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逆風翻盤
浮華一刹是始是終？魑魅魍魎來自人心便會終於人心，一切恐懼都會是自身力量體現。
晏安孤身一人站在海邊浪打的一塊嶙峋碣石上，蹲在上麵垂著手遠眺海岸線，手裏幻化出一支沒墨的筆，朝著漫將上來的海水蘸了點充當墨水。走筆一煞，所經處留下熒光，複雜的符文在並不平坦的石麵浮現。一頓一收，浮光落下石麵顫動，一座巨樓的影像在空地上稍縱即逝，晏安伸手觸了下：“結界挺牢固的。”
流光溢彩在巨樓消失之際迸發而出，一個人形站在空地上朝著晏安掠影閃身而來。咫尺間，晏安向後躲了一步，便聽這化為人形的妖說：“大膽小兒，蛇族都敢窺視。”
碣石炸裂，晏安躲到空地拍著身上的灰燼一副以和為貴的圓滑樣：“有話好好說唄。”躲過尖棱的石塊，轉身在即將碰到屏障時後空翻落地躲了過去，“你何不抓我回去，我有法子打開你們的境，自然其他人也會……誒！”一層霧氣映入眼簾，晏安感受到了一股力量——毒氣。
“這麽想被抓起來定有詐。”倒是明白些理兒。
晏安站在原地沒有動，地上竄出幾丈的帶刺枝條在距晏安一定距離內裂成幾截後還在地上蠕動，不明液體流了一地。毒氣將至，她並沒有如對方願慌張逃竄反而無動於衷如同釘在了地上不動分毫：“有詐心裏知道就好，說出來多沒意思。但即使有詐你也得想想會不會是別人給你的台階，況且蛇族不應該對自己都不了解的目的而苦惱，我說過你們這個地方要是被暴露——會更危險。”
毒霧被某個漩渦吸入沒了蹤跡，晏安饜足地長圩口氣：“如何？”
那蛇族身子後仰，拳頭握緊：“總得銬上你。”
晏安上前一步肆意笑了好一會兒，伸出雙手，總之她易了容——除了在那些嗅覺靈敏的麵前她是不會暴露的：“隨你，你看怎麽方便怎麽弄。”
璃梔境界，璃梔扶著連澤慢慢走著：“晏安給的藥，她說有什麽異樣中毒跡象的都要和她說。今天練的夠久了，人的身體受不了如此高強度。”
連澤耳尖微紅，小口喘著氣，氣息有點不穩：“嗯。麻煩您了。”
“這倒沒什麽，本尊一介閑民又不用日理萬機的。”璃梔這裏很久沒有點人氣了，全是一色的靜物，看久了她也會扭曲，看著遠處繚繚雲煙，“你侄女做好飯了。可惜本尊不會做人類吃食，山下客棧買的終究不如親人做的。”璃梔在沒發現的時候被晏安影響暢談起來倒也沒何問題了。
連澤頓了會像是在想怎樣說比較合適：“您是神，對人卻了解得透徹。”
璃梔扶著他跨過台階：“晏安說本尊對人偏見深，讓本尊改改。你們叔侄是本尊改變看法對象。”
“謬讚了。”進了堂屋，連思依臉上沒有以前的憂鬱——晏安允諾她的事她自己了解，平常她也有自己的生活要繼續，雖說她的爹已經神魂俱散黯然離去……
“五叔腿看起來好多了。”連思依散碗筷向注視著她的璃梔點了點頭，“您應該也能吃點。”
“自然。”璃梔欣然接過，“本尊會用筷子，你們隨意。”
“王，就是她。”晏安被綁成粽子，身上符文被貼了一道又一道，像個貨物被交接下去，還要招到蛇族的唾棄。此時終於到了頂層，這個魁梧的大漢一條粗壯網紋的蛇尾巴一遍又一遍地鞭打她——不知有意還是無意，說個話還不忘用目眥盡裂的恨意注視在晏安身上，“如何處置？”
“聽說了。”鍾離昧在神似金鑾殿建造坐在正中的寶座上，無力地擺了擺手——似有點厭煩但又貌似被其他事所煩擾抽不出空子，這倒是少見，“讓她供出她知道的會此法的人，畫出陣法的樣子就自行解決。”
“王，是有何煩心事？”那個巨蟒也不是個粗枝大葉的，看出了端倪。
鍾離昧犀利的眼睛瞟過他，瞳瓣縮成一條線警告著，後才看向另一邊隨意道：“不知什麽風吹來了個不好惹的玩意兒。”
“屬下先去處置她。”看來自己多嘴了，巨蟒用尾巴纏住晏安就退了出去。
晏安歪著腦袋看著他，寬心地安慰著這個對她不善的蛇妖：“一看你就是個新手，主子都喜歡認真做事的，你即使是關心也不該觸邊界讓主子戒備。”
“閉嘴，你還是顧著你自己吧。”
晏安無所謂沒有掙紮：“都是死，善終什麽的都會到自己的歸途。我是甘願受降。”
巨蟒一直死死地盯著前方讓晏安看出他的刻意：“你不會以為人都是我這樣幽默的吧？以為我故作鎮定？”
“貪生怕死之徒。”
“也不一定。有的人被逼無奈也會輕生，雖然這是最後對靈魂的救贖。”晏安大談起人情世故，“你們王是不是有個同父異母的弟弟？”
巨蟒驚慌地看了她一眼：“閉嘴！”
“禁忌啊——嘖嘖。”晏安十分惋惜地歎了口氣，“可憐的孩子，那個弟弟流落在外受盡折磨……”
“你認識！”
看著這巨蟒有了反應，晏安還是自顧自說著：“能進入這裏還是靠他，失去記憶被人類利用，在百妖盟——”
“百妖盟？”
“我就說來玩，你這麽在意幹什麽？”晏安好久沒這麽親切體會到——掐脖的感覺了，“你要怎樣才能放過我？你問，有什麽要知道的我必知無不言，求你啦……求你。”晏安可謂是把貪生怕死表演的淋漓盡致。
巨蟒一副“我就知道”的樣子，暫時把晏安拖到了另一間在懲戒室隔壁的暗室：“快說世子在哪兒？”
晏安看了看門被關上的位置，輕笑一聲：“抱歉，這環境一黑我就不怕了。你想知道這個是為了——你的王，還是世子？”
巨蟒擺尾打在晏安身上，悶哼聲後他繼續追問：“知道疼就把事情說了。”
“你還是先回答我的問題吧。也不是說多大點事，就當我的遺願如何？”
“為王也為世子。王思念世子的情大家都心知肚明。”真是好一個思念。
晏安不以為意繼續著自己的盤算：“可誰不知道你們這個王從不感情用事。”
“你什麽意思！”看來是不希望晏安這樣詆毀他的主子了。
晏安是個看不清形勢的，仍然不緊不慢：“那個今天早上被送來的半妖就是鐵證，那可是你家世子的人。說實在的，你的那個王早就知道他弟弟的下落了。看得出來你是個認理兒的，應該不糊塗。”
“你是來救那個半妖的？”巨蟒果然粗中有細，“我不會上你的當，你想讓我們窩裏反。”
“作為你們半個敵人，或許你的話更具邏輯。”晏安沒有解釋，“可你就沒想過你的王知道世子下落卻不帶他回來，反而捉了他的人。你慈悲的王或許隻是你們的一廂情願，他的隱藏太深？”
“哎喲——”晏安要真是個粽子也該熟了，怎麽她遇到的盡是些喜歡鞭撻別人的呢？
一聲嘶吼過後，晏安看到黑暗中兩排森寒的利牙有點無語——應該不會有唾液吧……
“慢！”晏安立即出聲製止，“你難道真的是不願相信，還是已有察覺？”
“砰——”繩斷了。晏安活動了下筋骨，擋下攻擊：“你們都不是我的對手，如果真的要對你們不利，我不至於等到你們一而再觸及我的底線。”
巨蟒受到劇烈衝擊迸射出去撞到牆上。晏安風輕雲淡還在看身上有沒有染上汙漬，看到那巨蟒爬了起來，走了過去扶了一把：“帶我去看看那個半妖。”
不管他願不願意，晏安直接控製了他，現在隻有祈禱肚子的孩子能夠像最近一樣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