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推波助瀾

  塔月影身在議事廳猝不及防地一個噴嚏讓另外幾個聚精會神地領主都不可避免地驚了一下，塔月影鼻梁聳了聳麵色嚴峻：“神界那位大公子絳梏宸可不是省油的燈。那個消息給郅烏衣傳過去了？”


  西領主陌燮——在魔族充當外交官，魔族最有名的說客，一個神不知鬼不覺的存在。座下子民常常也是來無影去無蹤，神出鬼沒令眾乍舌，行蹤詭秘宛若鬼魅，從不以真麵目示眾。魔族長老的級別也輕易不敢得罪西領土子民，甚至都不知道西領土具體位置。方今魔君易位，西領主現世，亦是順應自然的趨向。


  陌燮是負責這次裏應外合，意在說服郅烏衣倒戈，頭蒙麵紗紫黑色的魔紋在脖頸蔓延，聲音雌雄莫測：“晏安大人這事……是真的？”


  “本君都即位了，還有什麽好懷疑的？”塔月影淡然的一句話讓他們不敢相信。


  南領主顧夜在人界待久了，成功人士作派，頭發梳的一絲不苟，西裝革履在魔界雖不算是另類但在四位領主裏是最突出的了，他的魔紋在手臂上魔獸之主，自己也是翼族的長老。北領主鄷杺風流成性，長得也確實在這輩出的魔界也是派得上名號的，傳言武力值與塔月影齊平，委實不容忽視。


  “他應該算是應下了。”陌燮拍了拍衣袖起身，“議事廳有點冷，魔君大人好久能把神界神鳥鳳凰拿來用用啊？”說完就沒了蹤影。


  塔月影回過味來點頭笑過：“很快。”


  嘩啦一地的碎片，滾燙的茶水濺了一圈塵土。晏安跪在地上腰杆筆直，仰頭看著震怒的人不帶情感道：“這是……怎麽回事王爺？小人做了什麽讓您發這麽大的火？”


  南宮翎額頭疊了幾道痕，壓低眉心，好笑地看著晏安像看一個做戲的小醜，接過手巾擦拭手上沾上的水珠，手掌一把把手巾拍在桌麵，壓低因為火氣升高的聲調厲言道：“你會不知道？笙清是誰？你倒是說說看。趁本王不備就山雞變鳳凰了，我就說你晏安怎會安靜待在本王身邊？真是一對好鴛鴦……本王不在乎身份低聲下氣和你說話，本王要一顆真心就那麽難？”阜羽憋了一眼不知好歹，妄圖擺脫控製跪在地上滿臉不屑的人——果真無心至此？

  晏安無辜疑惑歎了口氣，緩聲和氣道：“王爺一來就動怒，在下也不知到底所為何事，實在不該受此罪才是。”


  阜羽聽不下去了索性為王爺把事簡單說了一遍，就想看看這時候晏安還會說什麽做何反應，是不是真的不掉棺材不落淚。


  “原來如此。”晏安激不起興致冷靜地像是所述與自己沒什麽關係，莫名其妙地諦視直把人看的不鎮靜，“皇帝賜婚有錯嗎？我也沒錯。這就是權勢——王爺。王爺應該知道那個傀儡皇帝是聽話的，但有思想的傀儡遲早也會聽別人的……”清欲站在晏安身後，一腳踢在晏安背脊上讓她不得不低了個頭。


  晏安不為所動繼續不急不緩道：“真心？沒本事時才會想要真心，有了權勢財富後誰還不想要更多？王爺是，當今皇上亦是。最後發現周圍的人少了又孤獨了，想要靜下來了？難——常言道，由奢入儉難。看在您的真心下，在下就勉強勸一句——”晏安睨了一眼還要動手的清欲在南宮翎的警告下收了接下來的動作，“這個皇帝那畢竟也是當今的太上皇‘親賜’。在下現在又是——皇上‘親賜’的妃嬪。”晏安嘴角囁著嘲諷，看著南宮翎麵色黑下去周身氣壓變低。


  “晏安，你不會忘了你師父還在本王手裏吧？”這是最後的底牌了，本來不想輕易示人的，可惜了——這人太放肆了。


  晏安突然狂笑起來，過後擦拭掉眼角的淚：“王爺，下次別用別人稀罕之物去禁錮一個人，您可承受不了失去人質後受到的反噬。”晏安對上阜羽憎惡的眼神莞爾一笑，“阜統領照顧有加了，不是您的多次親自照拂，在下也摸不清具體位置。”


  “什麽……”阜羽原本是不信的，可幾乎是掐準了時間一個暗衛突然出現在他耳邊附語幾句，就見他臉色越來越難看，“你……你不是一直在我們視線下？”


  “這就無可奉告了。不過王爺，我一直好奇您為何不對皇帝動手？你也可以逼宮的。”晏安膝蓋有點酸，恢複能力好也不能這樣反反複複可她還是沒動，“您在乎大臣的眼光還是名不正言不順？在下想應該是後者。他就不一樣，皇帝不了解他但了解你，是人都會對不了解的人或事產生忌憚。你奈何不了自己的哥哥，即使他隻是個歌姬之子但他同樣也是那個國師輔佐過的……”


  南宮翎以為她說不出什麽就任其大放厥詞，直到聽到了國師兩個字頓時就不自然了，像是被人牽出了什麽不得了的往事，眼神飄忽透過現在看到了過去的種種：“歌姬？和母後同樣是寵妃，就憑國師一己之辭，本王母後就該是人人厭惡的妖妃？誰又在乎這些人的看法，本王母後就是高貴，在妖界亦是如此，為何她就該死？那些人可是眼都沒眨一下。張家也是他一手安排的。晏安，本王都不在乎他有這樣的皇後，你為何寧願為妾都不願意看本王登上高位和你一起俯瞰這天下？你現在還在，哈哈哈——還來得及的……阜羽！”


  一臉冷靜下來的王爺才是到了極致，阜羽什麽都不敢多說，就連清欲都隻能聽了吩咐才敢有下一步動作。


  “王爺。”


  “讓你們未來的王妃看看你的本事。”這次可不會再讓她像上次一樣眼皮子底下金蟬脫殼了——因為這是她最後一張皮了。晏安竟然能讓銀鈴幫忙救出師父，自然也知道此時南宮翎的孤注一擲。


  禁軍一時破門而入，一個小太監——看來宮裏那些個頑固都根除了。小宦官得了口諭也是等候多時了，清了清嗓子——


  “烻妃即日就可以進宮了。皇上說是已經叨嘮殿下多時了，就不作打擾了。”


  公然對禁軍動手就是把叛亂這人人喊打的罪名板上釘釘，衛珣諳還在為皇室效勞——因為他授業恩師就是那位失了音訊受人愛戴的國師。張皇後也還在她的位置上為新主管製後宮。


  南宮翎“出於好心”親昵地耳邊囑咐晏安：“烻妃飛黃騰達，正如您所說——這個登了高位的人還會是初時人嗎？拭目以待您以後會不會過的比現在好。”


  放狠話？“誰在乎這些呢？我又不需要什麽真心。”都是將死之人了，她隻是鋪個路而已，時間都不等人了還有什麽可在乎的呢？


  看著盤旋頭頂的鳥雀，天闊任鳥飛？沒點本事活著，身在底層就永遠會被壓製，遲早有天運氣一個不好就被翱翔天際的飛禽吞吃入腹了，沒必要一定要等到那一天。那就煽風點把大火，不看到自己的無能為力如何才有釜底抽薪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