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試探
神——至純至陽,璃梔是最後一個真神。飛升羽化的修行者隻能呆在下神界,上神界早已不複……絕塵在得知此事後陷入了沉思——他還有個東西落在了上神界,現如今唯一的通行鑰匙應該就是璃梔了,他如是想。
連思依進來時就看到他半躺在天師椅上眼底結霜看了膽寒,即使刻意放輕步子還是被發現了:“有事?”
“爹。女兒是來求一個方便行事的特許的。”連思依低頭下意識不敢與連謬對視,“地牢曠廢多年了,況且已經有了一個普靈塔……”
連謬打斷了她的話,語氣裏看不出有何不悅:“修繕一下?難得知善提起,地牢鑰匙還在老夫這裏有些時日了沒有常帶著,待會兒叫人給你送去。”
連思依心有疑慮可又覺得著還在常理之中,或許是自己多想了,至於孰是孰非還不能妄斷:“那女兒就告退了。”
剛踏出一步,身後是連謬的聲音停住了她:“以後會去閣主府,不比在家裏不能太倔強,小事上得成熟。他是男人不是該為你做什麽人,不要管的太緊了。你的性格就是這樣容易吃虧,哎。”
連思依眼角微紅,笙清淡淡的一句話她真的就要去懷疑連關心都是默默地不到最後一刻都難以言明的父親?她有點做不到了,停頓拉動的衣角再次拂動她怕被看到眼眶打著轉的朦朧,索性沒有回頭留下一句話便離開了:“女兒知道……的。”
九王府,破天荒地熱鬧著,張燈結彩好不精彩。晏安冰冷的手被一隻骨節更突出肌肉勻稱好看的手握著,晏安掃視府上忙上忙下的可笑極具諷刺的場景冷笑著收回自己的手,對著身旁位高權重的男人囁著笑:“王爺這是——討好?”晏安存心在最後兩個字上揚著調子揶揄南宮翎一番。
男人語氣照常不近人情,但看得出來和平時還是有所不同的。身著紫金圓領窄袖蟒袍衫,金色鏤空木槿花鑲邊,一頭烏黑茂密的頭發被金冠高高挽起,一對神似刀刻的劍眉,紫色眼瞳深邃照人,高挺鼻梁,麵若中秋之月,不經意流露出的貴氣彰顯鳳表龍姿,聲音清冷帶著男性獨有的雄渾悶沉:“做你該做的。劉明是吧?”見晏安不甚在意地把玩著屋簷下垂著的樹枝,“為本王做事,再也不會懲罰你了,隻不過這些無辜的人就不一樣了。放心他家一切都好。”
“小人如何知道王爺說的無辜之人安然無恙呢?”晏安突然露出說錯話的驚恐,“王爺別怪罪,沒有質疑王爺的意思。隻是王爺手下的人幹淨嗎?”
南宮翎手緩緩抬起,在還未及晏安身上時就被晏安精準地避了開去,抬在半空的手略顯尷尬地落下:“阜羽那裏,你不必擔心。還在生氣?”分明不是詢問就是質問,習慣威逼利誘又權傾朝野怎麽會掉麵子地和她好好說話。
晏安沒有要觸他逆鱗的意思:“沒有。”
“那就好。京城權力本王可謂一人之下,但卻不是手握財力最重的。”南宮翎野心勃勃也不說廢話,沒來由地提出一件事絕對不是單純找話題。
“沈家?”
南宮翎笑點很奇怪,比如現在晏安都不知道他在笑什麽,這個笑不達眼底淺顯:“你是真的活在過去啊,隱居生活過久了?沈文羽身死,沈家後繼無人一年不複一年早被其他幾家蠶食殆盡。手下掌握京城所有賭館,十幾家酒樓,就連那死了主子的競技場也歸於那家手下,京城何家。晏安說說,本王是與其合作讓他們賣命還是要他們的命呢?”
晏安滿不在乎地攤手一副不關我事撇開關係的樣子:“小人就是個混吃等死的,這些事還真不懂。但有個人幫自己周轉資金,有源源不斷地資金來源何樂而不為?”
“說的也是。”南宮翎也不管她願不願意抓著晏安手腕,“那就拜托晏安和本王一起去看看何家的誠意了。”
——拜托?晏安可沒看出他的客氣。
聽音樓,粼嫿迎來了貴主,隨之而來的是個俊逸非凡識人無數也不得不承認他幾乎沒見過如此好看的人麵如傅粉氣宇不凡,一時間就晃了神:“……盟主所為何事?”
銀鈴也不扯些套話直擊主題:“監視九王府,尤其是南宮翎和叫晏安的女子。”
“隨時為主效勞。”粼嫿身姿卓絕,開屏的孔雀般有心繞著主一旁的美人審視一番才作罷。
“不夠就去其他樓裏借。”聽音樓辦事的妖是夠的,但為了平衡資源運作還是得多派點妖力。
白玉牌撂下,粼嫿雙手接過回頭就對著下麵分部一一吩咐起來。
銀鈴得了空才開始打量一旁的人來:“就這樣?”
“麻煩了盟主。”不驕不躁不卑不亢,真是難以讓人忽略的存在。
“嗯。”
一個上午了,炎輸了一局又一局,戰了又敗敗了再戰,逢樂都開始佩服了:“曜邢那件事處理好了?”
“線索都沒了。”炎本來說好去蹲人的,結果就如掉入湖裏的石頭激起漣漪後就沒了動靜。已成定局的棋局,炎就是薅頭發都無計可施,“聽說笙清來了,主人卻沒來,會不會出什麽事了?”
“他們的事,要幫忙時會說的。也巧了,這裏一有事他們那頭必出大事。”逢樂接踵而至堵住一頭,炎考慮再三還是比不過逢樂的從容不迫的一步。
“好歹讓讓吧,不是嗎?”炎都懷疑妖生了。
逢樂伸展酸痛的坐姿,梧桐葉橙紅一片盤根錯節,樹皮斑駁,透過光影嘩嘩作響,沒有歸途的落葉搭在他發間,隨手摘下轉動著看:“心不靜,什麽都想做成便什麽也成不了。炎,先放下一些事再來切磋豈不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