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實驗
“把類別分好,每一種加強的蛇毒都是調配好的,按照上麵的標簽的劑量使用。務必保證他活著。”
“一瓶已經注入,閣主。”這位被稱為閣主的——是蛇族藥閣的主人,也就是那個敢在鍾離昧麵前表現自己——桑石井。
“繼續觀察。不管他是不是有一半妖的血統,總有一半是我們值得研究的。半妖比人體更強健,他會為我們消滅那些虛偽的人類奠定基礎做出應有的犧牲。”這位閣主邊檢閱邊說著。
曜邢半睜半醒,大汗淋漓下被穿梭在體內的蛇毒折磨得沒了力氣,聽著周圍淺淺的議論保持著一絲靈智。往往壓垮一個人的不是身體也不單單是精神,是精神和身體共同的打壓,想起炎蒼白泛著血點的臉——難道自己沒有愛過?那為什麽會痛,隻為了自己不愧疚嗎?
“他生命力在消逝,用解藥。”
“閣主,好了。還要繼續試下一瓶嗎?”
“讓他再恢複會兒。”
突然門打開,幾條蛇同時看了過去——臉型尖銳妥妥的倒三角臉型,皮膚白得不正常,眼睛大而亮,瞳瓣微張,好看倒也不虛就是不能久看——各有各的好,聲音細細的:“大人,外麵有個蟒族的,說是得了口諭。”
“哦——口諭?讓他進來。”
晏安看著門開了,差點沒被眼前這個比妖精還妖精的玩意兒逗樂,說實在的她自知自己不是個至美至善的玩意兒。
“你誰啊!”——晏安同時也沒逃過別“人”的法眼。
晏安被這一嗓子吼得愣到了,慢慢拽出身後已經昏迷的巨蟒,一臉無辜道:“算賬來了。”為了防止這妖精尖叫趁其不備閃至身後給她一個利落,“抱歉。”
“來了?”桑石井還在琢磨藥瓶裏的用量並未抬頭也未注意,“口諭——你帶來的。”
晏安從另一處暗中走了出來,發現不對勁的蛇族已經對她有了敵意。桑石井也背對著晏安笑了:“哪有什麽口諭,對吧?你要了我的命,可救不了這個半妖。”
“是嗎——”周圍的蛇妖突然渾身發熱又發冷,一條條變回了原形在地上翻滾,“不討厭蛇妖,但不意味著喜歡這種做實驗的‘奉獻精神’。”看得出來晏安沒有讓他們活著的打算——迸裂的血漿、肉塊濺了四周一股子血腥氣。晏安翻看了會兒自己的衣服,這才舒心下來,審視著目前僅存的桑石井嘲諷道——
“自己都研究不清楚還研究別人?”晏安裝著樣子拿出一瓶藥劑,“給你個報上名來的機會——叫什麽?誓死都不說——也不至於吧?”
“桑石井!”現在確實不能與這個陰晴不定的不速之客硬碰硬。
“好晦氣的名字哦。”晏安食指放在下唇,中肯地點評了一句,“不要掙紮,不然這藥量多了——會死的。”
“你……”桑石井是個不信邪的,誰知剛一激動就像被空間擠壓似的渾身疼痛。晏安麵色沉靜伸手把他的頭一仰,麻利地將隨手順來的毒藥灌了進去,側起耳朵,聽到咕嚕一聲後滿意地展開笑顏。
“看你這樣子挺痛苦的,放心我不會問你解藥的下落。”晏安轉身走到不省人事的曜邢麵前,給他鬆了綁,“慢慢地死去嘶……和那些知道自己必死的實驗品有什麽區別呢?姿態放低點——下輩子。”晏安扛著曜邢,指甲如同獸爪快速陷進曜邢肉裏,待其身上青黑開始消散才抽出,被刺傷的位置很快結痂痊愈如初。
“蛇毒——不是給你們沒事找事的。報複這事兒我可不管,但別危及我周圍啊。”晏安淡淡掃過一片狼藉,目光鎖定在桑石井身上,滿意地看著——他在感應到自己的注視後顫栗一番,“理所當然不把其他種族放在眼裏,給你一條命都不知道如何去用。”總之她是按著劑量灌下去的,是否有這個命還得看他自己的造化——不過那瓶子上的外敷二字……就當是晏安“學不到家”。
晏安出了門,狠不過三秒——冷汗淋漓順著鼻梁落在地上。晏安死死拽著人,眼睛酸痛地看著晃著白光的道路。一個不穩不小心就把背上的人給摔了出去——也醒了。曜邢晃了晃不太清醒的頭,看到倒地的晏安並沒有驚訝她為何在這兒,反倒是不可置信於她如今怎麽如此虛弱。上前試了試氣息,看了看周圍把晏安拖至某個角落設下結界,試著喚醒她:“晏安?”
晏安是個不容易放鬆的,僅此一聲她還是艱難睜開了眼,擺出一副不耐煩的架勢道:“擾魔清靜。有的事我不和炎說,你能讓他有點安全感嗎?”搞得像是剛剛危機時刻隻是她在試探蛇族的防禦機製。
“對不起。”曜邢也不知道說什麽,他的確有錯在先怎麽還會去言其他。
晏安被觸了逆鱗似的蹙起眉頭,即使身體不適還是一腳踹了過去,語氣不善:“說句‘可以’很難?我倒是寧願你說‘我錯了’。現在外麵眼線不少……”晏安揉了揉眉頭肅穆以待——這情況很難帶人出去,呆著也不是長久之計,“幸好有結界,不然我們就得一起回去當病友了。銀鈴應該派了妖來接應的,蛇族脫離妖族很長時間了難以管教實屬正常。現況是我們裏外都不熟悉境況,估計是條明線——不然我們還是隻有等死,畢竟一不注意就會失之交臂。把手給我。”
曜邢依言把手伸出,晏安在他手心畫下符形道:“我們要掩蓋氣息混入其中,再見機行事。”晏安在剛剛那位蟒蛇身上取了點血滴在兩人眉心處,“鍾離昧無形施加的威壓利於他建立威嚴,同樣我們也能更快找到他。”
“嶽母。”曜邢沒有當玩笑——晏安撫養炎,救了炎比之其他父母操的心是少不了的。但晏安對他的芥蒂也看得出來——是毫無保留的,“跟我來。”
晏安假裝嫌棄一眼:“失去的再珍貴也回不去。”人說同性的愛最純潔,不代表沒有遺憾或者背叛——凡事無絕對。經此事後,這兩位應該能看清自己內心了——曆經風浪才知道平穩的生活是多麽幸福也是諷刺,隻是希望那些沒有奇遇的人在明珠蒙塵時能及時止損。
另一頭,“不早說。”鍾離昧一拍案幾,“這人是來壞事的,怎麽現在才說?”
那蛇族跪在地上,正是抓住晏安的那位:“屬下無能,被那人……控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