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嫁人
“這麽說，有同夥？”謝斐問道。
“不是不是……”金花慌亂地否認道，“不是同夥，我……我隻是……隻是拿了別人的錢幫別人做點事，我們不是什麽同夥。”
說到最後，金花的聲音也笑了，很明顯她自己都不太相信這個理由。
謝斐沒有多過於糾結是不是同夥的這個問題，他問金花：“那這個給你錢讓你去接近月無妄將他迷暈拿走他的東西的人是誰？”
金花想了一下，說：“我不知道他叫什麽名字，但是……”
金花的花又讓月無妄心裏一緊。
不過，好在金花接下來說的又讓人更靠近了真相一些，金花說：“我不知道那個人叫什麽，但是是一個算命先生，就在那天喝茶那個茶樓附近擺攤的那位，外號叫‘麻子半仙’的。”
聽到這裏，黃七蕊總算明白過來，原來黃七蕊丟了東西並不是他胡謅的，本來黃七蕊覺得不可能有人大費周章迷暈一個人隻為了從這個人身上拿走幾兩銀子的。
但現在看來，迷暈月無妄，被作為最重要的東西偷走的並不是月無妄錢袋裏的那幾兩銀子，而是旁人想來並沒有什麽用的那些用來算命擺攤的東西。
想必是月無妄這個外鄉人剛來到平福縣沒幾天，就以“月下仙人”的名號火遍了全城，這肯定引來了不少同行的嫉恨。
“是哪個算命先生收買你的？我們帶你到街上去，你能指認出來嗎？”謝斐淡淡地問金花，他的神情之間似乎有些疲憊。
金花忙點點頭，說：“能，我能指認，隻不過……”她馬上為自己辯解起來，“不過大人能不能放過民女，我隻是……隻是當時被那幾兩銀子鬼迷心竅了，我可從來沒做過其他類似的事情，能不能念在我是初犯，饒了我？”
說著，金花從懷裏掏出了一個小荷包，說：“這就是這位月公子的錢袋子，這些銀子我拿回去可是一分都沒有花，還有這些……”
金花又從懷裏拿出了另外一個小袋子，說：“那個讓我去接近月公子的人給我的錢，我也還沒有花，我全都……全都拿出來，能不能放過我……”
說著，金花竟然嗚咽起來。
其實偷竊這種事情，在大肇的律法裏，隻要偷竊的東西沒有達到一定的數額，在律法裏是被規定了可以從輕處罰的，而這個從輕處罰的標準其中一條就是看偷竊者願不願意將偷走的東西歸還給失主。
現在這位叫金花的姑娘看樣子的確是十分悔恨，也將拿走月無妄的銀錢全都拿出來了，能不能從輕處罰還要看被偷的人全不願意撤回訴狀。
謝斐看向月無妄，月無妄倒是一反剛才告狀時候那嫉惡如仇的樣子，他眼睛盯著金花那妍麗的容貌，笑著說：“好說好說……”
聽見月無妄這樣說，金花也像是放下了一顆心，慢慢停止了抽泣，不過月無妄就說：“這銀錢都是身外之物，姑娘你若是想要，直接跟我月下仙人說不久成了，我月下仙人一向不愛錢財，若是有姑娘這樣一位美人開口像我討要，我自然願意傾囊相授……”
聽到這裏，金花那泛著淚光的眼睛看向月無妄，竟隱隱有些心動的意思，但是卻轉而羞怯地說：“公子……公子難道不是道士嗎？”
金花這羞怯的表情裏麵有著什麽意味自然不言而喻，一直在一旁一言不發的劉小二激動地站起了身，也不顧周圍衙役的阻攔，走到金花麵前：“金花妹子，你可別相信這個人的油嘴滑舌啊……”
金花對劉小二熟視無睹，一雙好看的眼睛還是含情脈脈地看著月無妄。
但麵對美人如此明顯的授意，一直言語輕佻的月無妄不知為何倒打起了退堂鼓，他臉上神色尷尬：“姑娘說得對，在下一屆道家人，對姑娘自然是沒有什麽非分之想的，剛才我對姑娘所說之話的意思，完全是把姑娘當做一位美人來欣賞，你急需要錢，我剛好不在乎這些身外之物，姑娘若是真有什麽難處，你盡管開口，在下就當是交了個朋友，這些東西……”
月無妄指著金花要還給他的那個錢袋子說：“這個就送給姑娘解燃眉之急了。”
不知為何，剛才還隻是偶爾哽咽抽泣的金花，在聽到月無妄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突然放聲大哭起來：“金花謝過公子……”
“不客氣，不客氣……”月無妄似乎很享受這種有姑娘心甘情願為他流淚的感覺。
可一旁的劉小二看見這一幕卻不樂意了。
“金花妹子。”劉小二湊上前去，站在金花前麵，剛好擋住了月無妄肆無忌憚落在金花臉上的目光，劉小二對金花說，“妹子，你要是真的有什麽難處急需要用錢，怎麽不告訴我呢？”
“告訴你？”金花擦了一把臉上的淚珠，看著劉小二說，“你能有多少錢？我雖然需要的錢也不多，但光是這十幾兩銀子，你就要攢多少錢才拿得出來？你自己上個月才來縣城裏，自己都還沒活明白呢，怎麽幫我？”
“這……”劉小二臉上漸漸落寞，他看著金花的眼神又是心疼又是內疚，“金花妹子，你到底遇上什麽事情了？我劉小二發誓，即使使出我全部的力氣，也會盡我所能幫你的。”
金花小心翼翼地擦幹淨臉上的勒痕，看了劉小二一眼，說：“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就行了，管我做什麽，我們不過是同一個村子出來的老鄉，你不要在大庭廣眾之下對我說這些話，這城裏不像鄉下，到處都是眼睛和嘴巴……”
金花左右看了一圈，說：“你這樣大庭廣眾地對我說這些，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關係匪淺呢，這……這傳出去讓我以後還怎麽嫁人？”
“嫁人？”劉小二怔怔地望著金花，好像這兩個字從金花口中說出來有多陌生一樣，他愣愣地看著金花，像是鼓起了極大地勇氣，確認道：“金華妹子，你難道要嫁人了嗎？你……你要嫁給誰？”
問出問題的時候，劉小二那落寞的臉上還留存這幾分希冀，但金花接下的話徹底澆滅了他眼睛裏那兩點火星。
“當然是嫁高門子弟，大戶人家，不然呢？”金花上下看了劉小二一眼，“不然嫁給你這個茶樓夥計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