。”
“不。”郅烏衣這時已經和晏安一樣高了,回抱著晏安靠在她肩上一張仙氣的臉稚嫩活潑,“安安,我愛你。在一起好嗎?我會做你的唯一,永遠隻對你好,我入贅魔界可好?”
晏安手一韁,連郅烏衣都難得沒了自信。晏安慢慢推開他,蒙著臉蹲在地上似乎很痛苦——沒誰知道她有多希望有個家,可她好不容易有了月影、郅烏衣……結果還是控製不住。
郅烏衣見狀擔心起來急忙俯身下去,在碰到晏安的背時才發現不對勁,彈將起來:“你是誰!”
晏安抬起頭邪魅扯著嘴角,聲線低沉又不刺耳:“嚇著了?魔界裝不下大神,恕不能奉陪。”晏安坐會自己的位置絲毫不分一點目光給他,坐姿霸氣外放絲毫不像大方得體。狠戾麻木但其實是刀子嘴豆腐心,這次卻真的變了個性子。
晏安無所謂地擺擺手:“久候不待。”
郅烏衣帶著疑惑離開,本以為第二日晏安回來會再次接受他,畢竟她還是毫無防範——郅烏衣像平時一樣進入晏安房間,隻是這次晏安不在。郅烏衣躺在床上,想象著他不該想的。晏安進來看到這一幕,把被子蓋上就出了門。郅烏衣卻遲遲睜不開眼,晏安走後他才恢複結果已經被晏安用結界困住……
“後來本君來了,是吧?”塔月影也是受了晏安指示把郅烏衣帶出了魔界,之後沒有晏安允許郅烏衣再也進不了魔界,“放屁!你是覺得安安愛麵子有些隱晦也說不出口,可本君看得出來——你竟然如此穢亂不堪!你確實該道歉,你明知道她那時根本不懂情愛,卻還想下手!”床單上有晏安的味道……她鼻子可不靈都發現了端倪,以及晏安說謊的樣子,她一直告訴自己那不過是自己的想象罷了,可有時這不該成為加害者猖狂的助燃物。
郅烏衣苦笑著跪在地上,在塔月影的疑惑中說出自己的心聲:“誰會把自己所有的過失一一陳列半點不假?這是我第一次求你,讓我看看她。”郅烏衣互抓著自己的手直到抓出幾道血痕,才肯換下自己的苦臉,“她喜歡笑臉,太悲觀不好不是嗎?還有一事——晏安讓我幫她一個忙——你可知為何笙清臉被我所毀?”
“安安……何必呢?”
“為了打開某人的心結,還為了自己在他心裏的地位。可我看見那人似乎是為了補救自己的愧疚,說個話一板一眼。情感是當口號來喊的?”郅烏衣從來沒見過晏安會因為一場自編自演的戲哭了,她何曾哭過?
“你別出現就行。”塔月影拿出一個玉麵牌子,“還有別讓她做傻事就行。”
門吱呀一聲開了,塔月影明明設了防,自己卻毫無察覺危險的接近。
門口一雙漆黑的長靴踏入門檻,熟悉的聲音傳來:“原來如此,吾主晏安回不來了。”聲音的醇厚力量讓在座的都顫栗了一下。溟淵麵色不善步步緊逼,“她隻是變弱了但不傻,郅烏衣你覺得你有那個能力逃出她的法眼?本座是與她認識最深的,同樣也不會不顧她感受去拚命一搏,為了少點負擔反而本座更為適合,你們說呢?”
塔月影是真的怕他,郅烏衣也在這次神魔大戰見證過溟淵的致命凶殘以及他單打獨鬥都能抗衡二分之一的神界之力。心裏有了決斷,行為上卻不會有開竅,溟淵沒有與之廢話拉著塔月影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