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魔心，聖心（8）
午飯過後，列禦空，薑在風漩的帶領下參觀了一番青草鎮，雖然麵積不大，即使緩慢的步行一小時左後也可以轉完，但是這裏每一處的景色，都足以讓新來這裏的人流連忘返，甚至不願意再出去。
“如果以後有機會的話，我想來這裏定居呢，”薑坐在小溪旁邊柔軟青蔥的草地上，雙臂抱膝看著眼前清澈的溪流，眼中流露出無限的憧憬和向往。
“嘖嘖，和你那位小女朋友一起嗎？”風漩笑著調侃道。
“是啊.……”沒想到的是，這次，薑竟然真的就那麽坦然承認了，表情平靜，目光平和中帶著淡淡的期許，列禦空看著薑，問：“為什麽這一次你如此自然而然地承認了？”
薑扭頭看著列禦空，說：“和禦空大哥蒂娜姐你們相遇以來，我學會了很多事情呢，但是我還是有些不太敢麵對我內心對那個女孩的那份……感情吧，雖然我才十五歲哈哈，說這些可能又會被你們這些年紀大的哥哥叔叔之類的說幼稚啦，什麽小孩子不懂愛情啦之類的，但是.……”薑重新看向溪流，沉默了一下。
“但是，直到地下樞紐，我雖然暈過去了，沒看到那一幕，但是我也能想象出來，當時，蒂娜姐擋在被吞噬了的禦空大哥麵前，那份無與倫比的勇氣和無畏，以及之後為了拯救你而爆發出來的可能連蒂娜姐本身都不知道的潛力，讓我明白了.……有些東西，要趁著它還存在的時候，就好好珍惜啊。”
“薑……”列禦空看著這個僅僅十五歲的男孩矮小的背影，那一瞬間，卻變得比自己還高大……
“所以啊，我決定啦——”薑兩隻手撐在草地上，稍稍用力，把自己整個人撐了起來，站直身體，看著麵前的溪流和對麵大片的隨風搖擺的農田，那雙淡黃色的眼睛裏不再是猶豫，而是堅定。
“下次再見到她，我要和她說明我的心意！”
“好樣的，薑，我支持你。”列禦空笑著來到薑身後，拍了拍薑的肩膀，風漩站在後麵雙臂抱胸，笑著道：“哎呀呀，現在連這麽小的小鬼頭都學會耍帥了嘛，哈哈。不過也不錯嘛。”
“嘿嘿，”薑回頭，笑了笑，列禦空笑著說：“不過麵對自己喜歡的女孩子，最基本的幹淨整潔還是要有的哦，不然會很失禮的，比如現在你鼻子裏流出來的鼻涕你最好先擦一下，別太激動啊。”
“啊——”薑小臉一紅，趕緊抬起右手擦了擦，然後順便伸進小溪裏洗了洗。
“喂喂，小鬼，這裏是鎮子上遊.……我去以後幾天釀的酒估計都有你的鼻涕味哈哈——”風漩大笑道。
“啊啊啊你們倆合起來讓我丟人啊，我走了，去找珀瀾姐了——”薑直接跑了，列禦空和風漩相視一笑，然後兩個人沒再說什麽，不約而同朝著格萊斯那間屋子走去，雖然格萊斯說讓他們傍晚太陽落山回來，但是，早去一會兒也應該沒事吧……不進去不就行了？
列禦空和風漩一路上隻是有意無意地聊了幾句日常之類的，比如今天午飯喝的酒不錯，這裏的風景很好看，還有男人之間關於哪種類型的女孩好看之類的“無聊”話題。
但是兩個人都能感覺出來，互相之間都想問的問題，誰也沒有開口問，仿佛現在兩個人保持著一個微妙的平衡，誰先開口，這份美好的平衡就會被打破。
……
“我躺一會兒……這裏真的不錯，薑，風漩，傍晚叫醒我啊。”列禦空說完，在格萊斯屋子側麵的一處背陰草地上，躺下來，伸了個懶喲，閉上眼，耳旁是輕微的風吹著草地的聲音，還有偶爾想起的鳥鳴聲，寧謐平靜，讓這幾天裏累積起來的疲倦，以及自己右手還受了傷，讓列禦空的困意瞬間襲來，吞噬了自己……
薑看著很快就入睡的列禦空，但是右手還是不自覺地放在腰間單手劍的位置上，薑眼中閃過一絲心疼。
“睡得很香啊……這幾天.……辛苦他了。”風漩輕輕歎息道，隨後坐在草地上，靠著牆，看著頭頂的樹蔭。
“.是啊……”薑也坐下來，自己的上下眼皮也開始有些打架了。
“困了就睡一會兒吧，這麽好的地方，享用過美味的午飯，在下午時分，睡一覺，豈不是人生最大的愜意嗎。”風漩的聲音仿佛催眠一般，讓薑下意識地點點頭，沒一會兒，也睡著了，鼾聲響起，風漩笑了笑，搖搖頭，繼續看著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
仿佛一眨眼就到了傍晚，列禦空感到自己一秒前剛閉眼，下一秒就被一個聲音叫醒了。
“禦空大哥，傍晚了，起來啦。格拉斯女士那不安應該弄好了。”薑說道。
“好。”列禦空坐起來，活動了一下身子，看了看自己右手腕，傷口結痂了，這藥膏真的神奇，列禦空心裏暗暗稱讚著和萊斯的藥膏。
“風漩呢？”
“哦，他說中午沒喝夠麥酒，不久前受不了酒蟲的誘惑，又去喝了，說是我們好了以後，去鎮子唯一的出口等他就行。”薑說道。
“這個大叔。”列禦空搖搖頭，和薑敲了敲門。
“進來吧，已經好了。”格萊斯的聲音響起，薑推開門，裏麵傳來一種濃濃的藥味，但是並不是很難聞，混合著花香，青草，甚至還帶著些酒精的味道，加上一種苦澀的味道，混合起來，聞起來……讓列禦空和薑覺得有點上癮……
“這是什麽.……味道啊。”薑捂住鼻子，他估計風漩在這裏會很喜歡這種味道，因為有酒味。
“你管呢，蒂娜姐現在的身體狀況基本穩定了，至少可以維持四十天的時間保證身體狀況穩定，我們有充足的時間去黑蛇聯邦了應該。”珀瀾看上去這一下午都沒閑著，衣服上沾了不少粉末之類的東西，可能是藥粉吧，頭發也有些亂，但是看得出來那雙深茶色的眸子裏，沒有一絲困倦，反而滿是興奮和滿足。
“看來，你學了不少新東西吧。”列禦空笑道。
“受益匪淺呢，格萊斯老師的指導讓我打開了新的領域大門！”珀瀾兩眼放光地說道。
格萊斯看著珀瀾，眼中也滿是愛護的神色，說：“哪有什麽指導一說，我反而更感謝上天讓我遇到了你，珀瀾，你比我年輕的時候還有天賦，雖然我們研究的領域不同，但是通過交流，我們發現所謂的究魔師也好，花藥師也好，最終極的階段竟然有殊途同歸的趨勢，這個發現也讓我很興奮，很久，沒有這麽感到興奮了。”
“哈哈，是啊，就比如說‘三角理論’吧，你的——”珀瀾說的正起興，被列禦空打斷道：“打住，打住，嗬嗬，二位美麗的有天賦的女士，專業問題以後你們可以盡情討論，但是現在，可不可以來說一下.……墨蒂娜的具體狀況？”
“不好意思，失態了，珀瀾，以後有機會，你隨時都可以來找我，隨時歡迎。”格萊斯似乎變得年輕了不少，不是身體，而是那種精神狀態。
“好啊！一言為定哦。”珀瀾笑嘻嘻地來到床邊，列禦空也來到床邊，看著臉色不再那麽蒼白，甚至唇色都紅潤了一些的墨莉絲蒂娜，心裏放心了不少。
“其實我們做的隻不過是外部的維護工作，如果換做一般的人，那麽無論我和珀瀾的手段多麽高明，都沒用的，甚至都無法堅持到你們來找我，但是墨莉絲蒂娜殿下不一樣，她的心髒處有一股生命的力量，盤踞在那裏，讓她可以維持自己的生命，而我做的，就是一定程度激發了這種力量，讓它變得更加蓬勃，除了特質的藥膏塗抹眉心，腳心，手心以及幾個關鍵的位置外，我還用了‘針刺’的方法，”說著，格萊斯拿出來一根比一般的縫衣服的針稍稍粗一些的細長銀色的針，長度有兩根食指那麽長。
“每個人都是有自己的穴位的，每個穴位都對應著不同的身體器官和位置，很多大城市有著獨特的‘按揉服務’，就是穴位的應用，在適當的時機對正確的穴位進行刺激，就可以促進目標身體的某些技能複蘇，說太複雜了你們也聽不懂，大概就是這個意思，最後我還給墨莉絲蒂娜殿下口服了我熬製了一下午的藥湯，有著‘鎮魂’的作用。”
“鎮魂？”薑眉毛一揚，問道。
“對，很簡單的意思：讓目標的靈魂更加穩定安寧，這樣她的身體才會更加穩定。”格萊斯笑道，一旁珀瀾一臉無奈說：“唯有‘靈魂’這一塊我還是無法相信呢，因為看不見摸不著，甚至用魔力也無法捕捉，這樣的說法雖然很早就有了，可是.……無法用理論和實踐證實的東西，我還是無法接受，抱歉哦，格萊斯老師、”
“沒關係，畢竟這也是你的認真體現所在，我很喜歡你這種特質，以後不用叫我老師，叫我姐姐就可以了。”說完，格萊斯對列禦空說：“你們隻需要每隔一天給墨莉絲蒂娜殿下擦一擦身體保持其身體潔淨，然後每天早上和晚上喂她兩次水就可以了，其他的就不用管了。”
“好，謝謝您了——”列禦空對著格萊斯躬身行禮，格萊斯笑道：“這是我自願的，所以不用謝，從這次的救人當中我也學到了不少，所以我們算是，互惠互利吧。”
列禦空淡淡一笑，點點頭。
“風漩那個家夥呢？你們可以出發了，或者在這裏住一晚上明天再走也可以。最好是準備一輛馬車之類的交通工具，不然你們輪流背著沒有行動能力的墨莉絲蒂娜殿下嗎？”
“這個交給我吧哈哈——我們晚上就不住這裏了，連夜趕路。”風漩突然進來，笑嘻嘻地說。
“哼，隨你便，好了，我要收拾收拾休息了，就不送了，珀瀾，歡迎你以後來找我哦，其他人，就算了吧。、”格萊斯笑著說。，
“你呀……好，我們走吧，你們先走，我跟格萊斯單獨說幾句話。”風漩無奈笑道，同時指了指外麵說：一輛馬車已經備好了，就在吃午飯的那個地方，你們帶上墨蒂娜先去吧。”
列禦空背上墨莉絲蒂娜，感覺心裏一股淡淡的溫暖的氣在縈繞著自己一樣。
其他人都出了門，剩下風漩和收拾整理的格萊斯。
“你要說什麽，說吧，不過，可別說什麽無聊的話哦，你知道的，隻會有反效果。不過這次算你幹了件人事，我遇到了珀瀾那個小姑娘，真不錯。”格萊斯漫不經心地一邊收拾一邊說。
“謝了，格萊斯。”
“不是說了嗎，不用謝，隻是互惠互利罷了。我可不是什麽老好人，不會做虧本的事情的，這一點，不還是當初‘你’教給我的媽？”格萊斯說到這，語氣帶著淡淡的冰冷。
“.……”
“還有什麽要說的嗎？沒有的話，請離開吧。大晚上的在一個女子家裏，影響不好。”格萊斯開始整理藥罐，發出叮當脆響，竟然有幾分悅耳。
“沒什麽，就是……想多看你幾眼，嗬嗬，多年不見，你還是那麽美麗啊。”風漩笑著道，語氣很輕鬆，格萊斯停下了手裏的動作，白了風漩一眼，說：“我可以理解為你在耍流氓嗎？”
“絕沒沒有。”風漩笑道。
“快走吧。”
“好，格萊斯，再……那我走了。”風漩說著，出了門，輕輕帶上木門，格萊斯停下了手裏的動作，看著門那邊，沉默不語。
……
“好慢哦，風漩大哥。”薑說道，“我有快困了。”
“你就知道睡，吃了睡睡了吃，快成小豬了。”珀瀾拍了一下薑的腦袋。
“哼哼，珀瀾姐，你可是把我的戰錘燒沒了，你得找時間給我弄一把，不然我戰鬥能力大大下跌啊。”薑捂著腦袋說。
“行啦，知道啦，到了一個城市找人給你定做一把。”珀瀾無奈笑道。
“我們走吧，下一站，蘇可麗聖轄區，然後從那裏經由我安排好的眼線，基本可以順利出帝國邊境，之後，朝著黑蛇聯邦進發就可以了。”風漩說完，跟車夫交代了幾句，車夫點點頭。
“上車吧，又該熬夜了—大叔我身體可吃不消哦。”於是，一輛馬車趁著夜色，帶著五人重新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