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處理
唐益對身後的一切一無所知，抬頭看著高台。
“為了確保學生的心理健康，我們將在近日開展心理健康評測，所有學生均需參加。心理健康測評將會以一定比例轉化為學生評價得分，和考試測驗一樣，心理健康測評每月進行一次。”
高台上楊謹的聲音不停，然而那些聲音落在唐益耳中如雜音一般煩人，唐益的注意力總是向著身後飄去。
“同時，為了更好地確認學生身體健康狀況，杜絕此類惡性事件的再次出現，學校訂購了一批健康手環，它能實時檢測使用者的身體狀況，超出範圍值便會報警提示。一旦學生的身體出現問題，學校可以立刻采取對應的搶救措施。”
楊謹的聲音還在繼續。
1班隊列最前的王自華忽然皺起了眉，目光越過唐益所在的位置，緊接著右移一步，看樣子想要前往隊列的後半段。
徐夭夭睜開眼睛，橫移一步擋在王自華身前，她的神色完全不像普通學生麵對班級主任，目光中充滿了警告的意味。
“不要多管閑事”，那目光裏是這個含義。
王自華平靜地看著徐夭夭，從開學到現在，他已經忍耐退讓了太多次，每次退讓都在他的心中積攢情緒，使得下次退讓越發困難。
這份情緒已經抵達極限。
王自華繼續右移，事情已經無關中段的插曲，王自華必須向徐夭夭明確一點：他是老師，徐夭夭是學生，雙方關係建立在互相尊重的前提下，但是老師有著教導學生的義務，同時享有約束學生不當行為的權力。
徐夭夭意外於王自華的“倔強”，不過她可沒有退縮的習慣，同樣橫移一步擋在王自華的麵前。
一步，又一步。
兩人在1班隊列最前方不停移動，在這眾人安靜傾聽講話的特殊時刻，兩人的動作顯得無比紮眼。
本就不算專心的唐益立刻注意到兩人的動作，雖然不清楚兩人的動機，但他很快意識到，在隊列的後段一定有異常狀況發生。
對現狀的理解無疑給了唐益轉頭向後的理由，唐益不在意什麽異常狀況，他隻想知道夏楠鶯和蘇小蘋在做什麽。而在某種微妙情緒的影響下，唐益有種莫名的預感，異常狀況與他在乎的兩人有所關聯。
唐益轉身。
夏楠鶯的目光移向唐益，而蘇小蘋則背對著他。在一眾驚奇觀望“熱鬧狀況”的目光中，唯有這兩人的行為算得上異常。
“手環將會在第一次佩戴時綁定，其佩戴情況，會影響你們的心理健康測評得分以及紀律得分，進而影響你們的月測成績，請大家務必時刻佩戴。工作人員已將手環帶到場內，請大家依次領取並完成初次的綁定。”
伴隨楊謹的聲音，一隊警衛在操場門口現身，每人手上拎著亮銀色的箱子，兩人一組朝著各個班級走去。
而楊謹，此時終於有空解決眼皮底下的鬧劇，嚴肅喊道：“徐夭夭。”
眾人的目光朝著1班匯聚。
作為曾經高懸成績榜第一的名字，每個人都對這個名字留有印象，而這個名字的主人又是如此美麗的女子，即使隻是見過一麵，眾人依然不會將徐夭夭與他人混淆。
徐夭夭停下腳步，與高台上的楊謹對視，然後默默走回女生的隊列。
王自華的目光沒有絲毫偏移，徑直從徐夭夭身邊走過，來到夏楠鶯的身前，和兩人說了幾句。
很快，蘇小蘋轉過身來，臉上依然留有憤怒的殘色。
“唐益。”
名字自音響中傳出，唐益一驚，感覺到身側目光的聚集，唐益立刻轉頭望向高台。
楊謹麵色冷淡，某種意義上也能稱之為莊重，緩緩說道：“保持對逝者的尊重，保持對生者的尊重，保持對學校的尊重，在今天，在現在，無論你們有怎樣的想法，請你們保持安靜，將你們的注意力放在這令人悲痛的事件上，放在我們為之做出的努力和改變上。”
“現在，請你們拿起手環，在工作人員的指導下佩戴。”
警衛打開箱子，每個箱子整齊排列著25個手環。
唐益的目光跟著警衛移動，楊謹專門點名，他不能再有多餘的動作，而且有過這個插曲，後麵的事情定然無法繼續下去，夏楠鶯和蘇小蘋的問題應該已經告一段落。
至於更具體的情況，他之後會直接詢問夏楠鶯。
警衛很快來到近前，唐益伸手拿起手環，手環呈象牙色，質感極佳，即使和膚色不太相配，依然不會引起抗拒佩戴的情緒。
警衛提醒道：“請將手環套入手腕，用精神力觸碰手環。”
唐益依言照做，一道明亮的光芒在手環表麵流動，緊接著手環傳出一聲低沉的聲響，應該是內置的提示音。
聲音響起說明綁定已完成，警衛朝唐益點了下頭，向後走去。
唐益轉動手腕來回觀察手環。
手環的功能和某些電子手表很像，能夠發光，能夠發出警告音，能在後台提供位置定位和身體狀況反饋，然而手環上沒有顯示屏。唐益不覺得學校缺乏相關技術，姑且認為學校有意為之。
要說手環有什麽特殊之處，恐怕隻有能與精神力發生反應這一點了。
唐益對裏麵的材質頗為好奇，他隻見過兩種能與精神力產生反應的東西，一種是黑石，另一種是徐夭夭手中的特殊液體，兩種都是稀罕東西。
也許是為了防止某些“動手能力強”的學生冒出特別的想法，手環整體光滑，上麵找不到一絲一毫拚接的痕跡，唐益用力扳動，手指傳來堅硬的反饋，也不知道手環是用什麽材質什麽方式製作的。
很快，所有人都佩戴好手環，警衛陸續退場，眾人望向高台的楊謹。
楊謹離開主席台，拿著麥克風走到符野身邊，麵朝眾人站定。
一名工作人員帶著手環上台，屈身將手環套在符野的左腕，然後在符野耳邊輕聲說了什麽。
低沉的提示音響起，楊謹聽見了，沒有回頭，朗聲說道：“在反複的討論之後，學校確定了對符野的處理結果。”
“這件事情並無先例。通過監控能夠確認，符野本身並無主觀惡意，事故發生全由意外，並且事後符野積極嚐試救助死者，學校暫時對符野做出留校查看的處分，暫停符野的一切福利，並對符野進行為期三個月的心理輔導。”
“學校會持續觀察符野的表現，視情況確定是否追加處罰，甚至提起刑事訴訟。”
“請大家引以為戒，妥善控製自身力量。”
“散會。”