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隻是想出去
牆邊支架上放著一些書,晏安隨手拿了一本坐在床上消磨時間,一邊還得注意隔壁的狀況——確實如炎所說空無一人,不過淺淺的帶有惡臭的血腥味仔細聞她還是聞到了,還有沉積久了的黴味和潮氣,像這種大客棧可能出這種小問題嗎?現在看來倒是有可能的。
“木屑……還是新鮮的。”無聊起來就喜歡找事做顯得生活匆匆忙忙也有個盼頭。晏安對隔壁的情況來了興趣。
牆壁陸續開始傳出輕微的敲擊聲——像是明晰隔壁住了人故意引起的他人注意。晏安快速移到牆邊傾耳聽著,心道這會是什麽呢?晏安翻過窗戶抓著窗欞輕輕越到隔壁窗戶前,扳開窗戶一看——眼前的窗戶明顯就是個擺設,窗戶後麵還修了一堵牆。晏安就這樣掛在那兒,無語了一會兒正要回去睡時,牆裏卻像是又再次感受到了她的存在牆麵的擊打聲頻率幅度都提高了。照這種擊打方式,除了聲音放大了牆竟然點事都沒有,晏安停下動作順著牆敲了回去,不碰還好一碰才發現蹊蹺,這上麵有結界的波動。
“不管閑事……不管閑事……”晏安自我安慰後,也不管那牆的那邊擊打得多麽歡快,全都與她無關了,這要是不小心引出不好的東西也難看呀。
晏安躺在床上被褥被壓在身下,她不喜歡蓋被子悶著難受。睡著後她進入自己的虛空境界繼續修行,在這裏她能更好的靜下來,周圍除了無盡包圍著的黑暗還有就是她身下的無際的水麵,這水亦是深邃無底。這種境界是她無意中發現的。
那時候她還隻是個初生於天地間的有了自己思想的靈氣連個實體都沒有,元初時期周圍沒有一絲光亮,在那個地方她整日無頭無腦地流浪著,唯一的聲音是水的聲音——從那以後,無論她在哪裏這聲音就出現在哪裏,後來她也開始聯想自己的世界就這樣出現了一個封閉的世界時空。直到第一縷光線的出現,她才出了自己的世界來看這外麵被她隔絕了不知多久的世界。她開始能觸碰這個世界,後來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孤獨席卷了她的似有似無的內心。她四處尋找出處,不知又是多久她四周的環境開始振動,她聽到了第一聲除了水聲的其他聲音——
“竟然還有一個靈體,這個世界存在多久了?”一個聲音空靈的蕩在世界外。突然周圍開始出現發光的裂縫。她受不了太亮的環境而昏了過去,再次醒來竟到了魔界。
她連話都不會說,隻知道那是個四周都在爆發著黑炁和熱流的地方,一個沒有水的地方,魔界本土的魔族互相殘殺她就在一旁看著,如果有對她出手的她也隻是像他們一樣打回去。她學習能力很好,很快就會了說話開始建立自己的防禦軍隊,在當時弱肉強食的魔界她的強大使她有了不少依附者,最後統一魔界。她也知道外麵還有人界和神界,她也明白把她扔在這裏的是神界的那些受人敬仰的神。她沒想過要對神界出手,更不可能去占領人界。她的魔氣讓她把魔界徹底改變,魔界也成了一個美好的地方。不過她不知道的是神界卻又一次盯上了她,向魔界開戰。
敗下陣來的神界也丟了麵子,晏安也成了他們忌憚的存在……或者說從一開始發現她就已經是了——巨大的靈體都要充斥滿那個世界,他們不得不趁她昏迷把她扔到惡劣的魔界,誰知這個靈體漸漸學會運用自己的靈力成了那裏的王,甚至開始改造魔界。
晏安確實風光一時,現在的她恐怕是可以被隨意斬殺的螻蟻了。更可笑的是這個陣法還是她發明的,為的就是在不崩壞書裏世界的情況下還能接觸書裏的人……然後被別人修改了一下,這次她想出去還得找到那個陣眼——也就是設陣人。還是蓄謀已久的背叛,晏安有點想知道這位魔族是誰了。
晏安這次是真的睡著了,夢境裏她看到了牆的那頭的景貌——竟然挺幹淨整潔的,看來是那個結界搞了鬼。她也看到那個被關的東西到底是個什麽玩意兒了——滿頭亂發,衣衫襤褸被手腕粗的鎖鏈一條又一條的綁在他的腿上和手上,脖頸上的上麵還有黑色的“汙跡”應該是血。那個滿頭亂發的人抬起了頭像是看見了飄在半空的晏安,晏安也看清了它的全貌——額頭滲出的血應該是幹了之後又被他撞出來的。
“你是誰?是你把我引過來的吧。”晏安看著他,身上怨氣很重但看著她時還是刻意溫柔下來——果然是有事求她。
晏安都以為他下一句就是“救我出去”之類的話。
“好久沒看到人了。你是誰呢?”語氣有點無力,顯得語氣更加柔和了。晏安都不好大聲說話了。
“不是你把我引來的?”
“不是的,你再仔細想想,或許就知道了。”
一身怨氣也不知道在怨恨誰,晏安坐在他旁邊,總之他也傷不了她,“大概是我太想知道這裏關的是什麽了,你還是說下你是怎麽關在這裏的吧!你一身的怨氣又是在怨恨誰?”
“這麽明顯嗎?”他被鎖吊住,連坐下都做不到,“我原本不是這樣人模人樣的我隻是一顆靈樹,一顆遠離塵俗的樹……”
“逢樂,逢樂……”幾乎所有認識它在樹蔭乘涼的靈獸,都會親切的叫著它的名字聽它講故事。它活了上千年,對所有生靈都願意給予它獨有的溫柔。
“逢樂,聽說要封山了。好多靈獸都被抓了與人結了契約。還有的我再也沒見過了。”說話的是隻不太受人關注的喜鵲,喜鵲是報喜的鳥所以人們也不會抓它,並且它除了提前告知他人消息也沒有別的用處。
“你自己飛吧,我是走不了的。這座山養育了我,我想陪它最後一刻。”
“可逢樂,這樣你就會……”喜鵲看著人們往山的深處走來,焦急的抖動著翅膀,“逢樂,你把你的種子給我,我一定把它們帶出去。”
“玥秋,我哪有什麽種子啊……幾百年前就再也不長了。”逢樂話語淡淡卻沒有一點憂傷。可它不知道的是,人們的目標就是它。
它被推倒後,被幾十個匠人剔除它的表皮,一層又一層。它忍著痛也不說一句話,它知道它說話了就真成了他們口中的靈樹了。它看不下去了,看不下去人的貪欲的眼看不下去它的身體被分解。
“這就是樹心了,竟是個人形!”一些人聲把它吵得不行,它一睜開眼竟發現自己身體變得輕盈還有了人形。
“樹妖,聽說你有治病的能力。”一個穿著黃袍的人,看著他似乎還有點不相信,“還能長生不老?”
“我為什麽要幫你?”
旁邊一個人在那人示意下在他胸口用烙鐵烙了一個極深的印記,至始至終他都沒有鬆口沒有發出一絲的痛呼。
他的傷口也很快恢複了,那人看他的眼神中多了另一意味——是狂熱的希望是貪。
他很快被架在了高台上,幾根特質的管子插入他體內在另一頭是銀製容器,接滿他的血後又換一批。就這樣重複著,他開始厭倦了可誰管他呢?後來那些人也再也沒有出現過了,他不生不滅除了把他的心用火燒盡否則就不可能置他於死地。
本來他應該會被那人的下屬處死的,但想長生不老的有不光是權勢滔天的人誰不想?所以他被人秘密藏在了這間客棧,過一段時間就會有人來取他的血。其實他的血隻會延長幾百年罷了,也正因如此人的貪欲才永遠不能滿足。他一直向外求救,可誰也沒有理他,應該是怕惹到無名火上身吧。
“想出去?可以。不過……”晏安用手放在下巴深思熟慮起來。
“你也想要我的血嗎?可以給你,我隻是想出去而已……”
晏安奇怪的看著他“無情”打斷他的話,“你是受虐狂?我有個問題可以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