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打擊
“娘,小寶想吃那個……”又大又紅的糖墩兒可誘人了,尤其是小孩兒。大人也拗不過隻得答應可也不忘說他幾句,怕的是以後孩子長大了沒出息。
晏安手裏的碎銀子也是魔氣化的自然不覺可惜,她給自己買了幾串:“甜。”
“姑娘。”晏安吃的太入神了,糖粘在一個男子身上,反應過來時……就扯不掉了。
晏安賠著笑:“對不起。”
“對不起?想好怎麽賠了嗎?”一個男子穿的華貴就是跋扈了些,還有點小家子氣嘟囔個嘴像剛剛的孩子,相比之下他一旁的下人倒是一開始說話就挺客氣的。
晏安當然也是錯在先:“怎麽賠?”
“看你也買不起。你身上有什麽值錢的都拿出來。”晏安莫名想笑,這句話怎麽那麽熟悉。
晏安搜了搜:“這有點銀子。”男子一把奪了過去,嘖了一聲似在嫌棄。
“下次別讓我再看到你。”說完就趾高氣昂的走了。
“對不起啊,我家公子不會表達。他並沒有為難姑娘的意思,姑娘是個聰明人應該明白吧。”看著低聲下氣說起話來真“狠”。
她能說不懂嗎?當然沒有必要了。
瑾梁府,“瑾梁王?就你也配稱王啊。”二公子郅烏衣的話讓伏脩氣的一抖可麵上還是恭敬地留著笑。
“二公子不是說了要幫鄙人的嗎?”郅烏衣眼眉一挑分明就看不慣他這蹬鼻子上臉的討要模樣,就像上不得台麵的泥。
“行了。晏安呢?”言歸正傳,當然了他也不想和這位牆頭草多嘴。
伏脩很好的掩飾住自己的怨氣:“聽手下的人說,她被‘趕’出來了,現在已經出了京城。”
“趕?誰這麽大膽。一介螻蟻也敢食肉了,真想見識誰這麽風光。”郅烏衣一點神該有的寬容和憐憫之心都是沒有的,他現在就想把人折磨得要死不活的樣子。
“二公子,說的對。這些人就是我與您說的礙眼的釘子。”伏脩別的沒有就是“信守承諾”這一美德,南宮翎幫了他些忙雖然沒達到預期,不過他殺了那幾人就可以去“討要”了,這些不把他放在眼裏的都得後悔。
笙清又去了花樓買醉,不過這次他沒有拒絕那些女人的殷勤,明目張膽的“愛”他還是需要的。酒過三巡,他出現了幻覺:“晏安……你回來了?”
“客……”經驗豐富的歌姬拉住她搖搖頭,這人立馬會意絕不能讓客人失了興致,立馬堆上笑花枝招展軟在笙清懷中,“嗯~”
笙清摸著她的臉龐,直到沒有聞到特有的氣息他溫柔的眼色立馬動了殺意般,手順著臉向下到了脖頸處略用了用力,語氣卻顯得沒什麽氣勢但眼神的殺意卻是掩蓋不住:“你有資格嗎。”
笙清眉梢上揚,這種把人的生命掌握在手裏的感覺還是不錯的,嘴囁這一抹淺淺的笑,眼底的笑意更甚,仿佛像貓捉到獵物時想要玩弄的快感。
“客……官……”掙紮中一酒碟被打翻在地,笙清確實還沒醒酒,恍惚間地上水波出現一殘影……笙清虛眯著眼,或許真的殺了她會有報應的吧。對她好嗎?笙清鬆了手,“下次可沒這麽好運了。”
可笙清不知道,他“單純”的放過會讓身處底層的人得寸進尺。當一個要殺你的人放過了你還是個有故事麵相極好的人,會心動嗎?這些歌姬本來就是賤命,誰會為了幾條賤命大打出手,所以人們寧願圍觀她們的死亡大不了事後索要點賠償罷了。
自己把自己當寶別人可不會,性格怪異正常人看來是避之不及的,但她們反而會心心相惜,陽光太熾熱了生來就注定在泥沼的人是碰之不得的。人心裏難免會有不公的情緒——有的人生來就是王者貴族,有的人卻像寄生蟲拚命就隻是為了一點吃的。其實對他們而言哪好言對錯。
“走水了!救火啊!”芸芸……
笙清不知道前方發生了什麽,不少人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與他擦肩而過背向而馳。
“閣主府失火啦!”閣主府周遭鱗次櫛比,高屋建瓴。此時如同火燒連環戰船,遠水救不了近火,眼看著火如貪婪的野獸吞噬掉大片房屋才消停。
笙清怎會不知這無名火不是無意而是故意為之,這火來得突然卻沒人受傷或者說根本就沒人。笙清剛反應過來……
衣角莫名起了火,說時遲那時快笙清劃掉衣角,他手也刻意避開火苗但還是又被灼燒的疼痛……從骨子裏傳來,撓著手皮幾乎要把手抓成爛泥也無濟於事,牙齒縫裏勉強擠出字,“誰!”
“你就是笙清?”聲音極具調侃,光聽聲音就知道他的傲冷,“好可憐——”
笙清手被一股拉力拉走,郅烏衣喜歡有挑戰性的獵物所以沒有阻攔而是看著他離去,伏脩順便十分討打地說,“笙公子,別忘了來贖人。”郅烏衣留衛珣諳一命也是覺著他的癡情像自己對晏安是一樣的。至於那個女人……還真是比魔君都“金貴”,他最喜歡打壓那些不知地位的人的所謂自尊,所以他不會抓她,反而讓她無能為力會更讓人崩潰。
不過一會兒時間就到了空遙嶺下,“炎。”笙清手裏的熱流被寒冰驅散。
炎像碰了什麽不該碰的髒東西放開手在空中甩了甩,厭惡地抽出手帕擦拭指尖指縫:“我可沒那麽好心。”要不是為了主人他還不會來這,順便免費看了一場戲。
笙清臉上平靜無波,其實是醉意朦朧意識渙散,下一秒就不出意料地倒下了。
“苦肉計?”炎感應到了什麽回頭,“來的正好,看看他有事沒?誒……那個人呢?”
“哭著喊著說要報仇,我也難得強人所難,男女還授受不清呢。”曜邢也是跟著來看晏安的,誰知那人不在。逢樂最近也不知道是在忙什麽,什麽都不給他們說,他們之間的關係就是晏安搭的,晏安不在他們和散沙就沒區別了。
“……也不知道主人知道了,會不會生氣。”
曜邢話語冰冷:“那是神一樣的存在。聽過璃梔嗎?”他不能讓炎去冒險,這本來就和他們沒關係,他不會害人但他更不會犧牲自己親近的人一根毫毛去幫無益的人。
“誰?”主人也沒說過啊。
曜邢想著那個光是眼神就可以束縛住他們,他們在他麵前就如同被任意擺布供他玩樂:“北邊森林的一個墮落神,以前翻古籍得知的,她就能輕而易舉不靠動手就能讓人體會到絕望。他和傳言的璃梔能力相符,說不是神也過意不去。”
“那些人不是最崇敬他們了嗎?”炎不懂,不是說神最是仁慈了嗎?
曜邢認真地看著他:“人也說妖都是殘暴以殺戮為樂趣的存在,可事實真的如此嗎?這隻是對高深莫測強者的盲目跟從罷了。”
“打不過就加入……是這個意思吧!”
曜邢沒有否認,話俗理不俗。
斜陽染紅了落霞,晏安在山崖上看著歸鳥——小小的鳥都有歸屬,她又該何去何從。也該回去了吧,她告訴自己——她現在心很急躁。楚家是不是與她有關,人家也過的好好的,不是所有事都要試一試。
巧的是那小船夫就像在等她一般,正像在岸邊等候多時:“客官,別來無恙。”晏安也回禮過去。
“原路返回。麻煩了。”離京城近了,心跳卻莫名加快。
遠遠望去京城某處有一團濃煙綿綿不斷升到空中,好似走水了。
“客官這京城可不比以前了,小心點。”——小姐。
最後兩個字“他”自己知道就好。為何災情來臨,別的地方都出了事獨獨涇冀城太平得很,“他”不止一次懷疑過直到在她身上嗅到熟悉的味道便知道了,他不希望小姐有顧慮所以該瞞著的就瞞著。
晏安飛快上岸,熟練繞過城門守衛,她忘的東西得自己找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