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蘇瑪儷出現
她卻沒有再多說些什麽。昨天的事情她已是不想再提,生日對於一個人來說是一年當中最幸福的一天,或許自己想錯了白最希望擁有的幸福,於她而言,跟家人相聚總歸是最幸福的事吧。而那一句生日快樂,終究是說不出口了。
就此忘了吧。
“你要去哪裏?”白清婉喊住穿好衣服欲要離開的廖雪柔,“你身體很虛弱,不留在家裏好好休息嗎?”
她停了一下,沒有說話,卻還是離開了。
回想起回國之後的這些日子,她沒有一天是過的輕鬆愉快的,每天逼迫自己擺出一副傲氣淩人的驕傲姿態,用激烈的言辭和冷漠的態度去對待身邊的人,不過是用來掩飾內心的脆弱的最笨拙的方式。可這樣的日子,到底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呢。
“玩夠了嗎?”
她從沒想過會在國內遇見這個女人。她甚至以為,她離開美國的那一天是她們之間最後的一次見麵。可當那一張熟悉的麵容再次出現在她的麵前時,聽著她依舊冷漠但是含著濃濃的關心的話時,好溫暖。
“姐姐。”
蘇瑪儷走到廖雪柔的身邊,摘下墨鏡看著這個又重新變得憔悴不堪,就連濃濃的妝容都無法遮掩病態的妹子,心裏又恨又疼:“玩夠了的話,就跟我回去吧。爺爺在等你。”
咖啡館內。
“我沒有想過你會來找我。”雪柔拿著湯匙攪拌著濃濃的咖啡,咖啡苦澀的滋味四溢,心裏卻是暖的。原來在這個世界上,還是有人會關心她的。
“再怎麽說,你也是我妹妹。不止爺爺會擔心你,我也會。這些日子你回國做了些什麽我不知道,可是看見你如今這樣,我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你最起碼並不快樂。”
“如果你是我,你還會快樂嗎?”
“我最起碼不會去反複地折磨自己。”蘇瑪儷握住廖雪柔的手,一向傲氣的她難得有了柔和的眼光,“跟我回去吧。回去之後,你還有外公,還有哥哥姐姐。你還有我們。”
雪柔抽出自己的手,憔悴的麵容多了幾分憂愁:“不。我咽不下這口氣。”
“我倒真希望,你隻是因為咽不下這口氣。”蘇瑪儷又恢複了往日的犀利之色,抱著肩膀看著她,“如果真的是那樣就好了。真的是那樣的話,她會有一千種一萬種的死法可以選擇。可偏偏……你不是在折磨她,而是在折磨你自己。你在這兒呆的越久,心裏的愛就會越深,然後,愛將會覆蓋你心中的恨……”
“我恨她!”她突然嘶吼起來,整張桌子因為她的激動而有些晃動。
“把自己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很有意思嗎?廖蘇琳,在你折磨自己的時候,你可曾考慮過在天上的姑姑的感受?若是她知道,她唯一的女兒正在因為自己的情敵而過著生不如死的生活,她會是什麽感受?”
“那你要我怎麽辦呢……”陽光透過玻璃照進來,落在她嬌美的麵容上,落在她晶瑩的淚珠上,“如果說我從來都不知道,不知道這一個秘密,或許我會一輩子留在美國,一輩子留在蘇家,就那樣平淡地過完我的人生,可是我既然知道了我就必須去承擔,最後,就算我粉身碎骨也好,肝腸寸斷也好,可我不能去做逃兵,我不可能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啊。”
見她流淚,蘇瑪儷起身坐到她的身旁,伸出手攬著她,讓她可以靠在自己的肩上。是啊,自己一直希望她能夠振作起來,可畢竟事情不是發生在自己的身上,放下,說起來容易寫起來也容易,但是要真正做到,恐怕要用盡一輩子的時光。
“好了,別哭了。”蘇瑪儷幫她擦著臉上的淚水,輕聲哄著她,卻還是不忘了做姐姐的威嚴,“你可是我們蘇家的人,哭成這樣算什麽樣子。”
她真的太累了,以至於隔著玻璃看見站在外麵的白清婉時,凝結了自己的表情。人生還當真像是一出戲,會在最落魄的時候遇見不曾想過遇見的人,會在最想要堅強的時候不斷地流眼淚。她看到白清婉表情裏的難過與失望,看到她眼睛裏的落寞。
從來沒有想過會發生這樣一個場景,她,白,以及蘇瑪儷三個人坐在一起,針鋒相對。
“你就是白清婉?”蘇瑪儷直直地望著白清婉,說不上來是不屑還是鄙夷,“倒還真是絕色。怪不得。”
“你是?”白清婉看著這個言行舉止之間透露著一股王者氣息的高傲的女孩,心裏有些難受。雪柔是什麽時候交了這個朋友,她竟然提都不曾對她提過,並且方才她還向她做著那樣親昵的動作……
“May在演藝圈名氣這樣大,人又這樣出色,不知道有多少男人女人被她迷得死去活來,我不過是她的愛慕者之一而已。”蘇瑪儷曖昧地看了看身旁的雪柔,轉而又望向臉色變差的白清婉。
白清婉沒有接話,隻是下意識地攥緊了自己的手。蘇瑪儷的話的確是出乎了廖雪柔的意料,看著臉色變得難看的白清婉,她隻得轉移話題:“你怎麽會來這裏?”
“我不放心你,怕你會出事,這家咖啡館,以前我們經常來,我就想,你會不會是上這兒來了。”白清婉強迫自己揚起一絲微笑,依舊溫柔地望著雪柔。
蘇瑪儷緊緊地攬住雪柔的肩,嘴唇靠近她的發絲,無比曖昧地笑著:“有我在,她不會出事的。”
白清婉覺得自己有些頭暈,再多呆一秒就會狼狽地倒在這裏,隻能用盡力氣擠出最後一絲微笑:“那,既然你沒事,我就先走了。”
“等一等。”蘇瑪儷叫住起身欲要離開的白清婉,“在這個世界上,有一種很奇妙的東西,叫做羞恥心。如果說哪一天我成了家,有了兒女,就絕不會再去做一些傷風敗俗的事情。這人活在世上啊,最可悲的不是沒有金錢,而是沒有自知之明。”
白清婉沒有反駁,隻是轉過頭看了一眼廖雪柔,雪柔就依然那樣淡淡地坐著,就好像什麽都沒聽到,或者是說,聽到了,卻沒有覺得這些話很過分。白清婉握緊了自己的手,隻覺透心徹骨的涼,像逃一樣地逃出了那間咖啡館,那間她們曾經最喜歡的咖啡館。
她的小柔,再也不是她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