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反將,極刑
隨著這四個字重重落地,慕容司祁身形一晃,整個人頓如閃電般的尖嘯著直奔蕭平弗而去!倉促之間,後者也來不及多想,隻能下意識地橫劍相擋。卻不料,那慕容司祁竟是一點兒退讓的意思都沒有,抬手一掌,蕭平弗就聽得耳邊似有雷聲滾滾!下一瞬,他手中的那柄上等佩劍,便已被慕容司祁給震了個粉粉碎碎!
我命休矣!!
瞪著那尊已經近在眼前的嗜血殺神,蕭平弗忍不住在心底驚慌嘶吼了起來!緊接著,從前者身上所傳來的巨大壓迫感和殺意便將他逼得兩眼一翻、雙腿一軟,硬是被活活嚇暈了過去!而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極為細微的銀光忽然從其鼻尖前劃過,精準無比地飛刺進了慕容司祁的心口大穴之中!
“呃……呃啊!!!”
這突如其來的一手使得慕容司祁臉色大變。護著心口鬼叫一聲,隨後又連連倒退了好幾步,他才勉強穩住了身子。待得瞧清楚了剛剛阻撓自己的究竟是何等暗器後,慕容司祁頓時勃然大怒,當下頭也不回地厲聲喝罵道:“寧京雲?!好你個臭娘們,居然敢偷襲老子?!你他媽的是不是活膩了?!”
“哼,活膩的人可不是奴家,而是你呢,慕容,”慕容司祁話音剛落,一道極為嫵媚的聲音便已從帳外幽幽響起。風兒輕輕托起帳簾一角,其後豁然露出了一張妖豔動人的女子麵容來,“聖堂主的原話明明是讓你把蕭平弗帶去禦帳那兒受審,何時說要殺了他了?別忘了,咱們可是連換了兩個新主子了,且個個都不是善茬。要是再不聽話些,回頭出了事該怎麽辦?”
聽得寧京雲如此說,慕容司祁的瞳孔明顯微微顫抖了一下。但很快,他就又恢複回了滿臉不屑的狀態:“嗬,出事就出事,腦袋掉地碗大的疤,有什麽好怕的?倒是你,不去挖空心思琢磨著怎麽上聖堂主的床、給自己謀點富貴,跑來和我爭什麽功?”
“嘖,嘴巴放幹淨點,說的好像你沒玩兒過奴家一樣,裝什麽死清高?”雖然被慕容司祁侮辱了一番,但那寧京雲倒也不惱,隻是輕描淡寫的回敬了一句,便主動略過了這些話題,“好啦好啦,咱們也別在這兒鬥嘴了。既然任務都已經完成了,就請慕容大俠手腳勤快些,將他扛去聖堂主那裏吧。晚了,小心聖堂主和霍大人發怒哦~”
說罷,又是一陣清風拂過,再定睛去細看時,卻見那原先還映在帳上的倩影已然消失的無影無蹤了。盡管慕容司祁被這個神出鬼沒的女人給氣得牙癢癢,但這麽一通折騰下來,他倒也比之前冷靜了許多。再瞥了眼地上那仍然昏迷不醒的蕭平弗後,慕容司祁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隨即便從腰間解下了一串繩索來捆好蕭平弗,然後就這麽生拽著後者、徑直朝著遼營禦帳的方向而去。
……
“嘩!”
一盆冰涼刺骨的冷水重重的澆在了臉上,受了刺激的蕭平弗猛地打了個激靈,很快,他的意識以及身體各個部位也都慢慢地從麻木之中蘇醒了過來。努力擠了擠遺留在雙目中的水珠後,入眼的第一幕,就讓蕭平弗隱隱地察覺到些許不對勁兒了。
光看這熟悉的環境,蕭平弗就知道,此間定是太後禦帳之所在。但不對勁兒的並不是這個地方怎麽怎麽樣,而是周圍所聚集的人們、以及那飄散在空中的詭異氛圍,著實讓他心驚肉跳不已。
端坐於上首處的,自然是大遼尊貴無比的蕭太後本人。隻不過和以往不同的是,天子未曾露麵,而其左右近侍也全都換成了全副武裝的士兵。除此以外,蕭太後的臉色也十分難看,且雙眸通紅,甚至還有著非常明顯的淚痕!兩側則是站滿了遼國文武貴胄。而在最左前方的那個位置,又另坐著一個渾身浴血的男人。蕭平弗眯起眼睛、費力地看了好半天後,當場忍不住失聲尖叫了起來:
“拓跋雄?!你你你……你怎麽會……你怎麽會在這裏?!!”
這一聲,所有人的視線立刻齊聚到了他的身上。這其中有憤怒,有悲哀,還有著為數不多的幸災樂禍,但唯一的共同點是,沒有一個人、在望向他的目光中是帶有善意的。就在蕭平弗還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的時候,那拓跋雄已經三步兩步的來在了他的麵前,朝著他的大胖臉就是狠狠一腳!
“老子怎麽會在這裏?媽了個巴子的,你個狗畜生心裏沒點數?!怎麽,你他媽的是不是覺得老子應該被人給抬著回來,才算正常?!啊?!”
拓跋雄本就力大無窮,再加上他此時還正在氣頭上,力道更加不會有所收斂了。好家夥,就這甩開拳腳一通亂揍,直到把蕭平弗給打得奄奄一息、連氣兒都出不勻了,蕭太後才皺著眉頭讓人上前拉開了拓跋雄,不讓他過早的就把蕭平弗給弄死。
待得那蕭平弗好不容易喘過氣來了,蕭太後才讓人將其從地上重新提了起來、滿臉陰沉的問道:“予雙,咱們既是自家人,那便不兜圈子了——汝與哀家從實招來,此番馳宇……馳宇中伏身亡一事,是否出自你和那寇準之謀?!”
這下子,蕭平弗才總算有點明白過來了。原來……原來蕭撻凜已經死了?!怪不得、怪不得大家夥兒這一副苦大深仇的模樣啊!若如此,那就沒什麽好怕的了。要知道,我這兒可是懷有那寇準所傳授的解危妙計啊,此時此刻,不正是施展之時嗎?
清楚了事情原委後的蕭平弗心裏反而有底氣了。暗暗調整了下狀態後,他立刻就照著寇準先前所教給他的那樣、故意擺出了一副震驚的神色來:“什麽?!大將軍……大將軍他?!哎呀太後啊!您可……您可是冤枉了末將啊!末將縱有千萬個膽子,也不敢去與敵人合謀害死大將軍啊!更何況,那大將軍往日裏頗為照顧末將,又與末將手足情深,我安敢藏有禍心?”
“這計策雖然是末將所獻,但也難保不是宋軍細作將我軍行動給……”
“蕭平弗!!!”
那邊蕭平弗還在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盡情表演著呢,這邊蕭太後就已經忍不住了,當下一聲怒吼,直接就將他接下去的話全給堵了回去!
“明決等人將馳宇的屍體護送回來的時候,那宋人的使者便也押著我軍被俘的將士們到了!他們……他們可是異口同聲的告訴哀家,你蕭平弗是如何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而出賣了我大遼!如何與那寇準狼狽為奸的!眾口一詞,鐵證如山!你卻還敢欺言隱瞞?莫非是真把哀家當傻子了嗎?!!”
聲似雷霆怒不遏,狂嘯之下有悲音。痛失蕭撻凜這員柱石大將的蕭太後也顧不得形象了,當著眾多文武百官的麵、如同潑婦一般指著蕭平弗泣聲大罵!而蕭平弗呢,自“鐵證如山”這四個字開始,他就像是遭了雷擊一般、呆呆地傻在了原地。過了好半天,蕭太後罵累了,他才深吸了一口氣,仰天大嘯道:“寇、準!你個老匹夫!你他媽的從一開始、就沒想要放過老子啊!啊啊啊啊!老匹夫!老匹夫!!我……我咒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嚎了幾嗓子,蕭平弗又像是突然想起來了什麽似的,急忙掙紮著跪在了地上,一邊不住地向蕭太後磕頭,一邊痛哭流涕的向其苦苦哀求道:“太後!太後啊!末將也是受了那寇準蠱惑,才……才犯下如此滔天大罪!請您老……請您老就看在末將以往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饒恕末將一命吧!”
為了活命,蕭平弗也是豁出去了。壯實的像頭牛的漢子,眼淚卻像不要錢似的啪嗒啪嗒往下掉。但整個禦帳之中,包括蕭太後在內的所有人,誰也沒有因此就會對他生出些許憐憫之心來。等他嚎的差不多了,蕭太後才緩緩站起身來,衝著下方瑟瑟發抖的蕭平弗冷聲說道:
“來啊,將這賊廝身上的甲胄給去了!自即日起,剝奪其一切錢、權、地、奴。家中直親妻妾女眷,盡皆貶為軍妓!親兒之輩,不分嫡庶,皆去勢、打為奴籍!永生永世,不得翻身!”
“至於你,蕭平弗!勾結異邦,殘害大將,陰謀禍國,罪無可赦!縱是千刀萬剮,也難消哀家心頭之恨!但放心,哀家不會這麽輕輕鬆鬆的就殺了你的,不然也太對不起馳宇、以及那些因你而死的勇士們了!聽著!將這賊廝雙手雙腿盡數斬去,醫好性命後,再將其親眷家小之刑罰當著他的麵實施完畢!”
“還有,把他的嘴巴給塞好了,防止其咬舌自盡;再用小刀剮去其雙眼眼皮,讓他給我分毫不差的從頭看到尾!一個細節也不許錯過!在那之後,再了結他的性命!”
蕭太後這一連串的處罰命令,屬實是殺氣騰騰、戾氣滿滿!就連拓跋雄以及諸多遼軍百戰之將,這個時候也都被她給震住了。隨後,左右近衛便立刻大步上前,將那已經被嚇得不知所措的蕭平弗一把按住,像是拖死狗一般的用力拖出了帳去。
“不!太後!太後饒命!太後饒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