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沒有心情
蟲穀,晏安對這暗無天日的異界還是慎之又慎。譚星沅額頭不由自主貼到晏安額頭上去,晏安躺在榻上眼神片刻凝固後又釋懷一笑——
“萬蠱主這大費周章的,不會是心存令堂吧?”其實多個兒子也不為不可,可就是……這麽大個兒子還不太好適應。
譚星沅聞言頓了頓,確有其事地點頭起身站在床前:“嗯。”譚星沅轉身出了房門,在這之前像招呼一般的客人道,“有事就說不必拘謹,古籍應該有穩住該胎相的方法——去看看。”
晏安在門關片刻後手撐在身後靠在牆邊,從袖袋中摸出一張白紙,白紙被展開後黑字一個個如應星落入夜幕般顯現——南宮翎在北部活動頻繁,疑似與黎北宗之事有關。皇後之位會有空餘,小蘿安好離宮。娮婩性情大變似有隱藏,與主人關係曖昧不清。勿念。
晏安把紙收好忘了眼外麵天空——被瑕疵的人格吸引會是好事嗎?書裏的人物總是有種莫名的吸引力,分不清到底是因為遭遇還是性格。
能完整體會一次書裏的世界……以前她是沒空的。反倒閑下來了,她又分不清自己想要的是忙碌還是消停了。從她不再權衡利弊這關係時,那不敢正視的殘缺——她的妒忌就開始顯現,在明知有隱情還是會不由自主地額頭緊鎖顧慮甚多。說不清道不明的也是愛——這不可否認。笙清的一切是會令人著迷的,他的遭遇和他的殘缺的價值觀,有些不是笙荀攸能左右的——畢竟他缺失的那部分愛總會在其他地方有所體現。或許是對書裏的“他”過於了解,以至於忘了“他”也是他了,這成了他的重生之道了,死過一次總是會改變的。可為何重生的單單是他?會不會……這到底是無意還是一個局?
晏安翻身下床推門出去正好碰到正在上樓的譚星沅:“要出去。”
晏安沒有客套一句,難得想要正經:“事態嚴重。”
“嗯。”
晏安發現這位的“嗯”可代表的意思很多……晏安在界碑處停下,毅然決然回頭道:“您這樣貿然出來會打亂外界的關係,倘若做一個觀局者才能及時以外界之力扳回局勢。妖界還能暫時不惹一身騷,但如果您要去這代表的可就是妖族了,有些妖可是無辜的。”
譚星沅有所動搖,深知其中道理後活久見的歎了口氣。
晏安換下一本正經舒言道:“放心我比你年長,該有的分寸餘地不會比你少。”
“希望如此。”
晏安沒想到被這樣的妖當作母親看待會是這種感覺,一臉欣慰地頷首——有這樣的兒子也不錯。
閣主府外人海一片嘩然,雜音不斷——
“國家休養生息,身為閣主也休養生息?”
“聽說與娮妃娘娘不合,想要施加陷害。”
有些人聽風就是雨,搬弄是非可非一般:“這娮妃娘娘是花魁?相宜樓也是他的財產。”
也有虛心請教的:“這娮妃娘娘何許人也?”
自然也會有自視甚高的:“這都不知?前幾日與陸大人一起共事的那位,聽說還被另一個嬪妃搶了功勞。”
“是那個烻妃吧,聽說是瑾梁王的姐姐。”
“就是她,但瑾梁王沒有承認過這個關係。還是皇帝陛下發現不對才在前日公布的,娮妃娘娘才是心係百姓,說不定她才是瑾梁王失散多年的姐姐。”
“這閣主前幾日什麽都沒做還想上書要賞賜,聽說還威脅娮妃娘娘。”……
人人都可以是自己世界的至高者,殊不知隻是少數人的輿論工具,沒有自己思想和主見的人是最容易控製的,同樣也是牆頭草兩邊倒——主要看那方吹的風更猛烈。
街道呼嘯而過一輛不起眼的馬車,車上的人可謂是漁利雙收——
“阜羽,這場鬧劇如何?人最好不要太清高,竹子越直越易折。”
阜羽手不知如何放置,南宮翎倒是毫無避諱地抓起他的嫩滑如女人的手放在自己緋紅羽綢袍衣上,阜羽不敢聲張卻又有絲期待:“主人,衛珣諳這次算是栽在當初自己一力推舉的新王身上了。”本來還會擔心衛珣諳是否還會有底牌,不過如今看來倒像是是黔驢技窮,還想靠好名聲過一輩子?這樣的人恐怕隻有那人做得到了……南宮翎不動聲色地握著另一隻藏在袖中的手。
“狗咬狗本就不稀奇,功高蓋主還深受愛戴必然遭受妄加之罪。”南宮翎握著阜羽的手,摸到指節處的繭子,“都不是省油的燈,我們烻妃應該受了情傷。新鮮感總會過的,畢竟人多眼亂。”
阜羽沉靜片刻,手被倏然抓緊驚得他一激靈:“主人說的是,晏安遲早會發現您對她的專情。”
南宮翎鬆開了手拍了拍阜羽的手背,他發現了阜羽想要抽回去的手:“別怕,我是永遠不會害這麽聽話的你。”
“謝主仁慈。”阜羽收回手,象牙白彈墨並蒂蓮雲錦靴還在長衫下不易察覺地互相磨對,耳尖卻激動地紅了起來宛若盛開的海棠一般豔麗。
南宮翎瞟了一眼喉結上下湧動,聲音低沉暗啞:“女人都沒你聽話。來、過來和本王同坐。”
南宮翎從後抱住阜羽,下巴磕在他身上手向裏探去握著一物後在阜羽麵紅耳赤的躁動下開始下一步動作,一邊還附耳道:“冷靜點。”
阜羽羞恥難當可又有所期待,他靠在南宮翎身上慢慢平複自己的呼吸,潮紅的臉揭露了這次禁忌,阜羽真的忍不住:“王……王爺,髒。”
南宮翎看著前方動作不停麵色如常:“本王伺候得難道不好?”
阜羽舒坦的哼唧一聲,南宮翎用術法淨了兩人的身:“回去伺候本王。”阜羽以為的結束隻是剛剛開始……心境與身體自相矛盾又互相符合,他越來越看不透自己對王的感情了。
閣主府內,晏安闖入若無人之境,看著一人飲酒醉的憔悴樣:“絕塵,你可不像是會多愁善感的人。”
“你這是自投羅網。”——看來思路還清晰。
“我知道。隻是好奇你是不是——重生者。”看著他眼裏突然的慌神和即將出口的掩飾,晏安認定了這個猜想,“看來你就是衛珣諳,那為何要算計連思依?”
“我的知善還在等我。而她對我隻有猜忌和對她弟弟的關心。”衛珣諳看著穹靈微光開始劃破夜幕,“因為你,笙清變了,往往越得不到竟然才是心頭肉。”
晏安沒有否認隻是說:“你還回得去?我隻知道你傷了一個人的真心,猜忌有時是互相的,你能擔保不是你的猜忌導致的錯誤判定?”
“我說了,你會有來無回的!”也隻有真的說進心裏才會讓人有強烈的反應。
晏安還沒恢複強撐到這裏也是知道短時間自己不會有事,眼看天網落下圍得那叫一個水泄不通,晏安早已認裁,一臉落魄地原地等待著。
被拖著走時的晏安還是對著衛珣諳問出了心中疑問:“你難道沒懷疑是誰讓你重生的,不會以為這是什麽上天的安排?你沒發現少了誰?”
衛珣諳以為她會耍什麽花招本想不與搭理,結果就是這麽一句話讓他恍然大悟如夢初醒:“是她。”
“誰?”晏安心裏也有了答案。
“楚苓雲。”——果然,和晏安想的一樣。
“為何?”
衛珣諳看了她一眼,也是知道即使她知道也翻不起什麽風浪了:“她是真神與人的孩子,像這種逆轉時空的也不是沒有,但神界隻有一個族群有此能力——那就是她母親那一族。”
“不過她人恐怕分離本體多日早已難以辨別了。”
“神的魂是不會變的。”
看來衛珣諳找得到那人了——晏安鬆了口氣,誰知道這楚苓雲是不是看著這一切就等先對誰動手了。衛珣諳好歹是她暗戀過的人,可笙清就是她真正名義上不共戴天的仇人了,晏安可不能給她這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