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昔日 多情的少年】

  小柔死了。 我的愛人死了。 在拘留所裏，我看著四麵封閉的空間，腦海裏反反複複全部都是這幾句話。與其說我哭了，倒不如說我一直沒有停止哭泣。我不想見小佳，不想見小衍，不想見任何人，隻想跟我的愛人一起死。 “你給了我最好的愛，讓我覺得自己那麽的幸福，可現在又讓我自己一個人了……” “我還沒有能夠好好的愛你，寵你……” “可你再也不會回來了，小柔……” “下輩子，讓我做你的丈夫吧，整日被妻子欺負的那一種，你就狠狠的欺負我，所有的家務我來做，衣服我洗飯我做，把這輩子我欺負你的全部欺負回來，你就隻管當一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享樂夫人……讓我愛你……” 我把警察的那一封小柔寫的信藏在了我的口袋裏，帶了出去。 我沒有回家，而是去了我們的家，我們兩個的家。走在熟悉的房間裏，伸出手我都能夠感覺到小柔曾經停留過的痕跡，能夠感受到她的氣息，感受到她的笑，她的好，她的所有的一切。我在家裏坐了一天，從日落到日出，從天亮到天黑，從孤獨到絕望。 走出樓門我就坐在地上哭了起來，為什麽我始終覺得小柔她其實沒有死，不然我為什麽總是能夠看到她的笑容呢。 “老王，你說最近這到底是怎麽了，前幾天有個影後在這兒哭，沒多久，這又有個影後在這兒哭……真是邪了門了嘿……” 聽到這句話我突然回過神來，起身就跑到說這句話的婦人的麵前問道：“你剛剛說什麽？之前有人來過？” 老婦人點點頭說道：“是啊，就在不久前，哭得可傷心了，嘴裏還嘟囔著你為什麽不來，可能是在等人吧，場麵挺轟動的，我兒子還拍照來著……” 而我卻笑了。 笑我的愚蠢，笑我一直以來，低估了我的愛人對我的愛。 為了我，她放棄了一切，可我呢，我害死了她。 決定自首是在三年之後，在自首之前，我去了一次爸媽家，媽媽已經在一年前去世了，媽媽的葬禮上我哭的很傷心，可我不孝，我的眼淚不是為了母親而流，卻是為了小柔而流。 爸爸的身子骨也越來越不好了，見他時一直在不停的咳嗽。 “你說你媽怎麽就走在我前麵了呢，我倆結婚的時候就說好了，要一起走……”軍人出身的爸爸眼眶竟然有些泛紅。輕輕歎著氣。 我卻什麽都說不出來。 他卻突然提起了小柔：“還有那個孩子，我是打心眼兒裏喜歡她，她是個好丫頭。”爸爸握住我的手，“蓁兒啊，你知道嗎，爸爸能夠打開心結，多虧了雪丫頭。” 我聽著爸爸把小柔是怎樣替我祈求他原諒的事情告訴我，很平靜，一滴眼淚都沒流。因為我感覺，我的心已經被掏空了。 “就在傳來她死訊不久之前，她還來找過我哩，那個時候，我怎麽也沒想到那是我跟她最後一次見麵……” “雪丫頭那天奇怪的很，讓我講軍隊的事情給她聽，還問我監獄裏的生活苦不苦。”說到這裏，爸似乎流了一滴眼淚出來，“我說丫頭啊，當年爺爺打仗的時候沒少被關過，吃不飽，又經常受人欺負……我聽她這樣問我，我還有點擔心她是不是做了什麽違法的事情，誰知道……怎麽就走了呢你說……” 抬起頭，看著頭頂上的公安二字，我笑了笑，視線有些模糊。 “小柔，別怕，我來替你完成你沒有報完的仇了。” “你別怕我在這裏過的苦。我不怕苦。” “小柔，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