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白色魂契（4）
“永遠.……永遠和我說話……都那麽.……禮貌，客氣嗎……客氣的.……和別人.……沒有差別嗎.……為什麽你卻和她.……”
……
“你的意思是，我比不上她，是麽？”
……
“如果這是命中注定……那麽，我無論做什麽.……也沒用的……”
……
列禦空睜開眼睛，眼前依舊是地下遺跡那永遠一片漆黑的樣子，果菈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在收拾東西，火堆的火焰漸漸熄滅。
“早安啊，禦空大哥，雖然在這裏沒有白天黑夜的區別啦，但是早飯還是要吃的嘛哈哈，來，給、”果菈笑嘻嘻地遞過來幹糧塊和水，列禦空起身接過，說了聲謝謝，看了看一旁，薑和珀瀾都還在沉沉睡著，看來這一晚上沒有什麽事，果菈估計錯了，也幸好是錯了，不然如果晚上都無法休息好，那今天真說不好了。
列禦空看向身旁的墨莉絲蒂娜，每次醒來第一件事，都是看一看身旁昏迷不醒的墨莉絲蒂娜，仿佛早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他揉了揉太陽穴，又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喝了一口水，總有一種，很奇怪的悸動……說不出那是什麽感覺.……
“做夢了嗎，禦空大哥？”果菈喝了一口水，輕聲問，清脆的聲音回蕩在死寂的黑暗空間周圍。
“應該是吧.……我其實很少做夢，就算是做……也是以前有關於我的經曆的，但是最近，不知道為什麽.……我總是夢見一些，明明和我沒關係，可是我又覺得熟悉，很……我也說不出那種感覺。”列禦空又喝了一大口水，任由水順著自己的嘴角滴下來。
“禦空大哥，你聽過這種說法嗎，每個人吶，都是有自己的前世的哦，所以沒準你的這些，不是夢，而是關於你前世的記憶哦。”聽了果菈的話，列禦空一愣，隨後問道：“前世？我是聽過這種說法，但是那也太……不合理了吧，怎麽會有那種東西。”
果菈神秘地笑了笑，伸出一根食指晃了晃說：“別太早就下定論哦，禦空大哥，世界之大，無奇不有，這可是我的理念呢，你看，如果以前說靈魂，無論是你還是珀瀾姐，都不相信，但是現在，墨蒂娜姐姐身上這種現象，以及聖魔導器黯之鹽的存在，不都證明了靈魂的確存在嗎？那麽既然靈魂存在，為什麽就不會存在人死後，靈魂會到其他的地方，轉世成其他人呢？”
列禦空聽了，笑了笑，微微點頭，看向墨莉絲蒂娜，說：“或許你說的是對的.……如果，真的有前世，那我的前世會是什麽樣的人呢？搞不好也是一個從小失去了父母，一無所有的四處流浪的窮小子吧，嗬嗬。”
“那可沒準哦，沒準禦空大哥你前世是一個大貴族家的公子哥呢，就和珀瀾姐一樣呢，而且啊，緣分這種東西妙不可言哦，你和墨蒂娜姐姐的相遇，我相信也絕對不是平白無故的呢，你們倆啊，沒準前世也是認識的哦。”
聽了這話，列禦空看向墨莉絲蒂娜，不知為什麽，心裏總有一種莫名的愧疚感和……淡淡的悲傷。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麽，我上輩子，一定做了對不起墨蒂娜，很過分的事.吧.……”列禦空看著墨莉絲蒂娜，喃喃道。
“這都不好說呢，但是啊，不管上一世你們如何，這一世，你們倆相遇了，那麽就珍惜這一世的緣分就好了，即使你們真的上一世有什麽關係，那也是過去的事情了，人嘛，不要老被過去所束縛嘛，抬起頭，向前看才對嘛。”果菈笑著說，、
列禦空感覺心裏開闊了很多，點點頭，看向果菈，問：“我真的很好奇，果菈，明明是一個比薑還小的孩子，可是說話的語氣神態有時候比那位大叔還老成呢，我並不是懷疑你，但是總覺得.……你說話的神態，語氣，你所知道的東西，還有其他種種，即使來到這種地方，就算是我也會感到毛骨悚然，隻不過我沒有表現出來，可是你確實發自內心的平靜，一點不害怕，甚至那種幻覺，可能也沒影響你吧，果菈，你……真的記不起來你的真實身份了嗎？”
麵對列禦空的疑問，果菈稍稍低下頭，沉默片刻，搖搖頭說：“對不起，禦空大哥，如果我知道，那麽我絕對會第一時間告訴你們的……我知道，即使現在，我依舊沒有完全被你們所信任，但是，請你相信，我是絕對沒有惡意的，也絕對是想要救醒墨蒂娜姐姐的。我——”
“說什麽傻話呢，果菈，”列禦空起身，來到果菈旁邊，笑著摸了摸她的辮子，溫和地說：“你不已經是，我們的‘夥伴’了嗎？”
如此簡單的一句話，竟然讓總是一臉微笑的果菈，忍不住眼眶濕潤起來，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那是喜悅中帶著些許驚喜，驚喜中，又帶著她無法理解的.……
悲傷和無力.……
夥伴嗎.……我真的，配有夥伴，這麽美好珍貴的東西嗎……果菈的內心深處不禁發出這樣的疑問，然而沒人告訴她答案。
“呼——啊——”薑打了和哈欠，吧唧了幾下嘴，模糊不清地說著半夢半醒的話語：“今天.……今天多吃點.……然後，救醒蒂娜姐……對，就是這樣……怪物，吃我一錘——哈哈.……成功啦.……蒂娜姐醒啦——呃……”薑說到一半，徹底醒來，看著眼前兩張帶著微妙笑容的臉，薑還記得剛剛自己說的夢話，頓時小臉一紅，說：“那個.……我沒說什麽很尷尬的話吧？”
“哈哈，沒有，也就是什麽：吃我一錘，蒂娜姐由我來拯救——之類的話。”一旁珀瀾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醒了，坐起來壞笑著說，也可能她早就醒了，偷摸裝睡聽列禦空和果菈的對話也說不定呢……
“哈哈.……”果菈和列禦空都笑了起來，薑紅著臉說：“別笑了，快，快吃東西然後出發吧——.”說著接過果菈遞過來的食物大口吃了起來，差點噎著，猛喝一口水。
“放心吧，薑，你的夢會在今天，成真的，那也是我們一直在努力著的，讓墨蒂娜回來。”列禦空帶著真摯的笑，他才發現，原來這種笑容，自己已經丟失了快十年的時間了.……
一行人休整完畢，昨晚果菈擔心的事情也沒出現，但是這反而讓列禦空心裏很不安，不光是不安，那種仿佛懸著空的感覺，無處安放，讓列禦空感到四處都是危險.……
“或許我不該說，但是，小心了各位，昨天我都沒這種感覺，現在我的感覺告訴我，我們周圍很危險，稍有不慎就可能遭遇不測！相信我，這種感覺曾經在過去救了我很多次。”列禦空背著墨莉絲蒂娜，語氣凝重。
薑聽了握緊了手裏的錘子，說：“隻要不是那種該死的打不著的幻覺，我都不怕，再說那種幻覺不是都被禦空大哥破解了嗎。”
“小心點吧，我也有點……感覺不對勁。”珀瀾說著，右手一揚，身旁翠陽發出了更加明亮的光芒，照亮了周圍半徑十枝的空間，但是能看到的依舊是殘垣斷壁和更遠處無盡的黑暗，異常安靜.……
“看到了嗎，那裏——”果菈指著遠處，直線距離大概十冠左右，那裏隱約可見佇立著一座有些歪斜的方柱高塔，頂部是四棱錐型，更加詭異的是，明明其他地方都是一片黑暗，可是那頂部卻從內部透出來詭異的青白色的幽光，那光芒非但不會讓人感覺到任何溫暖和明亮，反而感覺到壓抑和絕望。似乎那光本身就在傳播一種負麵的情緒。
“別看，別一直看著那光，小心了，我們快到了，塔頂就是我們的目的地。接下來我們要分外小心。”果菈語氣嚴肅，其他人都是精神一緊，如果果菈這樣經常微笑很少緊張的女孩都露出這種神情，那說明眼下的情況肯定十分嚴峻。
這幾人中心理壓力最小的可能就是薑了，因為他沒有列禦空那麽靈敏的“第六感”，能感知到死亡和危險臨近，也沒有果菈那麽了解這裏，也沒有珀瀾的強大的精神力，但是他反而覺著這樣也不錯，有時候心理壓力太大了反而不好。
於是，幾人繼續前進了大概八冠左右的距離，當然不可能真的直線過去，終於繞了不少斷牆和倒塌的房屋，總得算下來大概走了快兩倍的距離了。但是一直沒有任何東西來阻擾他們，相反的，列禦空心裏那種壓抑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大！甚至好幾次他都控製不住拔出劍指向身後，奈何自己背著墨莉絲蒂娜不靈活，薑覺得列禦空是不是有些過於神經緊繃了，但是列禦空沒說話。他知道——
那隱藏在黑暗中的可怖之物，可能就近在咫尺！越是接近所謂的寶藏黯之鹽，那才是要麵對最危險的東西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