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半妖
“你問吧。”沒想到這人會不要他的血。
“你身上的傷,尤其是你的額頭怎麽沒有愈合?”長了疤但是沒有完全好。
“你說這個啊,不是說了沒有長生不老了嗎?那有什麽永恒不變的事呢?”
“嗯,信則有不信則無吧!”晏安認真地看著他,“所以你信我嗎?”
“信。”他看著她,好像除了信他別無他法了。晏安突然化為雲煙消失。他心裏也害怕這人隻是曇花一現,終究會成為他的幻想而已。
“炎,開門!”晏安“禮貌”地砸著門。
炎很快開了門一臉擔憂以為出了什麽事,探頭探腦地:“主人出事了嗎?”
“沒有。”
——炎一秒的白眼稍縱即逝。
“所以主人你是沒事找事咯。”晏安拉著他的頭發直逼得炎連連求饒,“我錯了,主人你有事就說吧!”
“又沒用力。”晏安直接鬆手,“幫我破個陣。待會兒請你吃肉。”
另一邊逢樂以為自己真的是產生了幻想,突然地麵一晃,麵前的牆恢複原樣,大門一開晏安出現在他的眼前——原來不是夢啊。
“炎去開他手上的鎖,我去隔壁看看外麵的情況。”炎開了鎖,另一頭晏安見街上閃過幾個黑影,“來的真快。”晏安急忙轉到隔壁張義的房間把人打醒前一刻馬上退出,和炎他們一起離開了。
張義摸著生疼的頭,這才發現自己在客棧,去還了牌子正好遇到一群黑衣人與他擦肩而過。雖然心有存疑但他也沒有要多待的意思——還是別惹上不好的事。
“能走不?”晏安看著他的傷口還是在慢慢恢複,自己則去一個尋常人家隨意扯了一塊晾著的床單,留了點錢放在人家院子裏。
回來看見炎把“人”放在街邊坐下,炎見她終於回來了才離那個“人”遠一點。晏安把床單很快裁短,披在逢樂身上:“好了。放心,他們不會大張旗鼓去找你的,畢竟找到了——這還不得不分別人一杯羹。”
“謝謝。”逢樂看著花花綠綠的床單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不謝。你自由了,現在可以回你的山上去了。”
“請讓我留在你身邊,我……”炎差點氣的又要動手,晏安及時擋著他。
“我可不建議你現在去報仇,我們也是隨意走走停停賺點錢連個固定的居所都沒有,你還要跟著嗎?”晏安也是在測驗他的決心,如果他真的要跟著也沒辦法。並且人家那個山恐怕也不好找了(已經被夷為平地了怎會不好找),或者早就物是人非了,這樣確實太過了。
“如果不介意……你們也會受傷的,不是嗎?”好樣的,以為他這麽溫軟的人不會說這麽逼迫人的話。
晏安勾唇看著炎:“你說呢?”
炎其實是想趕人走的,不過這人說的好像有道理他可不想再去求那些捉妖師了,尤其是會遇到笙清那種捉摸不透還要傷害自己主人的家夥:“行,隻要他事不多。”
“呃……你這個打扮也不太好。”晏安挑眉,逢樂身上除了疑似衣服的布條掛在身上得虧該遮住的遮住了,不然肯定會被別人當怪人打死的吧。
晏安見天色又要亮起了,自己還什麽事都沒幹呢!一天真快啊。況且還讓她破了次費,在競技場最貴的客棧訂了兩間房,炎那個孩子還非得和她一個房間——化為原形盤在床邊就不走了。
競技場上僅僅幾天時間,晏安讓很多人都開始對這匹黑馬有了希望,但押她能在最後贏過那個魁首的人還是少之又少,誰願意在金錢麵前單憑運氣呢?晏安倒是開心得不行,整天除了數錢就是發呆幻想——將來有一天,自己坐擁金山銀山在這個世界呼風喚雨(以上內容是炎單方麵想象,晏安不是這種膚淺的人,她就是單純沒事做)。
這讓看到她競技場表現的逢樂也再一次對她的看法改觀:“第一次遇到命都不要隻要錢的。”
“嗬!長生不老的那位,你還是不用擔心主人了。主人隻要不作死比你都活的長。”炎看逢樂對他眨眼,滿頭的疑問,“你幹嘛!我對你……不感興趣。”
“炎。”晏安的聲音突然從背後傳來,炎打了個寒顫,“誰跟你說的主人作死的?還有我愛錢嗎?那還不是為了你們兩個用錢無度的家夥!”
“是,我們錯了。”炎及時道歉順帶著還為逢樂“報了個名額”,轉過來給晏安按摩讓她消氣,“主人,明天就是那個魁首了。”
“我還挺好奇是個怎樣的人,聽說之前跟他比的人不是死就是殘……他們給不給醫療費?”就知道這人不會緊張的,到現在還在盤算。
惠陽客棧,自從晏安一行“烏合之眾”走後,客棧掌櫃出五百兩懸賞金說是店裏遭了妖打劫有塊傳世寶玉被偷了。不少捉妖師和其他能人異士都來調查。而客棧貼的那副妖的畫像仔細看就知道是誰了,就是被救的逢樂。
競技場入口處,“炎,我要上場了。逢樂最近不能讓他出來,有捉妖師行動了。有事就傳音給我。”
晏安上場了,對方與她的形象比起來就是“小鳥依人”,可這位眾望所歸著實不能輕易小覷了去。對方戴著麵具,晏安察覺到了一絲近不可聞的妖氣,以及脖頸幾處青灰色鱗片——是個半妖。
在這個世界的設定就是人與妖生下來的孩子一般都會早早就夭折,活下來的少之又少但他們會成為人妖兩族的強者,俗稱半妖。怪不得沒幾人願意押她,看來是個勁敵。不過不是說這書裏除了九王爺和笙清就沒有半妖了嗎?綜上所述,這位活不長了。可憐啊,都是有著男主的設定皆不是男主命,一條沒有回頭路走到底——不是黑化就是死。
對方是個人狠話不多的,剛交手周圍就如同蒸籠一般地麵溫度升的極快。那個麵具應該是他的印枷,不然不會用鐵絲圍了一圈又一圈,晏安發現這人下手時其實也是留有餘地的,雖然快但並沒有招招致命。晏安覺得應該是自己長的太和藹了……要麽就是四肢太發達了被人小瞧了。
晏安起了壞心思,她可不希望別人讓著——這可是簽了生死契的。當眼前人又一次以火布成一個天網向她襲來,晏安手撚成冰,頓時一朵朵冰花綻開場地上結滿了冰,那一張網被一朵巨大的冰花包裹住沒了蹤跡。晏安在冰上掠過,手上的魔氣漸漸成形。麵具人像是察覺到了危險退了一步幾團冰藍色焰火如一排排針錐朝晏安刺了過來。
晏安手裏一把魔刀乍現斬斷身前的針錐。花式換手,邊防禦邊攻擊一副遊刃有餘,令人乍舌的操作。眼看著那人身形出現破綻,晏安也不急著讓他直接下場而是把鐵絲用刀風斬斷未傷他一毫,麵具下的臉——晏安心也是一顫,咒紋……難道是續命咒?書裏說過這咒文呈現橙金色,斑駁得像是大片樹皮紋理。說是續命咒其實不是續命用的,反而是用壽命來增加靈力的,說白了就是攻擊加成。可惜隻是個賺錢工具,可是他卻不下狠手對付晏安,如果不激他一把,他還想繼續透支自己的壽命多久?可笑,還有空為別人著想的。
晏安不喜歡這種性子的人,這裏那一個不是不要別人的命就不罷休的?沒有。這幾天,她看的都習慣了。
場下議論聲如尖刀插入心中:“那個不是續命咒嗎?”
“還真有不要命的!”
“為了錢吧。”
“切,還是晏安那才叫競技精神。”
“說的好聽,還不都是買了那個曜邢,聽說他是競技場老板的私生子……”
…
原來他叫曜邢。
晏安不想耽擱時間了,收拾完這個不愛惜自己的人再回去看那兩個傻子。曜邢眼底清澈見底,下手也更幹淨利落了,剛剛還離晏安遠遠的現在直接和晏安近戰了。晏安看那咒紋越來越深逐漸有了蔓延的趨勢,實在忍不下心動手了。即使沒她,還活的過多久呢?這場結束?
晏安手拿銀針,還是先封住他的靈脈波動。晏安躲閃的速度也加快了,在場的人這才看到晏安的真實實力——如果是他們恐怕已經投降認輸了,晏安不僅精準避開所有攻擊還把針打入了曜邢的體內。曜邢明顯使不出力了倒在地上。
晏安一刀劈開他的上衣,眼裏沉重之意盡顯。控場人過來宣布結果,自然是晏安贏得了久違的桂冠。
但晏安卻一直看著地上那個人,沒有置喙一句。晏安手下那人看的卻是那個對他失望透頂甚至憤恨因他才輸了錢的競技場老板——爹,他多想這樣叫他。可他算是明白了,以前的好也隻是對一個利器的愛護罷了,娘在他三歲時就死了不久就有一個自稱是他父親的人找到他給了他缺失的愛。曜邢——這個名字都是母親給他留下的最後紀念。
晏安沒有機會帶他走,強行帶他走或許還會被本人所怨恨,多管閑事一般都落不下什麽好。“這人……”但當她在門口徘徊時,一群仆從從她身後扔了個什麽出來,驚得地麵就是一震。她想都沒想就精準躲開了,然後後知後覺——看到的是曜邢倒在地上。她馬上去把人扶了起來,試了試鼻息才放下心來,“還有氣。”
晏安抱著人,到了一個屋簷下,天空暗沉看來是要下雨了。待會兒——晏安眼神一怔,此情此景怎麽那麽像一個橋段——下雨,競技場,一個奄奄一息的廢人……不是連思依他們遇到的嗎?哦,這人好像被扔早了。不過書裏他也隻出現了兩行,為的就是體現競技場的慘無人道,可惜的是這可憐炮灰一點主角光環都沒蹭到就嗝屁了。
晏安真想抓頭,這才是個怪物吧!錢不要,命不要就為了……一個算不上什麽父親的玩意兒,這不是浪費感情嗎?晏安摸了摸下巴——逢樂最會唬人,讓他來忽悠……勸導一下這孩子走向正途就好了。
晏安必須及時救他,以後說不定還另有其用,半妖這個BUG可是鳳毛麟角極為罕見。看看人家笙清、南宮翎,哪一個不是濃墨重彩的一份子?
晏安揭開他的衣服,又紮了幾針下去封住所有貫通詛咒的靈脈,把命給人家吊著。回了客棧,發現周圍氣息不太對。急忙跑到“破費”的客房用一隻手抱著曜邢,拍門:“炎,開門,我知道你在裏麵。”
門開了,晏安不留痕跡的收起呼之欲出的緊張:“發生什麽沒有?”
“主人,他又是誰?你以為你是開托管所的嗎?”炎一來就酸了一把——本來就煩多了個逢樂了,現在又來一個,搞什麽?這樣他還是主人唯一的寶貝兒了嗎?
“炎,待會兒再說這個。先把門關上再說。剛剛有沒有發生什麽?”晏安抱著人並沒有放在床上而是直接放在地上——不然炎絕對會不讓她“好過”,“逢樂借點血。”
逢樂換了身衣服,總算是能看了,一個杯子遞到她手裏——裏麵就是逢樂的血。晏安不疾不徐地接過,還要調侃一句:“待會多吃點血碧菜,逢樂。”逢樂還以為她至少會謝一句,沒想到這個未來富婆隻知道讓他吃血碧菜。雖然心裏吐槽她千百遍,但還是微笑著應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