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住你一麵 畫在我心間】[番外]
我是白清婉。
我要講述的，是一個愛與被愛的故事。
是我和她的故事。
我知道那個有可能會成為我兒媳的人心裏所愛之人是我，是在我的兒子小衍訂婚的那一天。那一天，她喝醉了，幾近絕望地流著眼淚對我說，我髒，我下賤，我進不了你們楚家高貴的門檻。
我打了了她，巴掌落在她的臉上時我的腦海裏浮現出了那個女人的臉。蘇筠的臉。
我想我這一輩子也不會忘記蘇筠。一直到我老去死去。
“季同是你的男人你的丈夫，他愛我也好忘不了我也好，可他已經娶了你，我也已經嫁作人妻，我們終究不可能再回到過去了，可你為什麽就是要抓著我們的過去不放呢？”那一天，我將她約到小河旁邊，偶爾能聽到溪流的聲音，蘇筠那一雙靈動而勾魂的眼睛暈滿了淚水，看著我。
“我倒真希望你們能夠過去呢。可有了女兒，有了相連的血脈，怕是一輩子都斷不了了吧。”
對於我的話她顯然感到有些意外，瞪大了眼睛看著我，半晌之後隻說了一句：“不要傷害我的女兒。她是我的，隻是我的。”
“我不會傷害你們的女兒，我知道孩子是無辜的，我隻是知道了她的名字，清楚了她現在的模樣，明白了她是你跟我的丈夫的孩子。僅此。”我並沒有說假話，我派人去調查了蘇筠，她嫁給了癡心守候她的廖永貴，女兒叫作廖蘇琳，廖永貴成為了廖蘇琳名義上的父親。拿到那個孩子的照片時，我覺得心裏有點疼，不知道是為了什麽，是為了季同，還是因為這個孩子。
“我要你離開。離開這裏，離開這座城市，永遠永遠也不要再出現在季同的麵前。”
“不可能。”蘇筠看著我，眼神決絕而凜冽，“這裏有我的孩子，有我的丈夫，有我的一切。我不會因為你的一句話就離開。”
“你可以帶他們一起離開。”
“我為什麽要任你擺布？”
“那你又為什麽要破壞我的家庭！”這一聲，我用了很大的力氣，大到甚至能聽到隱隱的回聲，“既然他已經成為了我的丈夫，既然你已經成為了別人妻子，你就不應該再跟他糾纏不清，你就不該再見他你知不知道！”
蘇筠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流淚。她算不上是一個極美的女人，可是很容易讓人覺得憐惜。可看著她這副樣子，想到季同撫摸她臉頰時的溫柔與深情，我卻更加惱火了。
我握住她的肩，直直地望著她：“隻要你走，隻要你離開這裏，一切就都結束了……”
“我不走！”她甩開我的手，倔強地說道。
“你依舊放不下他對吧？”我壓著我心裏的委屈與怒火，平靜地說道，“丈夫，女兒，全部都是幌子。你隻是舍不得他，不想要離開這兒有他的地方，對吧。”
蘇筠不說話，隻是倔強地望著前方筆挺的樹。
“是不是？”我握住她的肩，讓她直視著我。
“是又如何！”這個溫婉的女人突然發起火來，眼神裏的委屈變成了惱火，怨恨，“若不是因為你，我跟季同根本就不會分開！我的女兒也不會沒有父親……這一切全部都是因為你，你才是第三者，你才是始作俑者，你又有什麽資格在這裏對我指指點點大呼小叫！”
“啪！”
這是我第一次打人，我用了很大的力氣，大到我能夠看到蘇筠臉上緩緩浮現出的指紋，大到我的手幾乎都發麻了。我覺得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麽生氣過，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這麽痛恨過一個人。我甚至是不知道我究竟為什麽這樣的惱怒，毫無疑問，我是愛季同的，可我對蘇筠的氣真的單單是因為季同愛她不愛我嗎。
我想，或許是自尊心與好勝心占了上風。
被我打了之後的蘇筠完全喪失了以往的沉靜，像是被激怒了的獅子，狠狠地掐著我的脖子，眼淚橫飛，嘴裏說著為什麽要逼我為什麽你們都要逼我。
我捏著她的肩膀想要推開她，她的力道卻大得我根本掙不開。
“夠了！”
我也不知道我是哪兒來的這麽大的力氣，狠狠地推開了她，我眼睜睜地看著她因為沒站穩而跌進了河裏。
一聲又一聲的救命充斥在我的耳邊，我下意識地想要下去救她。
如果我的眼前沒有浮現出她跟季同卿卿我我的場景，如果我沒有想起那一個他們之間的孩子。
蘇筠死了。死在了我的眼前。溺死在了水性極好的我的麵前。
那一次之後，我再也沒有打過任何的人，而現在，我第二次打了人，轉瞬之間，我感覺自己仿佛回到了十幾年前，仿佛又回到了蘇筠溺水的那一天，可笑的是，現在這個站在我麵前的女孩，正是蘇筠的女兒。
我突然很恨自己，眼前的這個女孩的所有的不幸，歸根究底，全部都是我造成的，況且，況且我想要讓她嫁與的人不是別人，而是與她有著血緣關係的親生弟弟。她逃婚也好，甚至是失蹤也好，她不論怎麽做都沒有錯，我都沒有資格去責怪她。
可想起小衍在我的懷裏傷心哭泣的樣子，我卻還是忍不住地想要追問原因。
“我愛的人，她到底是誰呢……”
她說出這一句話的時候，直直地望著我，眼睛裏有著絕望，有著沮喪，還有，愛與恨。我想起書上曾說過的，若是一個人喜歡著你，別人或許不會察覺，而你必定察覺得到。
因為世界上有一種奇妙的東西叫做眼神。
而我猛然醒悟，打她的那一刻，就那麽短暫的一刻，我心裏想的不是你為什麽要傷害我的兒子，而是，你為什麽要離開我。
走在回去的路上，我覺得心像被螞蟻腐蝕著一般，細細密密的疼。懊悔，愧疚一時之間全部湧上心頭。我想了雨羅，那個愛了我半生卻被我傷了千百回的女人。她也曾對我說過相似的話，那時我尚且不懂同性之愛，一直到她出現……
“我混蛋……”昏黃的燈光下我覺得自己的頭很重，蹲在地上緊緊抱著自己的頭。人在悲傷與憤怒之中好像真的能夠明白許多的事情，比方說我突然明白了為什麽在我看來這麽優秀這麽耀眼的當紅的影後會在這麽短的時間內作出嫁給我生病的兒子的決定，比方說我突然明白了她為什麽總是對我這麽好這麽貼心。
我覺得自己很對不起蘇筠。我破壞了她的家庭，傷害了她的性命，到最後，竟然還因為想要顧及自己兒子的情緒而葬送蘇筠女兒的寶貴一生。
世界上簡直沒有比我更加喪心病狂的人了。
在知道她要離開之後，小衍跪在我的麵前央求我讓我帶他去將雪柔找回來，他說就算是雪柔不愛他也沒關係，不嫁給他也沒關係，隻要不離開他就好了。我答應了他，卻不知道是為了他，還是潛意識裏不舍得那個女孩的離開。
“就算是為了我。”
說出這句話時，我自己都嚇了一跳。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說出這樣的話，也不知道為什麽在抱著她的時候心會那麽的疼。更不知道我為什麽那麽害怕她會就此離開。
難道，僅僅是因為愧疚嗎。
是，一定是的，我隻是對她感到愧疚而已，我隻是想要彌補她而已，我隻是想要贖罪而已。
我很努力地讓自己去忘掉一切，去忘記自己已經知道了她對我的感情。可是我知道，我忘不掉了。已經知道的事情，已經明了的感情，是無論如何也忘不掉的。
我本打算一輩子裝糊塗下去，可是雨羅的回歸卻讓我再也沒有辦法裝瘋賣傻下去了。我總還是要麵對現實的。說實話，彼時的我依舊無法接受女人與女人之間的愛戀，爸爸是軍人，媽媽是老師，我從小就接受著中國傳統文化的熏陶，在我的潛意識裏，女人就應該嫁給心愛的男人，從一而終。
可是這兩個女人卻打破了我的認知。雨羅回來之後我一直在疏遠雪柔，或者是說，在躲避著自己的心。因為我越來越不能理解，為什麽那一晚我打了她之後我的心像被撕裂了一樣的疼，為什麽看到她的眼淚我一句責怪的話都不想再多說，這到底是為什麽。
可雪柔對我卻一如既往的好，看到她送來的花瓶時我其實真的很高興，我心裏很暖。可我終究還是做了傷害她的事情，花瓶被雨羅打碎之後，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我用了很大的力氣才抑製住跑出去追她的念頭。連小佳都來責怪我。可隻有我自己明白，我之所以會對她如此冷漠，是因為我發現我已經開始不能單純地用一個長輩的心去對待她了。
我在逃。
我在想方設法地去證明，我對她跟對雨羅是一樣的，是依賴，是單純地喜歡。
可是事實卻不是這樣的。
她不在我麵前的時候，對於那天掌摑她的事情，我後悔了一千次一萬次，我甚至想過，若是我從來都沒有答應他們結婚那便好了。我好想她。想要抱抱她，摸摸她的頭。
這種感覺，跟對待雨羅，是完全不同的。
我想不通，對於季同，對於雨羅，對於雪柔我究竟存在著什麽樣的感情。那一天晚上我想了很久很久，季同像夢，雨羅是依賴，而雪柔……我不知道。
我隻知道，我喜歡她對我撒嬌，喜歡看她笑起來彎彎的眉眼，喜歡她用臉頰蹭我的臉，喜歡喝她用橘子皮幫我泡的水，喜歡，她在我的身邊。我承認我是一個膽小的人，沒有勇氣去定義我對她的感情，隻是知道不想讓她離開我而已。
而真正發現我愛她，是在江邊的那一夜。
那一片小柔在片場受了委屈，我縱著她喝了很多酒。我想她真的是太累太苦了，我心疼的要命，可卻隻能說是，你是我的女兒。
那一晚，她喝醉了，在江邊，她吻了我。
兩唇相接的時候我才明白，我根本就沒有把她當成我的女兒，否則我怎麽會一點都不反感她的吻，甚至，還有一些的迷戀沉醉……
這種感覺，是跟季同在一起的時候從來都沒有過的。
就算我再怎麽不想承認再怎麽抗拒也必須承認，我對她已經有感情了。而我也很肯定，這份感情跟我對蘇筠的愧疚沒有任何的關係。
可她這副樣子著實令我生氣，為什麽就那麽的不懂事，為什麽總是那麽的任性，聽著她說著一些傷害自己的話，我再一次地打了她。
而一掌，幾乎讓我心疼欲裂。我好想上前抱抱她問問她疼不疼，好想把她緊緊地抱在懷裏再也不讓她胡思亂想說一些不吉利的話。
我為什麽總是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她，為什麽總是做一些違背自己心意的事情，明明想要好好的疼她，好好地寵著她，卻總是讓她傷心流眼淚。
或許我真的不夠資格愛人吧。
再後來，發生了好多好多的事情，淩亂到我已經回憶不起事情的原委。可我清楚地記得小柔跟小衍領證的那一天。那一天，看著幾乎發了瘋的小衍我突然心裏很害怕，我害怕這樣子的小衍如果真的跟小柔結了婚那小柔未來的日子該如何度過。我隻想讓她走，我隻想讓她離開這個會帶個她苦難的地方。
他們終究還是領了證，我心底卻百分之百地確定，她的妥協是為了我。
我很心疼，卻還是，沒有阻止。
就是這樣懦弱而又自私的白清婉。或許她隻認為我是愛兒子，可她不知道的是，我想用兒媳與婆婆的身份把隨時有可能會分開的我跟她緊緊拴在一起。
因為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我已經不能容忍我的生活裏沒有她。
權當是我自私吧。
看到躺在醫院的病床上臉色蒼白的她，我方才能體會什麽叫萬箭穿心之苦，醫生說她的右手或許要殘疾了，那一刻我的腦海裏浮現了許多的想法，比方說用我的去換她的，比方說我要跟她一起離開，比方說，我真的好在意她。
看著她蒼白而嬌美的容顏，懦弱的我終於敢於承認，我愛上了這個小女人。她是我的。
任何人都不能欺負她，不能讓她受半點苦。可我卻忘了一個人。
有一個人，是我無論如何，都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去責罵她質問她的。那就是愛了我大半生的雨羅。
“雨羅，就當做是夢一場吧。”這是我唯一能夠對她說出的話。雨羅，你知道嗎，你陪了我這麽多年，幾乎算得上是我的生死之交。我可以原諒你犯得錯誤，哪怕是你去傷害我，傷害小佳甚至是小衍，我都可以，原諒你。
可是唯獨她不行。
她的一根汗毛你都動不得，更何況你斷了她的一隻手。
那一刻，我看著泣不成聲的霍雨羅，不走心地安慰著她，腦子裏卻全部都是我的小柔那一張憔悴的麵容。
在醫院裏，抱著小柔的那一刻，我想要就那樣一直跟她走到永遠。而終於，我決定跟她出國，陪她治病，怎樣都好，可我不能讓小柔沒有手。
後來的事，就像是一出戲。因為每一件事，都遠遠超乎了我的想象，也出乎了我的意料之中。
可跟柔兒在巴黎的那段時光，是我這一生之中，最快樂，最幸福的一段時光。短短的幾個月，我終於知道了，什麽是真正的喜歡，什麽是刻骨銘心的愛。田辛的出現讓我知道了什麽是吃醋什麽是在乎，什麽叫想要把心愛之人占為己有。
她可以跟我鬧脾氣，可以衝我發火，我都可以包容都可以忍讓，我可以去哄她我可以低聲下氣。可我受不了的是她對別人好，對別人笑。
想來倒是也好笑，自己那麽大的一個人了，去跟二十幾歲的女人爭風吃醋。
可我卻真的無法自拔了。
可有吵鬧，有別扭有誤會，但終歸是美好的，我們在晚飯後牽手散步，她依舊往我懷裏鑽衝我奶聲奶氣的撒嬌，仍舊在大街上就小孩子氣的要吻我。我覺得她在我身邊已經是上天對我最大的恩賜，所以我什麽都順著她，依著她。
一直到。
“白……”在巴黎時我們一直都住在一起，睡在同一張床上，她習慣靠在我的懷裏，通常我拍她幾下或者是哄哄她她就會睡覺了。可這一次卻不一樣，她磨蹭著我的身體，臉頰泛著紅暈，身體傳遞著一股又一股的熱氣。讓我有些不自在。
“怎麽了？”我稍稍拉開了一些與她的距離，摸了摸她漲紅的臉頰，柔聲說道。
她卻翻身壓在了我的身上，雙手撐在我的身側，眼神朦朧卻熾熱地望著我，她很漂亮，有一種清新又純粹的氣質，讓我很著迷，可是看著她潮紅的雙頰，我卻有些尷尬，有些羞赧。不知道該怎麽麵對她。
她輕輕低下頭，嘴唇跟我隻有幾毫米的距離，我能夠清晰地感受到她的呼吸：“你美極了。”
我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臉，輕輕笑了一下。身體卻變得僵硬起來。
“親一下。”不容我反應過來，她的唇就壓了下來，與往常不同，此刻她的唇很是熾熱，牙齒輕咬著我的嘴唇，我頭皮有些發麻，但是毫無疑問我又很喜歡這種感覺。她的舌滑進來，跟我的糾纏在一起，把我的舌頭吸得有些痛，讓我感覺有些不能呼吸。
卻又不忍心推開她，生怕自己的舉動會傷害到她。
“我是不是弄疼你了？”她突然停下來有些自責地望著我。
我笑笑，搖了搖頭。
“那就好。”她嬌豔而得意地笑了笑，唇卻落在了我的脖頸，輕輕地吻著，咬著，雙手掀開了我的睡裙，滑進去握住了我的胸，捏著按著。
我終於感覺到不對勁了，伸出手便按住了她的手。
她猛地睜開眼睛有些受傷地看著我，我看著她落寞的眼神心疼的緊，鬆開了她的手，笑了笑，不忍心再多說些什麽，她像是得到了鼓勵一般，更加用力地吸著我的脖子。
我的睡裙被她推到了最上麵，她握著我胸的手力度也越來越大，我有些不舒服，身體越來越熱可是意識卻越來越清醒。我知道愛人之間床笫之歡是很正常的，可我總還是不太適應……
終於，在她扯下我底褲的時候我猛然睜大了眼睛：“小柔……”
她停止了所有的動作，看著我，我沒有說話，卻表現出了我的尷尬與為難。她從我的身上翻下去，然後幫我整理好我的衣服，佯裝沒事地笑了笑：“是我不好。我越矩了。”
然後轉過身去背對著我。她的反應讓我很心疼，也有點自責，有些後悔剛剛的舉動。其實，若是小柔喜歡的話便隨她去好了，自己又何必讓她不開心呢……
我緊緊地抱住她，貼住她的身體，輕輕蹭著她。
她似乎覺察到了我的歉疚，輕鬆地說了一句：“哎呀，沒事的，你這樣子可都不像你了喔。”
我用臉貼著她的後背，沒有再說什麽，隻是在心裏說了一句我愛你。
回國之後，一切又都恢複了正常，在巴黎甜蜜幸福的生活猶如夢一場。我又變成了白清婉，我又變成了她的婆婆。
我知道回國之後的日子也許不好過，但是沒想過會比我想象中的還要艱難。
比方說，我沒有想過我跟小柔的事情會被小衍發現。又比如說，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蘇筠的父親會是美國黑社會團體的首領。
小衍落淚的時候我很愧疚，但卻隻是愧疚，不曾後悔。我的確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女人，我搶走了我兒子最愛的女人。還搶得心安理得理所應當。我怎麽就那麽壞呢。
看著小衍那張俊美卻布滿淚痕的臉，我卻怎麽也說不出能夠給他任何安慰的話，因為我不可能把小柔還給他，小柔也不可能是他的，畢竟他們是，姐弟。
我的兒子和我的愛人，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我不能放棄任何一個。
小佳的話給了我勇氣，我本以為她會為我做出這種傷風敗俗的事情而感到羞恥，可是沒有，她非但沒有感到可恥反而鼓勵我跟小柔一起扛過去，我的女兒永遠是那麽的貼心，這讓我對她的愧疚更深。
我看著我的愛人坐在秋千上，清冷的月光打在她的臉上，流露出一種孤絕而落寞的氣息。我知道，她在擔心我會放棄，或者是說，她想為了我，而放棄。
可這一次，我不會再讓她為我而犧牲了。我要抓住她。
我已經傷害了我的兒子，我不想再傷害我的女人了。
在遇到她以前，我從來都不知道，原來我可以這麽愛一個人。愛到好怕失去她，因為怕失去她，所以再一次地做了錯事。
當她說她要去美國探望她的外公時我的心咯噔了一下，黑社會團體是一個可怕的存在，他們獲取消息的途徑太多太多了，蘇白虎那樣厲害或許已經查清楚了當年蘇筠落水的原委，他為什麽沒有向她索命我不知道，我也不在乎，我隻知道，若是小柔知道了真相，我真的要永遠地失去她了。
“不要離開。”
我不是不知道，小柔她多渴望有一個親人，多渴望擁有一份親情，我不是不知道她對這個不曾見過麵的外公有著多大的期待。可我太自私了。
哪怕她這一去，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會離開我，我也不準。
她不能離開我。
果然，一向對我百依百順的小柔答應了我，可是我的心卻疼的厲害。我的愛人把她最好的年華給了我，可她最美好的人生卻因為我而變得麵目全非。
我留住了她，卻沒有給她最好的愛。我終究還是負了她，傷了她，辜負了她對我的一片真心。
我一直都沒想明白我為什麽會問雪柔雨羅失職跟她有沒有關係，雪柔是什麽樣的人我再清楚不過了，可我為什麽要懷疑她。
那一天她哭的很傷心，一旁的雨羅麵若死灰，張一枚嚎啕不止。我的眼裏卻隻有這個被我傷了無數次卻依然愛我如命的女人，說出去的話，是收不回來了吧。
她走了，帶著一顆被我傷透的心離開了。我不知道她去了哪裏，我想我也沒有資格去管了吧。柔不在的這段日子我一直在想，柔無論愛上誰，都會比愛上我幸福吧。她給了我世界上最潔白無瑕的愛，我卻讓她的心碎了一地。
她不在，似乎什麽都不再重要了。雨羅不再重要，女兒不再重要，甚至連兒子我都不願意去想了。我不願意吃飯，因為吃了飯就會很有力氣，精神就會很充沛，就會無法抑製地想起我跟柔的過去，想到她在時帶給我的歡樂與溫暖，我讓自己疲倦困乏，我讓自己不停地混沌不停地睡覺。
可我也在等，等一個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回來，或者是說，還會不會再回來的人。
如果她願意回來，我願意為了她，放棄一切。
所以當那個美豔動人，揚著自信的微笑的戛納影後出現在我的眼前時，我有點懷疑自己是在夢境還是在現實。她比以前更美更自信了，站在我的麵前有一種強大的氣場，或者是說讓我覺得，眼前的女人不像我的小柔了。帶著一身的戾氣，一身的刺。
我想，她大概還沒有原諒我。可隻要她回來了，無論她怎樣對我，我都會去接受，會去麵對。因為我想要用我的真心去溫暖她，我要用我的行動去告訴她，我愛她。
種種的事情讓我傷透了心，她再也不會像以前一樣對我溫暖的笑了，再也不會對我撒嬌了，再也不會愛我對我好了。可我知道我沒有資格去抱怨，因為是我負她在先。一切都是我自找的。
直到那一天，她把雨羅叫到了家裏，我感覺到她還是愛我的還是在意我的，我感覺到，她是希望我在意她的。其實我早就知道發布會上的事是雨羅做的了，隻是一直狠不下心跟她決裂。而這一次我強烈地感覺到，若是我再優柔寡斷下去，小柔將再也不會為我而回頭。
所以我做出了決定，我放棄了雨羅。
或者是說，不論把誰跟小柔放在一起讓我做選擇題，答案都是唯一的。
那一天她很瘋狂，我也有些控製不住我的心緒，壓抑了許久的苦和濃烈的愛幾乎要把我吞噬。跟她糾纏到床上時我看著她的眼睛，仿佛看到了以前的小柔，讓我的心裏很寬慰很溫暖。
“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不會勉強。”
聽到這句話我想起了巴黎時我的拒絕，想也沒想就攬住了她的脖子吻住了她的嘴唇。她的吻很熾烈，將我的舌頭咬的生疼，我卻把她抱的更緊，想要把她就此融進我的血骨。
她將我衣服的扣子解開，細細密密的吻落在我的身上，我看著她的眼睛，想要對她說一句我愛你，卻怎麽也說不出來。
進入我的身體的時候她忘情地啃咬著我的嘴唇，我有些疼，卻緊緊地抱著她，抓著她，生怕一鬆手她就不見了。以後的事我不想去管了，可這一刻我想要好好地愛她。
小柔，你知道嗎，就算在你看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一場騙局，可是那一刻，我愛你的心，絕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