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魔心，聖心（3）
“今天是豐穀季2日，昨晚真是難忘的一晚，也是讓我感到痛苦且不可思議的一晚，我們摧毀了地下那個邪惡的心髒，跟著風漩大叔通過秘密通道直接來到了地麵，逃過了聖衛隊的追捕，因為他們也被那地下的騷亂吸引過去了大量的人員。禦空大哥差點身死，為了不讓蒂娜姐被黑泥吞噬，自己承受了那可怕的攻擊，而蒂娜姐為了拯救禦空大哥，暴發出了驚人的未知力量，聽珀瀾姐說，那不是魔導器可以做到的，不是現今任和魔導器可以達到的程度，這已經超出了她的知識範疇……”
薑寫到這，把手裏的筆放在嘴邊咬了咬，看著身旁吃東西補充體力的珀瀾，風漩，以及沉默不語地照顧著不省人事的墨莉絲蒂娜的列禦空，薑輕輕歎了口氣，繼續寫道：“在那之後，風漩大叔說有辦法就醒蒂娜姐，但是，卻要到黑蛇聯邦才可以.……希望我們一切順利——”
寫完，薑把筆放在日記本裏夾好，揣到口袋裏，一旁風漩笑著說：“看不出來你還有記日記的習慣。”
“啊哈哈，是啊，我從加入傭兵團的第一天就開始了，因為最開始收養我的那位大叔曾經對我說過……”薑的目光變得柔和了很多，“不一定每天都要寫，但是如果遇到了能觸動你心靈的事情，引起你思考的事情，那麽就值得記下來，在很久以後，你再拿出來翻看，或許會有很多收獲，同時，那也是一分很珍貴的記錄回憶的載體。”
“嗯……你應該好好感謝命運，讓你遇到了這樣一個人，他說的對，薑，堅持下去吧，或許有一天，我們周圍發生的事情，遇到的事情，通過你的筆，一字字記下來，最終，沒準我們的這一段旅程，會以這樣的形式，讓更多人都知道呢，雖然在他們看來，那不過是一個編撰的故事，但是，又有什麽所謂呢？”風漩意味深長地笑著說。
“哼，又在故作深沉了。”珀瀾吃完了手裏最後一口幹糧，拍拍手，薑默默看著珀瀾，珀瀾注意到了，揚起眉毛問：“看什麽？”
“沒看什麽哈哈、。”薑能明顯感到珀瀾的變化，珀瀾畢竟是養尊處優的名門之女，所以之前對於一些吃的住的都會難免抱怨幾句，這很正常，但是這次，珀瀾一句怨言沒有默默吃完了風漩提供的口糧，那可是很難入口的又幹又硬的幹糧，自己倒是無所謂，更糟糕的東西自己都吃過，能填飽肚子就行，珀瀾雖然把自己的錢袋也從地牢裏拿出來了，但是現在他們明顯不能這麽大搖大擺去鎮子裏吃東西。
自從墨莉絲蒂娜昏迷以後.……珀瀾似乎也開始變了，至於哪裏變了，薑自己也說不出來。
還有，感覺風漩大叔也有些變了，雖然平常看上去還是嘻嘻哈哈的，但是當時自己昏迷了不知道，之後聽珀瀾說，當時風漩可是下了決心，把自己和珀瀾放到門外，自己去裏麵擋住被黑泥吞噬的列禦空，那是不準備活了的。這讓薑心裏觸動很大。
最後就是.……
薑看著自己坐在自己對麵，拿著一塊幹淨的布沾了些水，輕輕擦拭著墨莉絲蒂娜胳膊的列禦空，那雙黑色的眼睛裏看不到任何悲傷和難過，也看不到任何憤怒，隻有平靜，讓人覺得不安的平靜。
“你不吃點東西嗎？禦空哥？”珀瀾試著問道，風漩看了一眼，沒說什麽，隻是抬頭看著高而藍的天空，悠遠，寬廣，寧靜。
“我還不餓，你們吃吧。，”列禦空笑了笑，但是誰都能看出來，他的嘴唇已經幹裂蒼白，即使被墨莉絲蒂娜那仿佛神跡一般的光芒救了回來，可是自己的身體還是沒有完全恢複。
“禦空大哥，你就吃點吧，不保持體力，接下來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呢，而且萬一遇到什麽敵人，你的戰鬥能力也是我們不可或缺的啊。”薑勸說道。
“沒事，你們吃吧，放心吧，我沒事，如果有敵人，我會一一把他們解決。”說到這，列禦空眼睛裏閃過一絲駭人的冷光。
“啪——”突然間，珀瀾直接把手裏的水壺狠狠扔在地上，站起身來，低頭看著列禦空，白皙的手指指著列禦空，大聲道：“你以為你這樣就可以讓自己好受一點嗎！告訴你別做美夢了！你以為你這樣就算是贖罪嗎？你忘了你之前是怎麽說我的了嗎？難道你自己也要忘記你自己的本心嗎？哪怕隻是單純的保護蒂娜姐，那你這個樣子就真的能保護她嗎！就算能，就算後麵蒂娜姐醒了，看到這樣樣子的你，你敢保證她不會因此傷心難過，你敢保證你這樣下去不會一步步迷失自己嗎？”
……
周圍一片寂靜。
“蒂娜姐絕對沒有怪過你，她本來就是一個善良的女孩，你認為她會怪你嗎？那一劍不是你的自主意識操控的！相反蒂娜姐麵對你的時候，控製著你的那個怪物反而動作遲緩了，那一定是你自己堅強的意識在掙紮啊！所以，——”珀瀾直接彎腰雙手拽住列禦空的衣領，死死抓著，大聲道：“不要責怪你自己，更不要在折磨你自己了，列禦空！你這樣，不僅僅是在傷害你自己，更是讓身為同伴的我們也一起受到傷害，如果蒂娜姐現在有意識，就更加不願意看到你這樣！我想看到以前那個毒舌腹黑的黑衣男，而不是現在這個看似平靜實則頹廢，退縮，迷茫的廢柴！——給我醒醒——”
……
“禦空，”風漩開口了，看著列禦空，說：“其實多年前，我有那麽一段時期，也曾和你一樣，看似平靜，實則內心在被自己的責備也好，其他的什麽也好，一點點腐蝕，腐蝕著，腐蝕著，直到自己的內心千瘡百孔，最後，變得自己都認不出來自己了。”
……
“墨蒂娜對你非常重要，你又何嚐對她不是非常重要的人呢？關心是相互的，而自責，折磨自己，也是相互的。如果你真的想讓墨蒂娜高興，開心，那麽，先讓你自己振作起來吧，你連你自己都不振作，你怎麽真正去就醒墨蒂娜？”
……
“禦空大哥，或許我不像他們倆那麽會說話，雖然我隻有十五歲，但是我在傭兵團也呆了挺長時間，反正，很多事情很簡單，我團長曾經說過一句話：人生沒有那麽多矯情的事，賺了錢大家一起開心玩樂，出了事大家一起扛，這就可以了。所以，不要把你自己孤立出去啊。”
列禦空那雙眼睛裏慢慢重新有了光，他抬起頭，看著近在咫尺的那雙深茶色眼睛，裏麵，是滿滿的擔心和著急。
……
“沒關係的.……我已經了解一點禦空大哥你的性格了，雖然……有幾分毒舌屬性，但是心底很善良，是那種能給人帶來希望光芒的人呢。”
“給別人帶來希望和光芒嗎……我是這樣的人嗎？”
“當然了。至少，今天，不久前，你給我帶來了希望和光芒，你拯救了我，禦空大哥。”
……
“禦空大哥，哪怕有一天.……，真如你所說，你的真實麵貌和我認為的天差地別，那麽——”
“我也會把你變成我心中的那個樣子，我會努力的。”
……
“咳咳，能不能鬆開了，你要勒死我嗎？勒死我，我還怎麽振作呢？”列禦空臉上露出意思壞笑，看著珀瀾說。
那一刻，珀瀾眼角控製不住，微微濕潤了起來，鬆開手，順便用力把列禦空推到，擦了擦眼角說：“真是的，你真可惡——”
“喂喂，我怎麽了？抓住我的是你，推開我的也是你，還我說我可惡.……沒見過你這麽無理取鬧的人，一個女孩哪來那麽大怪力。”列禦空揉著自己肩膀，笑著說。
“去死啊你——”珀瀾扭過頭，重新坐下，但是薑能看到，珀瀾很高興，那個列禦空，回來了，差點迷失了自己。
“這才對嘛，這才是你們這個團隊應該有的氣氛嘛，哈哈，來來，為了慶祝一下，我不得不忍痛拿出來我一直舍不得喝的好酒了——”說著風漩從自己那仿佛百寶箱一樣的衣服裏，拿出來一個巴掌大小的金屬小酒罐，看那容量估計喝幾口就沒了。
“額，我可不會喝酒，我還沒成年。”薑趕緊擺擺手，珀瀾也直接拒絕。
“哼，真沒意思，偷偷喝一口怎麽了，我可是16歲就喝了我人生中第一口酒啊哈哈。真沒勁，那，禦空，咱倆來享用吧，接著——別告訴我你也不會喝酒啊。”
列禦空接過來，看著手裏那個價值不菲的酒罐，光是這個酒罐估計就能賣幾十個翠桐幣。
“喂喂，你那表情想什麽呢，別想賣我酒罐啊，很有紀念意義的。不然，送給你也沒關係。”風漩苦笑道。
列禦空笑了笑，擰開蓋子，喝了一下口，眉頭一皺，隨後舒展開來，隻覺得入口辛辣無比，接著一股熱流順著舌頭流到咽喉，再到胃裏，像是火燒一樣，隨後，一股無法形容的濃鬱芳香充斥在唇齒之間，回味無窮。
“好酒。”列禦空扔回酒罐，風漩接過嘿嘿笑了一聲，喝了一小口，似乎不舍得多喝，說：“還是禦空兄弟你識貨，不像這倆，喝都不敢喝。”
“誰說的，我可不是不敢，再說我家裏好酒多的是，我是覺得有什麽好喝的，喝多了還耽誤事。”珀瀾站起來和風漩“據理力爭”起來，薑笑著看戲。
列禦空笑了笑，低下頭，看著麵帶微笑的墨莉絲蒂娜，右手輕輕摸了摸墨莉絲蒂娜的秀發，輕輕說：“墨蒂娜……我一定會把你救醒的，然後，等著你把我變成你心目中希望的那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